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丹井的危險清理乾淨,尤其是一張符籙燒了觀山太保的屍體,靚仔樂又丟出一張符籙,示意陳玉樓他們可以下來了。
等人陸續下來後,看到眼前的地方,羅老歪忍不住道:“總把頭,這是什麼地方?”
“應該是瓶山丹宮當中的丹井。”
“丹井?”羅老歪皺眉道:“丹井是幹什麼用的?”他圍着眼前的丹爐一邊打轉,一邊問道。
陳玉樓解釋道:“燒製丹藥,丹火上升,需要這麼個所在。”
“那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棺材呢?”
“應該是那些煉丹的方士,從各地偷挖盜掘來煉製丹頭用的。”陳玉樓說道:“以前的人以爲,乾屍肉可以入藥,被稱爲悶香。因爲乾屍死而不腐,是接了地脈裏的龍氣。”
“龍氣無影無形,難以捕捉,所以他們就另想他法,可以通過注乾屍的方法,將龍氣提煉出來。”
聽到陳玉樓的話,連鳥糞都喫的下去的羅老歪都愣住了,不敢置信道:“啊,這麼說他煉的那些個丹藥,裏面豈不是有乾屍的成分?我呸,都是什麼人吶,這種陰損的招都能想的出來。”
“竟然用死人的肉來,來煉陰丹…”
鷓鴣哨他們還好一點,通藥理的花靈聽了這些話,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
其實這也正常,人們總是喜歡把自己不理解的東西,覆上一些神祕的色彩,傳的神乎其神,但等能用科學手段解釋的時候,就會非常尷尬。
不然也不會有人喫人血饅頭治病了。
陳玉樓嘆道:“這煉丹的地方,本該是福地所在,沒想到竟然藏着這麼一段,如此無知又荒唐的祕事。”
“難怪這山裏的陰氣這麼重。”
一旁的花瑪拐也附和道:“沒想到這瓶山雖然是皇家煉丹的丹井,可裏面竟如此藏污納垢,如此不擇手段,真是令人髮指啊。”
陳玉樓說完就去了丹井的其他地方,羅老歪在大概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後,心思又開始活泛起來,他拿着槍托敲了敲身邊的丹爐,只聽丹爐發出一聲渾厚的聲響。
“好聽。”羅老歪笑道:“柺子老弟,這東西值錢嗎?”
花瑪拐回道:“看樣子像是秦漢時期的。”
“秦漢?哈哈,這麼大一寶貝,好,太好了。小楊子,兩隊人馬,一隊打掃屍骸,另一隊翻撿財寶,快去。”羅老歪忍不住道。
楊副官當即應道:“是,羅帥。”
聽到羅老歪的話,花瑪拐也朝身後的卸嶺弟子吩咐道:“準備挑屍杆和漁網,以防乾屍詐屍。”
“漁網?”羅老歪詫異道。
“這乾屍有的死而不腐,有的遇陽氣詐屍撲人,要真遇到大糉子,水火刀槍都不一定好使,必須戳住裹上漁網,嘴裏再塞上一個大黑驢蹄子。”花瑪拐說道。
羅老歪佩服道:“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彎彎繞呢,有趣有趣。柺子老弟,這東西如果能搬出去,那該多好啊。”
他這麼說,自然是想問問花瑪拐,卸嶺有沒有什麼辦法,把這丹爐運出去。
花瑪拐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勸他放棄道:“羅帥,這丹爐可足有千斤重。”
這…
撓了撓下巴,羅老歪有了主意道:“簡單,敲碎了,一塊一塊搬出去。”
“敲碎了,可就不值錢了。”
“……”
楊副官那邊帶人見着東西就拿,因爲這裏不是墓穴,所以雮塵珠不可能在這裏,鷓鴣哨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而陳玉樓卻在一個地方停住了腳步,看到他的樣子,羅老歪也湊了過來,他很快道:“總把頭,這裏是不是少了點東西?”
“是一具乾屍,身上有迷惑人心的屍毒,被我燒掉了。”靚仔樂開口道。
他兩手空空,神色又坦蕩,實在不像藏了什麼的樣子,羅老歪也說不出什麼。而且之前就聽陳玉樓說這棺材裏的乾屍,是用來煉製丹頭的。
咦,不對…羅老歪道:“陳兄弟,那些棺材裏的乾屍你不燒,怎麼偏偏燒這一具?”
一涉及到寶貨,這貨還智商上線了?
靚仔樂指着角落裏的一塊金牌道:“他的身份特殊,是觀山太保。”
“觀山太保?”陳玉樓驚訝道。
垂涎的看了眼地上的金牌,但靚仔樂之前說乾屍上有屍毒,他沒敢去拿,說道:“總把頭,這觀山太保是什麼人?”
陳玉樓道:“專職爲皇家建造陵墓之人。”
羅老歪急道:“那這是官啊,陳兄弟,他身上就沒有些什麼金銀,你就這麼給燒了?”
“他身上倒是有些用乾屍煉製出的丹藥。”
羅老歪:“……”
“那塊純金腰牌被符火燒過,沒有屍毒,你要是想要,可以去拿。”靚仔樂淡淡道。
一聽他的話,羅老歪當即咧嘴笑道:“拿,當然要拿。”
……
雖然搜刮出了一些東西,但距離羅老歪的預期還差得很遠。從丹井上去後,羅老歪忍不住朝陳玉樓他們道:“總把頭,鷓鴣哨兄弟,這找了半天,也不見那大將軍的墓啊。”
沒錯,不管是無量殿,又或者下面的丹井,再不濟是剛剛進來鋪滿玉石、有數盞八寶琉璃盞的地方,都不是真正的埋骨之地。
陳玉樓轉頭看向鷓鴣哨,想看看他的意見。
從丹井下面,就一直在思索這個問題的鷓鴣哨開口道:“元墓可能在山上。”
“山上?”羅老歪驚訝道:“怎麼又跑山上去了?”
但陳玉樓在聽了鷓鴣哨的話後,心思急轉,緩緩說道:“瓶山的山體形似寶瓶,山腹像瓶腹一樣中空,丹宮寶殿建於其中。來此下墓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山窟裏,卻忽略了山巔的瓶口。”
“自古以來的陵寢都建在地底下,即便是削山爲槨,穿石做藏,也會把陵寢建在山腰的最深處。”
“這瓶山的古墓,真是不能用常理度之。竟然把墓葬放在山巔,山下故做虛墓疑冢,一擾亂他人視線。”
陳玉樓思索道:“這元人在瓶山把丹宮改成墓,本就有鎮壓這夷洞的意圖,此乃厭勝之法,用陵寢厭勝鎮物,確實並不多見。”
他說了這麼多,一旁的羅老歪頭都大了,忍不住道:“我的好總把頭,你就告訴我,這元墓到底在不在山上?”
“這附近的苗寨厭勝之道,都在屋脊的最高處,由此可見,這瓶山古墓,定是在山巔之中。”陳玉樓篤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