滋啦滋啦！
觀察倉裏的僞爆種生物不知疲倦地在玻璃壁上刮蹭着。
有的正在路過前方鏡面，探着腦袋好奇地打量着這些忙碌的人類，不知所云後撇着頭離開了。
有的乾脆用屁股對着林峯，根本找不到觀察倉裏所謂的正確方向。
“潛力？你的意思是說現在不管是人類還是爆種表現出來的特殊能力，都是早就存在於體內的一部分？”
林峯皺起眉頭，下意識地開口。
“當然！任何事物都不可能憑空產生，無中生有。
真要做合適的比喻，地球上的生物就像是被封印了馬力的車子！
平常時候車子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在行駛道路上跑的比蝸牛還慢，突然有一天開始正常馳騁，反倒會嚇人一跳！”
楊瀾一邊介紹，還不忘開口吩咐林峯接下來的工作。
重新換了一隻僞爆種進行能量加持，林峯心中的疑惑更深。
“不對啊？這樣的解釋雖然聽起來合理，但完全是臆測。
難道就不能解釋成自行車忽然被裝上大功率發動機，開始在公路上奔跑如電嗎？”
一個是自主封印被解除，另一個則是忽然被強大的外力加持。
看似差不多，其實有本質的不同。
而且一般人的思維，應該更傾向於後者纔對？
“你說的也是一種可能性，不過事前我就說過，這只是猜想。
沒有專家團系統嚴謹的探究，很難在短時間被拿出一個大家都信服的答案”
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楊瀾如此的回答林峯不是很滿意。
接下來楊瀾開始閉口不言，顯然不打算在這個問題上多做探究，林峯也是拿對方沒轍。
他其實對這些有的沒的，奇奇怪怪的理論很感興趣。
尤其是研究中心更深處的地方，電機聲“嗡嗡嗡”響個不停，如果林峯猜的不錯，那裏應該是大型的製冷機器！
如此一間不大的研究中心，只做僞爆種的觀察研究，任務未免太過輕鬆，簡單。
恐怕在那不爲人知的角落，還在進行着某些祕密實驗。
就比如解剖實驗！
眼神不住地朝東面方向的一片藍色看着，那是透明塑料布做成的擋簾，使得內裏的東西幽深一片，越發模糊。
“你是不是對裏間的解剖現場很有興趣？”
楊瀾低着頭，沒來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林峯嚇了一跳。
“啊？啊，你說……裏面是……”
主要是沒料到對方會主動提起這茬，短暫的驚愕之後林峯開始明知故問……
“其實想要弄明白源能開啓關鍵以及源能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能量等等一系列問題，最好的方式和最直接的方式就是解剖。
最起碼這能在物理層面上讓我們對源能有一個直觀的感受。
只不過解剖源能者屍體研究中心沒有權限的，就連復生人的屍體也不行。
說起來真是嘲諷，研究員連自己的研究對象都不能自主選擇。
再加上我們幾個之前也不是專門做這個的，所以……”
“爲什麼不能解剖？我還以爲你們早就做了許多這方面的研究”
林峯心直口快，楊瀾擡眉白了他一眼。
“哼！不能以人類屍體作爲實驗對象，還能是因爲什麼？
呵！我真是受夠了這些愚昧的道德束縛！
包括復生人也是，就因爲還保有死者身前的面貌，也被一併列入禁止研究的對象範疇”
楊瀾說話的時候神色中嘲諷意味明顯，卻又透着無可奈何。
對方的話語沒有說的很直接，但林峯還是第一時間get到了對方的點。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軍方控制下的霧都，居然連這種自主決定權都沒有！
“額……想要獲取源能者或者是復生人的屍體，應該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吧？或許你們可以暗地裏……”
林峯小聲斟酌着，爲對方出謀劃策……
“呵！收起你的好心！
霧都之所以對類人屍體管控如此之嚴，就是因爲之前有人體解剖的醜事傳了出去，好巧不巧，那具屍體生前的朋友是位有頭有臉的源能者，對方不接受。
將事情鬧的很大，甚至到達不可開交的地步。
