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城外的隊員白志國也第一時間讓冰城的同志給他們捎了口信,叫他們自行組隊,向北出發,尋找最近的隊伍求援。
只要有大隊伍,那就會有電臺,他們可以通過電臺得到上面的指示,就能知道他們在哪裏集合。
根據地的位置,只有白志國帶領的這一隊通過考驗的人才知道。他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人送到那裏,自然是知道的。
將人送到,他就可以到指定地點和自己的戰友們集合了。到那時,他們獨立團就又可以回到戰場,正面抗敵了。
走了一天的路,終於在山裏找到一個背風的地方,今天他們就在這歇一宿了。
火堆旁,楊曦不停地看白志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在楊曦第不知道多少次看他之後,白志國終於正視他:“有什麼問題就問吧,感覺你再不說就要憋死了。”
楊曦等的就是這句話。
“團長,我覺得丁營長這事兒有疑點。”
白志國的臉色明顯變了,但他沒有過多地外露情緒,甚至很快就恢復了原本的表情。
花淘淘有些心疼他,自己最信任的人叛變,對他的打擊不可謂不深。
“什麼疑點,說說看。”花淘淘反問他。
楊曦也沒在意是誰回答他,反正知道答案就行了唄。
“如果丁營長是臥底,又能及時地將消息傳遞出去,他應該在知道計劃的第一天就帶人來包圍院子啊。何必等到刺殺當天,完全沒有必要。”
花淘淘漫不經心地拿小棍兒戳着面前的火堆。
“因爲太谷太貪心。”
“怎麼說?”
“團長當時在會上說了,這次刺殺會得到冰城所有同志的支持。”
楊曦瞭然:“他是想一網打盡?”
花淘淘點頭。
楊曦又問:“那我以送家屬的名義出來的時候爲什麼沒有受到阻力呢?”
花淘淘擡頭仰望星空,輕輕地說了句:“這可能是丁營長,唯一心軟的地方了吧。”
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太谷,禍不及家人,他沒打算讓那些“家屬”被捲進來。
雙子突然哭了,旁邊的人拍拍他肩膀,眼睛也泛紅。
“我到現在都沒法相信營長會叛變!到底是爲什麼呀!我想不通!嗚嗚嗚~”
到底爲什麼,恐怕沒人知道了…
太谷認爲刺殺任務還會繼續,爲了抓住白志國,他依舊出席了第二天的壽宴。他們已經提前從丁營長那裏得到了所有隊員的畫像,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可惜,畫像上的那些人,下次再見到,那隻能是在戰場上了。
冰城的同志們不想錯過這絕妙的好機會,竟然沒有請示上級,自行組織計劃執行了這次原本爲種子計劃打掩護的刺殺任務。
更讓人振奮的消息便是他們成功重傷了太谷,雖然沒死,但也是非死即殘了。
因爲太谷的錯誤決定,白志國帶着“種子”們沒多大阻力就順利離開了北邊,順利踏上南方的沃土。
當他們歷經千辛萬苦回到根據地時,隊員們忍不住哭了。原本喜氣洋洋的氣氛愣是變成了抱頭痛哭。惹得根據地的士兵們用怪異地眼光看他們,但大家已經沒有解釋的心情了。
沒有經歷過,他們自然無法理解。
對於他們這些習慣於在戰場廝殺的戰士們來說,這樣擔驚受怕,東躲西藏的日子,他們再也不想過第二遍了。
寧可戰死,也不想再執行這種任務了。
雙子由衷地感嘆:“以前躺在戰壕裏總是覺得那些被選中做臥底的人真特孃的幸福,花着組織的錢,抽好煙,喝洋酒,住在城裏,那簡直是神仙日子。現在才知道他們心中有多煎熬。”
“咱們還沒跟敵人面對面,只是在人眼皮子底下住了幾天都成宿成宿睡不着。這活兒真不是人乾的,我還是適合扛着機槍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