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
“收工了”。
“大家辛苦了”。
……
“小丁，辛苦了”。
“週週姐，您也辛苦了”。導演專門去佈景後面跟他們寒暄，看向周窕時，臉上的笑意明顯加深，一雙三角眼眯成了縫，怎麼看怎麼猥瑣。
周窕乾巴巴的扯起嘴角，算是迴應。
丁芳年的眉目沉下，他將西裝外套隨手扔給助理，長腿邁開，擋在了周窕前面，冷冰冰的說道：“應該的”。
“呃……”。導演的表情僵了僵，隨即又恢復如常。
丁芳年眯眼，凌厲的打量着他：“還有事嗎？”
“沒……沒了”。導演悻悻的走了。
丁芳年神色晦暗的用舌頭頂着腮，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轉過身，才發現周窕不見了。
“人呢？”丁芳年看向助理。
“週週姐？”助理不確定的問。
“廢話”。丁芳年不耐。
“她……她好像是去化妝間換衣服了”。助理擡手指了指。
丁芳年煩躁的皺了皺眉，單手插着口袋繞過佈景的圍擋。
“怎麼這麼慢？”見他們出來，唐以明不滿的抱怨了一句。
丁芳年看都沒看他，徑直走出了攝影棚。
“這祖宗又是怎麼了？”唐以明嘆氣。
“不知道”。助理搖了搖頭。
他確實是不知道。
丁芳年總這麼喜怒無常，他早就習慣了。
化妝間外。
丁芳年蹲在牆邊，長臂搭在膝蓋上，骨節分明的指頭夾着香菸，火光明滅，青煙嫋嫋。
他的頭歪斜着，眼眸低垂，眉宇間有些沉悶。
唐以明和助理站在他旁邊，依次排開，各自拿着手機百無聊賴的刷着。
聽到響動，他們齊刷刷的轉頭，喬瑩先走出來，被他們嚇得腳下一軟差點崴到。
“你們在這幹什麼？”她嚷嚷。
唐以明反應快，先把她拉到了一邊。
“幹什麼？”
“你放開我？！”她掙扎。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唐以明一臉的嫌棄。
……
剩下小曼，她和助理對視一眼，默契的退開了。
“窕窕……”。丁芳年握住周窕的手腕，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她的小臉。
“幹什麼？”
“放開”。周窕用力甩了甩，沒甩開，就扭頭看向別處。
“你別生我氣”。
“我知道我之前說的那些話不對，可我……可我忍不住”。
“他們那麼看着你我受不了”。丁芳年歪頭湊近了周窕，眼眸低垂，鴉色的眼睫似輕羽，不斷眨動。
他的語氣柔緩，聽起來可憐兮兮的，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周窕靜默幾秒，她慢慢的擡頭看着男人，男人眼底清澈乾淨，閃動着赤誠的光。
她眸色閃爍，傷人的話混雜在脣齒間，幾乎不忍心吐出。
“丁芳年，你這樣真的很煩”。
“能不能不要再纏着我了？”她咬牙說道。
丁芳年愣了愣，原本上揚的嘴角一下子就垮了。
“你……你說什麼？”他啞聲問。
“我說你這樣真的讓我很討厭”。
“不要再纏着我了”。周窕提高了音量。
另外幾個人聽到，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他們這邊。
“你討厭我了？”丁芳年像是不可置信。
他可以不在乎周窕的冷言冷語，也可以忍受周窕的心暫時不在他身上，可討厭……
這十年，等來的竟是周窕的一句討厭。
“對”。
“我討厭你”。周窕一字一頓的說。
丁芳年的薄脣頷動，卻發不出聲音，他徒勞的鬆開了手，深邃的眉眼漸漸變得暗淡。
周窕握緊垂在兩側的雙手，狠下心快步離開了。
“怎麼回事？”喬瑩先去追上去，小曼緊隨其後，經過丁芳年身邊時，表情憂慮的掃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