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字。”
伸手拿起長樂公主寫完的告示,李承乾讚了一句後,一目十行的便開始檢查起上面的語句來。
“當然了,麗質姐姐她的字在我們兄妹幾人中可是除了小兕子外寫的最好的。”湊在自己兄長身旁,城陽公主嬌笑道,臉上卻擺出一付挑釁的樣。
“確實如此。”同意地點點頭,李承乾話風一轉扭頭看向城陽公主說道:“那你一定是最差的,爲兄說的可對?”
“大兄,你……”氣惱地擡手拎着自己兄長的腰間肌肉一旋,城陽公主有想不明白了。
自己今日應該沒有得罪自己兄長他吧!
可爲什麼自己今日每次一開口跟他說話他便都跟自己作對,每一次都要故意拿自己的短處來說笑。
這一刻,城陽公主心裏真的是有些惱羞成怒了。
“哎喲。”
一把拍開城陽公主捏着自己腰間的小手,李承乾倒吸了一口氣,沒好氣地說道:“既已知道自己這不行那不行的,那還不虛心的向別人請教學習看齊。”
“大兄,你沒事吧!”看着皺着眉頭,咬着牙,伸手正揉着腰間的李承乾,長樂公主問了一句後,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邊上的城陽公主訓道:“都多大的人,還沒規沒矩的,還不快向大兄他道歉。”
“姐姐,我……”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長姐,城陽公主一雙大眼睛裏已浸滿了淚水,可卻還是忍着不讓掉下。
“好了,都別吵了,爲兄沒事,爲兄剛纔是裝的。”無奈的伸手摟住瞧向自己張嘴欲言的城陽公主,李承乾趕緊裝出一付若無其事地說道:“麗質你也別兇她了,她還小呢!”
“大兄,你……,活該。”無語地盯着自己這個毫無原則的兄長,長樂公主感覺自己真的是好心沒有好報,一擡手便……
“停。”
看着長樂公主那朝自己腰間伸過來的玉手,李承乾一驚,連忙把摟在臂膀內的城陽公主推了出去當擋箭牌,心裏很是鬱悶。
都說女人善變,翻臉就跟翻書一樣,可長樂公主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不自覺地又擡手揉了揉腰間剛被城陽公主拎的地方,李承乾相信孔老二他一定也被女人撓過,要不然他一定不會說出那一句名傳千古的“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大兄,你,你討厭。”抓住長樂公主的手臂,差點沒有摔倒的城陽公主簡直是被自己兄長李承乾的這番操作氣笑了。
“哈哈。”
看着瞪着自己卻又拿自己沒有辦法的城陽公主和長樂公主兩人,李承乾很是得意地笑道:“行了,都別鬧了,還有正事呢!”
說着,李承乾扭頭看向廳中站在一旁侍候的婢女吩咐道:“把這拿去給負責印刷的匠人師傅處,告訴他們,一個時辰之後,本王要看到兩千份告示擺在我的桌面上。”
“諾。”
雙手接過李承乾遞過來的告示,婢女打心眼裏很是佩服自家王爺的算無遺策。
剛從長安出發前來東都賑災時,自家王爺便讓張德張公公把府中的那些做活字印刷的匠人也一起帶來,那時大家都感覺有些不解,都感覺自家王爺多事。
因爲賑災之中確實是很需要工匠,可是自己王爺府中的匠人卻各有擅長,分工也各不相同。
所以當初大家都認爲那怕是要帶匠人,那也該帶鐵匠,木匠,泥水匠,可誰知自家王爺卻偏偏選擇了帶做活字印刷術的雕匠。
可如今一看,婢女不得不說自家王爺有先見之明。
因爲這兩千份公告如果是現刻雕板還是讓人抄襲,這無論再怎麼趕,也絕對不會是一個時辰之內弄出來的。
“唉!”
深深地望了眼遠去的婢女背影,李承乾幽幽地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苦笑。
雖說被人崇拜是一件很高興的事,可要是在這其中夾雜着其他的因素,那麼……不要也罷。
習慣地伸手揉揉鼻尖,李承乾不禁想到前世現代之時那些擠破了頭也想嫁入豪門的女子。
“夫君,你沒事吧!”看着突然陷入沉默中的男人,蘇玥兒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擺擺手,擡起頭衝蘇玥兒笑笑,李承乾搖搖頭從腦海中驅出剛纔婢女的那一個眼神,說道:“你讓人去看看乾糧都備好了沒,備好了我們出發。”
“嗯。”點點頭,蘇玥兒對自己的貼身婢女揮揮手說道:“秋月,你去後廚看看。”
“是,王妃。”
“夫君,一會你準備帶妾身等人去那啊?”滿意地瞧着退下去的貼身婢女,蘇玥兒剛纔其實也瞧見了前頭領命而去那婢女看向自家男人眼中的火熱。
“出城,去受災的災區看看。”端起桌上的茶碗抿了口茶水,李承乾緩緩地說道:“也讓你們親身去體會下那些百姓是怎麼過日子的。”
“大兄,百姓是怎麼過日子的我們又不是沒有見過,在長安之時爲了去收集早婚和近親結姻會有什麼問題資料時。”城陽公主邀功地搶先說道:“我們姐妹幾個每家每戶都是親自躬身親爲沒有讓下人代勞的。”
“所謂橘生淮南則爲橘,生於淮北則爲枳。”瞥了眼傲嬌的城陽公主一眼,李承乾淡淡地問道:“你可知是爲何?”
“水土異也。”白了自己兄長一眼,城陽公主揚起嘴角回答道:“此句出自《晏子春秋·雜下之十》之橘逾淮爲枳篇。”
“咚。”
“咚。”
“既已知曉,那城陽你便應該知曉,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各地百姓皆不同之俗。”手指輕叩桌面,李承乾不屑地撇了撇嘴角嘆道:“所謂貧富差距很多時候也是由地域而劃分。”
“就如長安與此處,皆爲我大唐兩都,也許百姓的生活會過得好些,可要是你去嶺南,黔州等幾道,你便會明白這盛世啊其實並沒有你們看到的那麼好。”
“大兄,慎言。”喫驚地看着自己這位突然變得有些傷感的兄長,長樂公主說着雙眼微微一眯,掃了眼廳中的婢女太監冷聲說道:“剛纔王爺之言,爾等最好給本宮忘掉了,敢擅自傳出去者,死。”
“諾,奴婢等不敢。”
“行了。”看着滿廳跪地的人,李承乾眉頭一皺,擺擺手不以爲然地說道:“都起來吧,本王這些話說了就不怕人傳出去。”
“大兄,你……”
“好了麗質,你也別大提小作了,這話爲兄又不是沒有當着父皇和朝中諸中的面說過。”望着朝大廳內走來的蘇玥兒的貼身婢女,李承乾站起身說道:“走吧,爲兄帶你們出去看看你們便知道是真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