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時間來到了週一。
四月已經結束了,今天是五月一號,最近的天氣也漸漸地暖和起來,青藤男高的校門口不少學生都是把外套紮在腰間,像是掛了一條裙子一樣晃盪着進了校門。
江琦駿像是往常一樣去了學校,剛進校門就看到校舍內不少地方張燈結綵,操場上用粉筆線劃分出了一個個攤位,還有一幅大大的橫幅掛在校門口。
後天五月三號的週三,就是校慶日了,學校裏已經漸漸有了慶典的氣氛。
江琦駿雖然加入了學校的劍道部,不過劍道部校慶那天要幹啥他都不知道,自己班倒是說要開一個咖啡廳,最近也在緊張地準備着,但是他也同樣沒摻和。
倒不是他不合羣,只是實在是擠不出時間來,而社團和班級裏的人大多也都知道他的情況,估計也就沒來打攪他。
江琦君到教室的時候,班裏還沒什麼人,不過他看到北條玉介正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手託着下巴,眼神憂鬱地看着窗外。
“玉介,你這傢伙還活着麼?”
他打招呼的方式很是特別,然後把昨天玉介落在道場的包還給他:“對了,你昨天的包落在道場了,我給你帶過來了。”
等到江琦駿把玉介的包放到他的桌上,北條玉介突然嘆了一口氣:“大將,你說人是爲了什麼而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玉介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手託着下巴四十五度角看着窗外的天空,頹廢的神情滿是唏噓感慨,灰白的臉色如喪考妣。
“玉介,現在才大早上的,你就開始網抑雲時間了麼?”江琦駿坐到玉介身後的自己位置上,“不過真稀罕啊,我還以爲你今天都不一定能來學校呢,美希姐回去後沒對你做什麼嘛?”
“怎麼可能沒做什麼!”北條玉介向後轉過身來,摘下眼鏡,擦拭着溼潤的眼角,“我現在寧願她切下我的小拇指讓我謝罪。”
“你是極道麼?!”江琦駿好奇地問道,“所以說,美希姐做什麼了?”
“我的後宮……全沒了。”
啊,那一櫃子的手辦啊……
江琦駿想想國中的時候,他第一次去玉介房間參觀的時候,不小心掰掉了一個手辦的手臂,那是他和玉介這對好基友第一次打架。
雖然是玉介單方面的被凌虐,但是江琦駿看着玉介抱着被毀的手辦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說着“對不起”的樣子,總覺得自己做了相當對不起他的事情,於是攢了好久的錢又像老爹預支了一部分,重新買了個一樣的手辦賠給他。
然後被玉介埋怨說既然都要買新的,同樣的價錢幹嘛不買新出的美少女手辦,那個都已經過時了。
第二次打架,就是江琦駿教訓這個喜新厭舊的渣男,TUI!
不管怎麼說,江琦駿都是知道北條玉介有多喜歡他的美少女手辦和變形金剛模型,現在被美希姐拿去賣了,難怪現在這一副“世界怎麼樣都已經無所謂了”的頹廢樣子。
江琦駿滿是同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要堅強啊,玉介。”
“大將,我們是摯友對吧?”
“……你又想幹嘛?”
“說起來我家老姐還挺中意你的,畢竟大將人長得高大,身體又強壯,正好是我家老姐喜歡的款。”北條玉介摸着下巴端詳着江琦駿的模樣,嚴肅地點頭道,“決定了,大將你去把我家老街泡到手!騙光她的錢,然後狠狠地甩了她吧!”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把我家老姐追到手。”
“上面那句。”
“呃……我們是摯友對吧?”
“抱歉,不太熟。”
江琦駿立刻選擇了和北條玉介劃清界限,這哪是摯友啊,這分明是要把他往火坑裏推的仇家。
北條玉介一臉失望:“誒?怎麼這樣!明明大將要是出馬的話,又有我的輔佐,一定十拿九穩的。先說明,我家老姐意外地很會賺錢,大將可以過上只要向女人口袋裏拿錢就可以過得很舒服的理想生活哦。”
“別把你的理想套在別人身上啊!”
就算是傍富婆,江琦駿也絕對不選擇北條家的那一位切開會淌黑水的。
江琦駿一揚手直接拒絕道:“少來,而且美希姐纔不好我這口,她不是喜歡女孩子來着麼?”