軍方對抗爆種，把控霧都，很多時候都是仰仗這些源能者，所以遇到類似問題，處理起來都是大事化小，儘量維穩，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我能理解上面的決定，只可惜沒人理解我們。”
楊瀾緩緩搖着頭，臉上無奈的表情更甚。
嘆了口氣，轉頭看着林峯。
“爆種的解剖實驗倒是一直都在做，只是受限於專業，獲悉的知識有限。
再加上我們只有這點人，許多時候大家都是邊學習邊做研究，甚至遇到一些生僻的知識，還需要現學，如此研究進度根本快不起來，爆種的研究也遠沒有人體研究來的直接。
剛剛我有注意，你一直擡眼瞟那片藍色擋簾，你猜的不錯，那後面正在進行的，就是亞人的解剖實驗。”
對方突然開口承認了什麼，林峯心中一堵，總感覺毛毛的。
而且亞人又是什麼，他還從未聽過這個名詞，索性開口詢問，臉上帶着茫然。
“亞人？是什麼？”
“你不知道亞人？”林峯這麼一問，反倒是楊瀾表情奇怪地望着他。
後者撇嘴，心說我要是知道還問你？
……
“咳，抱歉，因爲這是很基本的常識……
亞人……該從哪裏開始解釋呢？
龍人，美人魚你聽過吧？”
大腦陷入回憶，楊瀾準備用盡量淺顯的比喻讓林峯明白詞句的意思。
後者眨巴兩下眼睛，下意識張口接話。
“龍人和美人魚？這我當然聽過，前者是人型龍首帶尾巴的怪物，後者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的水中怪物。
不過這和亞人有什麼關係？而且這些奇怪的生物真的存在嗎？”
解釋完心中所想，林峯看向女人的眼神怪怪的，總覺得這個時候提這些奇怪生物有什麼陰謀。
“呵，這和亞人當然有關係，因爲它們就是亞人！
一般而言不同物種之間存在生殖隔離。
比如一隻豬和一頭牛發生了關係，或者說強制發生了關係，但它們不能產下後代或者不能產生可育性後代。
而人和爆種發生關係，產生的後代就是人類亞種，簡稱亞人！”
“等等，你前一句不是纔剛提到生殖隔離？！”
林峯聞言有些懵，感覺楊瀾的話有些前後矛盾。
對面的人卻不以爲意，呵呵一笑淡然開口。
“對，亞人的產生很難，但不是完全沒有機率，就比如說騾子這種生物。
而且或許是源的關係，使得亞人的出現機率遠比預想中要高。
目前已經有不少亞人在霧都行走。
比如說窈窕身材的貓耳娘，渾身披覆鱗甲的蜥蜴人，或者尖耳貌美的精靈女性。
他們的外表十分接近人類，可是內部結構和我們完全不同！”
林峯伸手扶着額頭，一瞬間接收太多知識，感覺腦袋都要炸了，直接擡手將對方的話打斷。
“等等，你先讓我捋一捋。
剛剛……你好像提到人和爆種發生關係？！”
林峯瞪大眼睛盯着楊瀾，這件事無論從哪個角度思考，都十分怪異！
而且照對方這樣的思維方式，貓耳娘豈不是人和貓那個……
蜥蜴人就是人和爬行動物那個……
尖耳的精靈女性是人和……額這個林峯暫時還沒有可猜測的對象。
可是美人魚又是怎麼來的？！
楊瀾轉身，沒有任何猶豫眨巴着眼睛點頭。
“是的，你沒有聽錯”因爲林峯表情過於誇張，短暫皺眉之後又補充了一句。
“事實上爆種中也存在部分類人形態的生物，其中一些外表俊美，那方面的慾望格外強烈！
人類中的男性或者女性受到吸引，主動或者被迫發生了關係，結果就誕下了後代，產生了亞人。
雖說這種新的物種屬於人類亞種，不過他們天生帶有源能能力，且成長極快，幾個月的時間就能長成成人大小，身體各方面器官發育成熟，看起來就和人類無異。
其實內裏，只不過披着人皮的爆種生物罷了！
人類不承認他們的身份，所以亞人在霧都沒有人權，被源能者逮住抓捕之後大肆買賣。
如此亞人的解剖實驗自然也是可以做的。
而且他們和人類類似，就算內部器官存在差異，多解剖幾具也能儘量減小差異，研究價值巨大！”
楊瀾說着，越來越興奮，畢竟她還是一個科學工作者，一切的前提以研究優先。
可林峯聽完，一雙眼睛越來越冷，緩緩搖頭，黯然無語。
人類在對待異己方面，從古至今沒有任何例外，都是痛下殺手！
“好了，今天的工作到此結束。
亞人的屍體可不好弄，雖然說死了之後價值方面大打折扣，不過研究中心能弄一具過來，還是花了大價錢的。
你要看看嗎？”
楊瀾轉身，神情認真地看着林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