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芳年參加的是最近熱度很高的一檔戀愛觀察類節目,類似於相親的一種,幾個適齡單身男女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從而產生的一系列情感糾葛。
“下面有請另一位嘉賓丁芳年”。
“我們的小丁同學”。
“歡迎他”。
主持人一說出丁芳年的名字,偌大的演播廳立刻就炸了,臺下觀衆席上有大半都是他的粉絲,尖叫聲此起彼伏的,高亢又刺耳。
周窕和唐以明站在燈光照不到的角落裏,離觀衆席稍遠,可還是被震的耳膜發脹。
“週週姐”。助理搬來椅子。
“謝謝”。周窕彎腰坐下。
又擡頭看向臺上,丁芳年已經從後面走出來了,身着一套純白色的西裝,領口大開,露出大片冷白的肌膚,還有一截堅實的胸膛。
他靜默的站在舞臺中央,明亮的光線落在他清俊的面容上,泛着淺淡的光澤,他薄脣微勾,深邃的眉眼漫不經心的掃視着前方,黑沉沉的眸子裏凝着幽光,疏離而淡薄,緊繃的面部線條透着絲絲倨傲。
即使面對這麼多人的追捧,也波瀾不驚的。
周窕從沒見過這樣的丁芳年,雖然是笑着的,可渾身都散發着寒氣,讓人望而生畏。
“我們請小丁同學跟大家打聲招呼”。尖叫聲停止,主持人才再次開口。
“大家好,我是丁芳年”。簡明又沉悶,很符合丁芳年的性子,他在每個場合都是這麼打招呼的,幾乎是一個字不差。
“好,那我們請小丁同學落座”。主持人衝空着的座位指了指。
丁芳年走過去坐下,挨着他的是這兩年才冒出頭的新晉小花秦詩雨,雖然長相不是特別漂亮,可勝在氣質清新幹淨,是很多宅男心目中的女神。
他們之前合拍過一個電影,不過,秦詩雨是女三號,沒有幾場對手戲。
秦詩雨提了一口氣,轉頭對丁芳年笑了笑,丁芳年卻像沒看見似的,將臉扭向了另一邊,秦詩雨尷尬的抿了抿櫻脣,目光卻還是不自覺的飄向他。
“我們這檔節目到目前爲止已經播了九期了,馬上就要接近尾聲了,男女嘉賓們都非常的捨不得離開愛的小屋”。
“那我們來看看這兩天他們在什麼?又發生了什麼有趣的故事”。主持人的話音剛落,身後的屏幕立刻亮起。
周窕平時很少看這類的節目,她撐着下巴百無聊賴的盯着屏幕,偶爾轉頭,就看見丁芳年對着他咧嘴笑,她也跟着笑。
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明知對方看不見,卻還是忍不住。
主持人掐着時間喊停,擡頭正好捕捉到笑意未褪的丁芳年,開口問道:“小丁同學是不是也被他們甜到了?”
丁芳年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含糊的點點頭。
“那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主持人接着問。
或許是對這個問題太感興趣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會漏掉一個字。
丁芳年沒做考慮,薄脣裏緩慢的吐出幾個字:“當然相信”。
主持人這段要是播出去收視率肯定會很高,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興奮,他試着引導丁芳年再多說一些:“那你對自己未來的另一半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嗎?”
“嗯…算是有吧”。丁芳年狀似無意的偏頭掃向周窕,雖然看到的是一片黑暗,可他似乎能描繪出周窕的臉,眼中多了一絲柔和。
“長髮還是短髮?”主持人試探性的問。
“長髮”。
“嬌小型的還是……?”
“到我肩膀剛好”。丁芳年主動說。
“要比我大六歲”。
“性格看上去挺冷的,實際上……嬌氣又可愛”。
“還不喜歡喫我做的飯”。丁芳年忍不住低低的笑。
“發脾氣的時候…很好哄”。
“害羞就會臉紅”。
“總是嘴硬心軟”。
“記性不太好”。
“腿又白又長”。
“腰也很細”。
“臉上還帶着嬰兒肥”。
“嘴脣很好親”。
“長的漂亮的不行,像仙女一樣”。
“額……這麼具體”。主持人怎麼覺得像是真有這麼個人似的,不光他覺得,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臺下。
“我哪有這樣?!”周窕嘀咕着,笑卻止不住的爬上眼角眉梢。
唐以明覺得自己聞到了一股酸臭味,陰陽怪氣的哼了哼。
“那詩雨呢?”主持人又把問題拋給秦詩雨。
秦詩雨一直盯着丁芳年,聽到主持人叫她的名字,茫然的回過頭:“啊?”
“你呢?”
“你對另一半有什麼具體的要求嗎?”主持人重複。
“我……”。秦詩雨下意識的瞥了丁芳年一眼,混雜在脣齒間的話卻不敢說。
“我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可能到時候遇到那個人就是他了吧”。秦詩雨的語氣裏夾雜着淡淡的悵然。
“那我祝你早點遇到那個人”。主持人真誠的說道。
秦詩雨扯了扯嘴角。
……
“好,我們今天這期節目就到這裏”。
主持人看着提詞器唸完幾個冠名商全稱,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開始組織觀衆依次退場。
丁芳年起身,卸下別在自己腰上的麥,徑直朝周窕走過去。
秦詩雨看着丁芳年欣長的背影,臉上流露出幾分癡纏,她想盡辦法擠走了另一個人,才能跟丁芳年參加這檔節目,所以,實在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丁芳年”。她怯怯的喊。
丁芳年聽到,皺起劍眉轉身,只見一抹纖弱的身影撲過來。
他下意識的後退,秦詩雨的袖口只擦過他的衣襬。
“有事?”丁芳年不耐煩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秦詩雨,絲毫沒有要扶起她的意思。
秦詩雨看了看其他人,有些難堪的咬住下脣。
“我……”。一時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幕周窕看在眼裏,也知道秦詩雨是故意的,可穿着足有十釐米的高跟鞋崴到腳,她想想都覺得疼得慌。
助理趕緊跑過來扶起秦詩雨,秦詩雨嬌柔的靠在助理身上瞄着丁芳年,一雙清澈的眸子水汪汪的,看的人心生憐惜。
丁芳年卻不爲所動,連看都沒再她,就步履匆匆的下了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