“這個啊,其實她是個……”
“好了,沒有的情報不要跟我透露了。”
江琦駿立刻制止了玉介繼續說下去,總覺得會聽到不得了的詞彙從他口中說出來。
……
一個上午,心有不甘的北條玉介都在慫恿着江琦駿,直到差點被江琦駿給削一頓,才悻悻地不提這茬了。
午休的時候,他沒有和玉介去天台上喫午飯,而是留在教室裏一個人喫飯,因爲後天也就是週三就是校慶日了,玉介連午飯都沒喫,就得去學生會忙了。
“說起來,今天近藤那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啊。”
江琦駿有些心不在焉地用筷子戳着便當盒裏的米飯。
今天的便當是梨衣準備的,如果說小唯的廚藝只能算勉強入口的話,那梨衣的廚藝簡直就是災難現場。
江琦駿隨意地對付了兩口,心裏還是掛念着近藤泉那邊。
雖然不知道近藤泉想要他附身是做什麼,不過看她上次說的話,好像是江琦駿那天酒會上附身她之後,給她帶來的麻煩。
難道說上泉正宗表面上說着之前的事算了,私底下又給近藤泉這小可憐蟲穿小鞋了?
江琦駿也很爲難,上一次他花了大價錢才抽出解願籤這種好東西,再來一次的話,他可不敢保證自己剩下的特殊獎勵點數能夠抽出有用的東西來。
也就是說,他就算附身了,也未必能幫上近藤的忙啊……
而且這一次系統壓根沒發佈任務,他就算掛念近藤泉那邊,也沒法去看看。
沒辦法,小可憐蟲自己努力吧。
……
此時此刻,近藤泉人並不在東京都,而是去了京都。
京都算是整個日本古建築保留最多的城市,不少大河劇都是在這裏取景拍攝,而《八重櫻之戰》的劇組就是在京都嵐山這一塊的影視基地拍攝。
在一片古風古色的建築旁,停着一輛房車,外頭支着棚子。
近藤泉現在身上穿着素雅的和服,腳下踩着木屐,眉毛被剃地短短的,只剩下兩個點,戴着一頂假髮,盤得高高的,還插着髮髻。
她很是不適應現在的裝扮,尤其是穿不習慣木屐,走起路來都得小心翼翼地避免摔倒。
此刻,上泉正宗正站在她面前,手裏拿着一個劇本,唾沫橫飛地連說帶比劃:
“麻衣,後空翻會麼?”
“啊?!”
“抱歉啊,這話都有點多餘了,你的話,肯定是小菜一碟啊!”
“不是……”
“一會你從那個牆頭,直接後空翻翻下來,記住到時候你會拿着道具刀,要以很漂亮的弧度劈下來,我給這招起了個名字,叫‘圓月斬’,不錯吧?”
“那個,請稍等一下……”
“如果是吊威亞的話,動作肯定不漂亮了,這種事也就只有你來纔行啊。這可是我專門讓編劇特意爲你多加的戲份啊!”
上泉正宗很是興奮。
自從上一次酒會之戰過後,他就打定了主意要在自己的劇中留一個角色給近藤泉,畢竟這麼好身手的女演員可是難找得很,哪怕是個新人,他也願意用。
再加上近藤泉畢竟偶像出身,先不說演技,至少顏值是過關的,形象上也很上鏡,演技不好就讓她演個話少、感情戲少、一言不合就開打的那種角色嘛!
爲此,他甚至要求編劇將一個原本不算重要的角色多加了不少戲份,就是爲了將近藤泉的特長髮揮出來。
他能夠預感到,這是能夠爲他的新劇增色不少的部分!
上泉正宗還是很重視這一次自己的新劇的,這可是他第一次執導大河劇,一點都馬虎不得。
現在的大河劇普遍都是叫好不叫座,想要拍出新意會被人罵不尊重史實,但循規蹈矩的下場就是收視率暴死。所以上泉正宗想了個法,那就是另闢蹊徑。
他不拍正史了,而是拍野史。
上泉正宗本人一直自詡上泉信綱的後人,實際上家裏還有先祖傳下來記載了那位歷史有名的大劍聖的一些軼事的手札,傳聞那本手札是上泉信綱的妻子手寫的,記載了上泉信綱和同時期幾名劍豪間的軼聞,還有他們背後的女人的故事。
他這一次拍攝的《八重櫻之戰》很大程度上就是參考了那本手札,是以女性視角講歷史名武士的大河劇,換個片名叫《劍豪們背後的女人》一點也不爲過。
劇組裏雖然有其他的武術指導在,上泉正宗本人也是身兼了導演與製片兩個職務,事情繁多不可能面面俱到,但是唯獨近藤泉的戲份他很看重,直接自己來上手指導一會要拍攝的武術動作。
這特別的待遇,已經讓同劇組的不少演員都有些眼紅了。
上泉正宗給近藤泉講解着一會要拍的動作,連說帶比劃,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但是卻完全沒注意到近藤泉的臉色越發地爲難起來。
後空翻?從牆上翻下來,還要拿着道具刀劈出好看的動作?
這已經不是爲難人了,這是要她的命啊。
“神明大人,救救我吧!”
心中暗暗叫苦的近藤泉無比虔誠地祈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