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周窕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裹着厚厚的被子，翻過身，伸手在牀頭櫃上摸了摸。
“喂？”她憑感覺按下了接聽鍵。
“是我”。聽筒裏傳出喬瑩的聲音。
“你昨晚給我打過電話？”
“嗯”。周窕睜眼，呆滯的盯了會兒天花板。
“我家的地址泄露了，有幾個人堵在外面，我沒進去門”。
“什麼？”喬瑩提高音量，有些尖，震的人耳朵發麻。
周窕將手機移開，撐着牀沿兒坐起身。
窗簾拉的嚴實，一絲光亮都進不來，黑漆漆的，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她下牀，摸索着繞過牀尾。
“那你現在在哪？”喬瑩似乎在走路，喘息聲在不斷加重。
周窕拉開窗簾，日頭快爬上了正中央，光線強烈，晃的她眼前一黑。
她眯起眼，用手遮了遮。
“在……一個朋友家”。她怕喬瑩會多想，就沒說實話。
“哦，那就好”。喬瑩鬆了口氣。
“對了，這幾天的工作安排我都幫你延後了，你就在你朋友安心住着，當給自己放個長假了”。喬瑩說的委婉，實際上就是讓周窕避風頭。
周窕：“……”。
她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現在怎麼辦？
總不能一直在這裏住着吧？
“那個我……”。她剛想說讓喬瑩給她找個臨時的住處，可敲門聲忽然響起，急促的像是在催命。
“我待會兒再給你打過去”。
掛了電話，周窕扯了扯T恤的下襬，確定遮掩的夠嚴實，才走出臥室。
“來了”。她喊了一聲。
到了玄關，她先透過貓眼朝外看了一眼，太過昏暗，只隱約看到半張臉。
是男人的。
不過，不像是丁芳年。
“誰呀？”她問。
敲門聲停了。
隨後，又再次響起，聲音比之前大了許多。
周窕皺了皺眉，她握住門把，猶豫了一下，才擰開。
她是傾着身子的，外面的人一拉，差點摔出去。
“怎麼是你？”唐以明先是愣住，又慢慢的睜大眼睛。
“你跟丁芳年……”。
“你們……”。他捂住嘴，像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離得近，周窕可以看到他的臉部肌肉在不規律的抖動。
這是憤怒到極致的表現。
“你別誤會，我們……”。周窕想解釋，卻被唐以明打斷。
“走開”。他用眼神嚇退周窕之後，跟一陣風似的從她面前經過。
“丁芳年”。
“丁芳年，你給我出來”。唐以明直奔臥室。
他掀開被子，還去窗簾後面轉了一圈。
“丁芳年呢？”他叉着腰，站在衛生間的門口。
這場景，要不是唐以明是個男人，怎麼看都像是在捉姦。
“他說是去錄節目了”。周窕退後幾步，半倚靠在沙發背上。
“錄節目？”唐以明冷笑。
“他錄個屁……”。
“你來這幹什麼？”丁芳年的聲音陡然響起，沒有半點溫度。
周窕聽見，剛想回頭，瘦長的身影已擋在了前面。
他帶起一陣風，風中夾雜着薄荷清香，似乎還有淺淡的菸草味，二者摻雜，挺獨特的，還很好聞。
“你還問我來這幹什麼？！”見丁芳年出現，唐以明的情緒立馬高漲到了極點。
“要不是……”。
“你先閉嘴”。丁芳年不耐煩的打斷。
“我……”。唐以明的話一下子被堵了回去，他指着自己，要笑不笑的，比哭還難看。
丁芳年轉過身，俊臉陰沉的可怕，眉宇間好似凝結了一層冰碴，微微擰起，透着冷冽。
他半眯起眸子，視線落在周窕雪白的小腳上，腳掌纖細而柔嫩，五根指頭如珍珠一般飽滿，指甲圓潤，微微透着粉。
周窕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挪了挪，將雙腳蜷在一起。
“鞋呢？”丁芳年剋制的移開眼。
他的嗓音有些啞，像是被什麼影響了。
“在臥室裏”。周窕指了指。
“去穿”。
“衣服也穿上”。丁芳年的語氣很是強硬，甚至還透着點兇。
周窕也不想再待在這裏，就乖乖的進了臥室。
門關上，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腳，臉頰莫名的開始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