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週二,距離開學已經過了三天,紀良飛一如往常的卡着點步入教室。
圍繞在他座位旁,不,應該說是圍繞在夏銘身邊的幾個同學,隨着鈴聲響起,一鬨而散。
自從前幾天打過招呼後,他們倆就再沒說過一句話,那之後,她多半也聽說了一些關於自己曾經的事蹟吧。
要是聽了那些的話,自己會被討厭也是理所應當的,對於那些流言,紀良飛從來沒有解釋過什麼,也沒想過要解釋,先不說沒人會信,有些倒也是真事。
比如他曾經半夜跑去一些高年級的學生家門口,用石頭砸壞人家的窗戶,還屢“教”不改。
……如果是現在的話。
就不需要再用那種卑劣的手段了。
只不過。
已經再也沒必要那麼做了……
紀良飛單手撐着腦袋,透過窗戶,眺望着天邊乾淨的流雲,有些落寞。
究竟還能不能再見面呢。
“……”
課間,紀良飛坐在座位上,聽着同學們的吵鬧聲,有些無聊,就順勢觀察了起來。
才短短几天,近乎重組過的班裏,就清晰的分出了幾個陣營,首先是以林羽爲首的校宿生一派,男女皆有,他們這個小團體的男生基本都在圍繞着夏銘轉,話雖如此,但也就只是在幫林羽打打助攻,而其中的幾個女生也是樂在其中。
另一個小團體則是何紹興一派的,人數較少,才四個,都是男的,也是校宿生,他們幾個經常聚集在廁所裏。
像何紹興這類小團體,一般學生見着了都會避着走,似乎很害怕他們的樣子,而他們自己也挺享受這種感覺。
該說不說,其實紀良飛對他人的表情和語氣變化還是挺敏感的,大概是由於小時候看得多了吧。
“唉…”
一想到最近都沒什麼時間能好好工作,紀良飛就愁得不行。
三天時間,才勉強做出了兩個手工藝品,估算價值可能都還不到100元,這樣下去,要到猴年馬月,自己才能攢夠10萬呀。
不然還是悄咪咪去把校門口的那幾個大字給他翹咯?
“……”
體育課,烈陽下蒸騰而起的高溫使得空氣都在隨之扭曲,老師看着剛跑了兩圈就化身爲醃蘿蔔的學生們,也失去了繼續下去的興致,隨即下令道:
“解散,自由活動,下課前十分鐘聽到哨子聲後,再到這裏集合。”
話音未落,一些個蔫蘿蔔們就恢復了往日的生機,geigei怪笑着,拍起籃球跑走了,看得體育老師一陣無言。
紀良飛也像以前那般,隨便找了個僻靜的樹蔭下,開始浪費起他那並不怎麼寶貴的生命。
耳邊是同學們時不時傳來的歡快嬉鬧聲,透過樹蔭灑下的星點陽光,並不會讓人覺得悶熱,反而給人一種冬日暖陽般的迷離感,微風拂過,樹影婆娑。
微微有些倦意的紀良飛靠在身後粗壯的大樹上,緩緩閉上了厚重的眼眸。
想~要~做噩夢麼~
“!”
意識逐漸飄遠之際,紀良飛似乎聽到了某種奇怪的呢喃聲,驚醒了過來,一時間倦意全無。
還好還好,沒真睡過去。
意識到了此地的危險程度後,心有餘悸的紀良飛決定還是四處走走的好。
就隨手撿了根細小的木棍,把它握在手裏,一端朝前,看着木棍抵住地面,起起跳跳,接着消磨自己的生命。
這種事,他在以前的放學後也常幹,因爲不是很想回去。
“嗚呼~走你!”
突然,一隻舌頭外翻,肚皮破洞,還拖着一小段腸子的青蛙,出現在了紀良飛的視野裏。
紀良飛擡眼望去,是林羽和他的幾個小兄弟們,其中一個還在崴着腳,用乾燥的路面瘋狂摩擦着自己的鞋子前端。
“噫,髒死了,跟鼻涕一樣。”
“哈哈,早叫你用棍子了,你不聽。”
“嘔,噁心死了,一隻死青蛙有什麼好玩的。”
“哈哈,你懂個屁,等我把它弄到水池那邊洗乾淨,拿回去用繩子拴着嚇女生,就要這種半死不活的,才最有意思。”
紀良飛聽見幾人的對話,蹙了蹙眉,那隻奄奄一息的青蛙,即使腸子已經粘在地上了,卻還奮力抽搐着想要爬離幾人。
看這樣子,活肯定是活不了了,除非…
既然如此的話。
紀良飛攥着手裏的木棍,對着正在痛苦抽搐的青蛙一戳而下,木棍一瞬間就穿透了青蛙的腦袋,不偏不倚,讓原本還在不斷抽搐的青蛙,徹底停止一切生命體徵。
隨即,一陣無法言喻的快感瘋狂涌入紀良飛的大腦,讓他緊握着木棍的右手都在隨之顫抖不已。
真是久違了,這種感覺。
明明決定不會再輕易做出這種事了的。
“我操,你幹嘛啊!”
剛纔還在摩擦鞋子的傢伙,看到紀良飛的作爲後,暴怒的衝到了紀良飛身前,揪起他的衣領大聲質問着,就像個被人搶走了心愛玩具的稚童。
“馬的,你找死!”
盛怒之下,那傢伙朝紀良飛狠狠揮出一拳,卻被紀良飛輕鬆躲過,還順便掙脫了被揪着的領子。
林羽幾人見狀,紛紛圍了上來。
紀良飛努了努嘴,有些後悔了,剛纔那拳不該躲的,老老實實捱了,然後躺在地上裝一會,這事也就過去了,現在弄不好得多挨幾拳了。
我可真是個笨比。
加上林羽,一共六個人,其中一個矮個子的名字叫郭文燁,其他四個,紀良飛叫不上名字。
“這小子會躲,葉子,你從後面抓着他。”
“好嘞!”
哪有你們這樣跟人打架的啊……
紀良飛不禁在心裏想到。
他不想在學校裏把事情鬧得太大,反正到最後,麻煩的也還會是他。
所以這次紀良飛沒有閃躲,而是被郭文燁笨拙的從身後緊緊抱住了,然後…
“噗啊!”
那個叫不上來名字的傢伙照着紀良飛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
反身又是一腳踹在剛纔落拳的位置。
“馬的,你旭大爺的東西都敢碰!”
好像是料定了紀良飛不會反抗,那人反而愈發亢奮,擡手又是幾拳,像是砸在一塊皮肉沙包上一樣,毫不手軟。
幾拳過後,郭文燁見同伴氣也消的差不多了,就放開了已經像是痛到說不出話來的紀良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