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
此言一出,頓時如平地驚雷,驟然自大殿中炸響。
衆人也是恍然醒悟,知曉了武王此舉,究竟是何意。
“什麼鬼?送來一個男人當禮物?!”
“武王朝這是什麼意思,是在嘲諷我聖族沒有男人嗎?!”
“嘖,看來這武王朝還是沒有被打服啊!”
“這武皇是失了智,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
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徹而起,羣臣激憤,所有人皆是義憤填膺,眼神之中閃爍着兇殘與憤恨之光,看着柳陽與蘇曜。
山雨欲來,風暴將至,感受到周圍衆人幾乎要將自己吞噬的眼神,蘇曜頓覺如羣狼在側,頭皮發麻。
“居然直接把我送進聖宮大殿,你tm…傻狗吧?!”蘇曜剮了柳陽一眼,心態炸裂,憤懣的想殺人。
送男寵,這等難登大雅之堂之事,你要送,也該避開衆人耳目,偷偷送啊。
…直接送到牀上不就好了?
而今,當着這百官之面,當面呈現…女帝不要面子的嗎?!
女帝就算心中再想,出於種種約束,也不會當衆表露出來吧?
柳陽也是頭皮發麻,回了蘇曜一眼,彷彿在說,第一次送男寵,沒有經驗,下次會更好…
而就在此刻,鳳座上的女帝,此刻緩緩起身。
與此同時,略顯喧囂的大殿,驟然安靜下來。
在諸多畢恭畢敬的目光注視下,女帝霍然起身,邁開纖細長腿,緩緩走下鳳座,來到蘇曜身前。
她玉手託着香腮,繞着蘇曜走了一圈,饒有興致地打量着。
盛世美顏,毫無瑕疵,仙氣自生,道蘊自成。
“模樣倒還不錯…”女帝眼眸異彩連連,螓首微點。
聽得此言,蘇曜心中頓時一喜,女帝莫非真的看上了自己?
人生巔峯要來了嗎?
喫女帝的軟飯,可比那破簽到系統要爽的多啊!
“只是,那武皇…”
女帝的脣角,勾起一抹嘲弄,眸心驟然一寒,道:
“真當本聖主是個好色之徒麼?”
聲音落下,一股可怕的殺意瀰漫而開,對着蘇曜與柳陽籠罩而來。
在這股可怕的殺意籠罩下,蘇曜頓覺如陷深海,呼吸急促,面龐發紫,渾身的骨骼,此刻都是被壓得霹靂嘩啦響。
涼了啊。
雖說這樣的場景,異常熟悉,數日之前,他便已經在秦戰面前體驗過。
可,那時,他至少還心懷希望,系統或許還在加載中,雖然到最後也不是靠系統。
不過,眼下,自己的外掛已經明確有了,天道對自己這個穿越者也有個交代了,而這外掛,卻並不足以解決眼下危局啊!
在那股潮水般的可怕氣勢下,即便是九星卡師的柳陽,此刻也是氣血翻涌,真徹地感受到武皇的殺意,心中忽然有些後悔。
如果當初聽了蘇曜的話,一起攜手私奔,雙宿雙飛,或許也…挺好?
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心中諸般念頭掠過,柳陽連忙磕頭如搗蒜,神魂顫慄,道:“聖主見諒,我家武皇素來敬畏女帝,甚至想前來聖族,鞍前馬後,孝順聖主。”
“只是,大武政務紛繁複雜,武皇一時間難以脫身,因此派我送蘇曜前來,讓他代爲呈現孝心!”
“還在嘴硬!”謝雲低喝。
而正當他心神顫慄,不知所措之際,女帝忽然似笑非笑,道:“本聖主不缺男人,不過倒是缺一個太監。”
“來人,帶他下去,物理閹割。”
聲音落下,有着篤實厚重的腳步聲響徹而起,只見兩個身披重甲的戰士,走進大殿,對着蘇曜快步而去。
身上的戰甲,其實也是星卡所化,是用來附身的裝備卡。
蹬蹬蹬蹬…
腳步聲愈發靠近,猶如死神降臨。
蘇曜慌了。
怎麼辦怎麼辦?!
“蘇兄,其實,當太監也挺好的。”一旁的柳陽,伸手拍了拍蘇曜的肩膀,硬着頭皮,皮笑肉不笑地道。
“好你@¥#%?!”蘇曜額頭青筋涌動。
而就在此刻,兩名殺氣騰騰的重甲戰士,已經走到他的身前。
一左一右,就欲將他架起。
“且慢!”
