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琦駿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瞳孔微縮。
這張照片……怎麼會出現在她的手機裏。
那是一張偷拍的照片,隔着玻璃窗拍的,照片中的江琦駿在一個房間中正一臉怒色地看着前方的某人。
雖然另一個某人沒入鏡,但是江琦駿知道是誰。
是早美舞香。
這張照片的時間是去年,那個時候的他正在參加SP社的面試,也是那一次,他和早美舞香鬧得很是不愉快。
近藤泉是SP社旗下的藝人偶像,會進出SP社的公司很正常,只是江琦駿沒想到那個時候,她居然正好在場,還拍下了照片。
可她拍下這張照片是爲了啥……
江琦駿有點搞不明白。
他喃喃自語了一句:“不過原來和近藤的初次見面……是這麼早來着麼?”
說起來,莉莉奈說過一年前近藤有想過退役的事情,甚至還寫了謝罪書想要交給早美舞香,但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回來之後改變了心意,決定再堅持堅持。
並且開始練劍道。
是和這件事有關係麼?
江琦駿躺在病牀上,腦袋枕在雙手上,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思考之中。
……
“那、那個,我回來了。”
高倉家,近藤泉剛進家門,小聲地喊了一聲。
客廳裏,“蹬蹬蹬”地傳來了腳步聲。
已經換上了睡衣的高倉唯小跑到了玄關這邊迎接:“歡迎回家,駿哥。”
“嗯、嗯。”
近藤泉有點心虛,不敢去看高倉唯,含糊地應了兩聲,然後默默地坐到玄關的臺階上換鞋。
高倉唯在他身後,彎着腰問道:“駿哥,爸爸說你今天去看望住院的朋友了,聽說還是我們道館的學員,沒事麼?”
“嗯。”
近藤泉謹記着江琦駿在手機上交代給她的話,那就是“少說話”,所以回答都很簡潔。
高倉唯在她身後看了一會,突然說道:“駿哥今天好奇怪。”
“誒?”
近藤泉心裏哆嗦了一下,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了起來:“哪裏、哪裏奇怪了?”
“不知道,就是很奇怪。”高倉唯歪着腦袋,蹙着小眉頭,有些困惑的樣子,“而且駿哥你現在穿的是姐姐的拖鞋,她看到會生氣的。”
近藤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換的拖鞋,那是一雙很可愛的粉絲小兔拖鞋,因爲很符合她的審美,所以她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從鞋櫃上拿過來了。
“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有點走神了!”
高倉唯狐疑地看着近藤泉,然後伸出手,墊着腳摸了摸近藤泉的額頭,另一隻手摸着她自己的額頭:“駿哥身體不舒服麼……沒發燒呀。”
“啊,我知道了。是因爲還在擔心住院的朋友麼?”
她自己找了個還說得過去的理由,然後給近藤泉重新拿了拖鞋:“駿哥,還沒洗澡吧?我重新給你準備熱水,你先去客廳裏坐一會,馬上就好。”
洗澡?!
近藤泉瞪大了眼睛,在此之前她完全沒想過還要洗澡這個問題來着!
怎怎怎怎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去洗澡麼?洗澡的話,是要脫衣服來着的?
可現在是男孩子的身體啊!難道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男孩子的身體要用這樣的方式?!
等等!
不對不對不對!
既然她要洗澡的話,那現在正在用她的身體的師範代豈不是也要……
高倉唯剛要起身去樓上浴室,卻發現身後“江琦駿”沒有進來,疑惑地回頭:“駿哥,你站在門口做什……駿哥?!你臉好紅,怎麼了?果然身體不舒服嘛!”
……
半個小時後,頭髮溼漉漉的近藤泉拿着要換洗的衣物從浴室裏出來,通紅的臉頰滿是難以啓齒地羞愧。
“師範代,對不起。”
她在心裏默默道着歉,但是一想到會進浴室的不單單是自己……
啊,平常果然應該多喝牛奶的!
“不過師範代的身體還真是強壯,雖然平常就知道這一點,但是脫了衣服之後……不對不對不對,近藤你到底在想些什麼東西啊!”
近藤泉爲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拿腦袋“砰砰砰”地撞牆。
也就在這個時候,浴室的拉門“唰”一下被打開了。
高倉梨衣看着在拿腦袋撞牆的“江琦駿”,默默地看着。
近藤泉尷尬地扶着牆停下了動作。
高倉梨衣走了進來,把放在地上的一個洗衣籃拿起來,伸手在裏頭翻找了一陣:“東西落在要洗的外套裏了,我拿完東西就走,你繼續。”
她從洗衣籃裏的外套口袋裏拿出了一幅耳機,放到口袋裏之後,轉身就離開了。
近藤泉目送着她離開,哪裏還好意思繼續下去,悻悻地把自己的換洗衣物放到了洗衣籃裏,默默地離開了。
……
“這裏,就是師範代的房間麼?”
近藤泉進了江琦駿的房間之後,很是新奇地擡着頭四處張望着。
江琦駿的房間不大,一張牀,一個衣櫃,還有一張書桌,幾乎佔據了整個房間。
牆壁上貼着一張老電影的海報,書桌上有一個鬧鐘還有一盆小盆栽。
雖然簡單,但是乾淨、整潔。
她很喜歡這樣的房間。
“說起來,莉莉奈說過,男孩子的房間都會藏……那種雜誌來着。”
她眼角的視線已經開始瞄向牀底和櫃子這兩個方向了,然後立刻搖了搖頭:“不行不行不行,要尊重師範代的隱私纔行!”
……
幾分鐘之後,近藤泉拿着一本十八禁雜誌,身子縮在牀角,看得面紅耳赤,不時發出幾聲“呀”地驚歎,捂着小嘴害羞地挪開視線,然後又很認真地繼續看下去。
“原來師範代喜歡胸比較小的女孩子麼?”
她並不知道,這些藏品早已被人替換過,這件事就連江琦駿本人都還不知道來着。
片刻後,她合上了雜誌,喃喃自語道:“果然,師範代也是會有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的一面啊。”
在近藤泉的印象中,江琦駿雖然年紀比她小几歲,但是遠比她可靠得多,有的時候真的會讓人忽略他的年紀其實還只是個高中生。
她對於江琦駿有仰慕、也有憧憬,但是知道江琦駿也有普通男孩子的一面,覺得距離感拉近了許多。
近藤泉小心翼翼地把這些藏品放回了它們原本的位置,然後躺到牀上,回想着今天離奇的遭遇,還有一種“這會不會是隻是一場夢”的不真實感。
她躺了一會,這具身體的生物鐘到了,漸漸地也就泛起一陣睏意。
“說起來,師範代就是每一天都在這張牀上睡覺麼?”
當這個想法浮現在她腦海中的時候,睏意瞬間消散,她整個人一下子清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