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在小區門口停下。
祕書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動靜,他擡頭看向後視鏡,後座上的兩個人離的很遠,中間好似隔了一條鴻溝,看不見,卻橫亙不過去。
“太太,到了”。他小聲的提醒。
“哦”。周窕回身,轉頭看向傅遇山,發現傅遇山也在看着她,不知多久了。
她對傅遇山乾巴巴的扯了扯嘴角,不像笑也不像哭,難看極了。
“我……明天就要去外地拍戲,可能要三四個月才能回來”。周窕從沒跟傅遇山交代過行程,所以,她只是想委婉的告訴傅遇山自己沒時間跟他生孩子。
傅遇山點點頭,沒說什麼。
車廂內光線暗淡,他又逆着光,整張臉也就能看清楚個大概輪廓。
不過,周窕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死氣沉沉的。
許是覺得壓抑,周窕一分鐘都不想再多待,她拎起皮包,推門下了車。
“太太”。她走出幾步,又被叫住。
祕書跑過來,將一袋東西遞給她:“您忘了拿藥”。
“嗯”。周窕不想廢話,就接過。
“對了,你有煙嗎?”她的煙癮忽然犯了,有些抓心撓肝的難受。
“嗯……有”。祕書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才從上衣口袋裏掏出煙盒。
周窕磕出一根,咬上嘴角。
祕書適時的遞上火,她低頭,就着火嘬了口煙,又仰頭緩緩吐出煙霧。
路邊,燈光昏黃,將她映在地上的影子拉長,她細長的手指夾着煙,煙火忽明忽暗,微風拂過,吹起如墨的長髮,髮梢飛揚,掠過她白淨的小臉,她雙眼輕眯,眼角眉梢都透着落寞。
隔着玻璃,傅遇山看着這一幕,搭在膝蓋上的手在慢慢的收攏。
煙燃盡,周窕也進了家門。
她換了鞋,扔下皮包和外套,就拐進了廚房。
拉開冰箱,纔想起啤酒已經喝沒了。
她煩躁的皺了皺眉,用力的關上冰箱門,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到沙發旁坐下。
酒沒了,還有煙。
於是,她拉開抽屜翻出一盒還未開封的煙。
她點燃,仰靠在沙發上吞雲吐霧。
她的眼神空洞,表情也似麻木,只有臉頰上的指印紅的生動。
嗡……
手機放在皮包裏,震動聲又小又悶。
它響了很長時間,周窕才發覺。
她沒理。
可她不理,它就執着的響着,一遍又一遍。
最後,還是周窕認輸了。
她拿出手機,接聽之後,也不吭聲。
“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接電話?”丁芳年有不滿,又有擔憂。
“姐姐?”
“喂?”
“姐姐?”丁芳年得不到回答,有點急了,一個勁的叫。
“你……你是不是被人綁架了?”
“你不是周窕本人?”
“綁匪?”
“你要是綁匪的話,我告訴你千萬不要傷害周窕,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丁芳年浮誇的演技讓周窕實在忍無可忍了。
“你才被人綁架了呢?!”她嚷道。
“沒被綁架就好”。丁芳年鬆了口氣。
“怎麼了?心情不好?”
“沒有”。周窕硬邦邦的。
“真的?”丁芳年不信。
“你等着我給你看個好玩的”。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周窕將手機從耳朵上移下,看了看屏幕,扔到一旁,傾身對着菸灰缸抖了抖菸灰。
良久,手機提示音響起。
周窕掃了一眼,沒動。
丁芳年又打來電話,還是先前那一套,周窕不接,他就一直打。
“丁芳年,你到底要幹什麼?”周窕這會兒殺了丁芳年的心都有了。
“我把你拉進了一個羣,你點進去看看”。
“不看”。周窕不耐。
“姐姐,你就點進去看看吧”。
“我保證你不後悔”。丁芳年哄着她。
“就不看”。周窕不爲所動。
“你真的不看?”
“信不信我一直煩你”。
“別想拉黑我或是關機,否則我現在就去你家找你”。丁芳年威脅。
“好”。
“我看”。周窕咬牙擠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