情急之下,蘇曜暴喝一聲。
兩名重甲戰士愣了一下。
蘇曜看向女帝,道:“聖主,讓我去當太監太可惜了啊!”
“呵,是麼?”聽得此言,葉冥冷笑,道:“空有一身皮相,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當太監,還能做什麼?”
女帝伸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都擅長哪些東西?”
蘇曜頓首,沉吟了一會,道:“小人,擅長騎馬…玩車輪。”
女帝:“什麼?”
蘇曜:“我會的東西可多了,會吟詩,會講故事,會按摩、足療…”
情急之下,他把自己擅長的不擅長的,一股腦全部拋了出來。
但凡女帝對其中一樣感興趣,自己應該都能絕境翻盤吧?
女帝:“那就是個藝人了,看來你在這方面的天賦很大。”
蘇曜點頭,道:“我是很大,碩大無朋。”
“碩大無朋?”女帝俏眉微蹙,道:“什麼意思?”
蘇曜:“…就是大到沒有朋友。”
“聽起來倒是不錯。”女帝美目之中,似乎流露出些許的興趣,道:“既然你說會吟詩,那你便以本帝爲題,賦詩一首,讓我看看你的長短。”
此言一出,蘇曜懵了,以女帝爲詩,賦詩一首?
作爲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德智體_皆好的四好青年,腦中可是背過很多詩,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場。
哪一首呢?
心中念頭快速掠過,搜索着那些與帝王有關的詩詞。
力拔山兮氣蓋世,有個苦逼的身世?
不對,不得行。
但使龍城飛將在,從此君王不早朝?
也不行。
或者高祖的…
大炮開兮轟他娘,威加海內兮歸故鄉?
…
亂了,徹底亂了。
“等等…”短暫的掙扎後,蘇曜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思考方向出錯了。
聖主是女帝,先前他找詩,都去找與帝王有關的了。
可,女帝,女帝,先是女,後是帝啊…
自己應該先從前者下手,找女性相關的。
約莫一分鐘之後。
蘇曜深吸一口氣,緩緩撫平激盪的心緒,道:“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李白:“。”
他心中暗想:“記得這首詩用來吹某個貴妃的美色的,也不知道是哪個舔狗寫的。”
李白:“s…b。”
“?”蘇曜一愣,道:“你寫的?”
星卡師與星卡,是可以通過神念進行溝通的。
李白:“是。”
蘇曜:“。。。。。我真不知道是你寫的。”
而此刻,兩句詩一出,大殿衆人,皆是一愣。
就連女帝,此刻也是玉手託着香腮,細細咀嚼着。
“看來,這句詩或許真行!”瞧得這一幕,蘇曜心中一喜,就欲繼續往下念…等等,下面兩句是啥來着?
蘇曜心中一顫,連忙神念微動,道:“白哥,救我。”
李白:“我也忘了。”
蘇曜:“?”
“這也能忘?”
李白:“寫詩是讓別人背的,自己背個屁。”
蘇曜:“。”
佛了。
“怎麼辦,怎麼辦?”
蘇曜頭皮發麻,一時間真的想不起來,而就在此刻,李白輕咳一聲,道:“若…”
被李白這麼一起頭,蘇曜一怔,瞬間喚醒記憶,下面兩句脫口而出:“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呢?
見到雲就聯想到她華豔的衣裳。
見到花就聯想到她豔麗的容貌。
春風吹拂欄杆,露珠潤澤花色更濃。
如此天姿國色。
不是羣玉山頭所見的飄飄仙子。
就是瑤臺殿前月光照耀下的神女。
這首詩,用來形容女帝,可謂極好。
一句唸完,蘇曜餘光四下一瞥,果然不出所料,這首詩,鎮住了全場。
大殿百官,衆人面面相覷,他們除了是高階的星卡師,本身也是飽學之士。
而正因爲是飽學之士,所以才越能感受到這首詩的牛嗶。
雖然看蘇曜很不爽,可是這首詩寫的,實在是太好了。
此詩想像巧妙,信手拈來,不露造作之痕。
詩中語語濃豔,字字流葩,讀這首詩,如覺春風滿紙,花光滿眼,人面迷離,無須刻畫,自然使人覺得這是牡丹,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別的。
“寫的倒是不錯。”女帝忽然出口稱讚。
聽得此言,蘇曜清秀的面龐上,頓時涌現出難以掩飾的狂喜之色,自己就這麼矇混過去了嗎?
然而,女帝接下來的兩句話,卻是令得他通體泛寒,如墮冰窖。
“不過,這與你成不成爲太監,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成爲太監,便沒有心思胡思亂想,不是能夠更加集中精力去創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