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言笑嫣然的父子,張德心裏終於鬆了口氣。
就在剛纔,當李承乾這位愍王說出那句“任何物品燃燒都會產生一種二氧化碳的有害東西時”,張德很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那位陛下身上透露出來的殺意。
可慶幸的是,最後事情還是完美的被揭了過去。
想着,張德悄悄地擡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心裏頭再一次告誡自己:以後見了李承乾這位殿下一定得繞着走。
眼角微微一掃邊上的張德,瞧着他臉上一付鎮定,可身下雙腿卻在微微顫抖的樣,李承乾有些不忍。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自己又何必爲難他們呢。
尤其還是一羣身處深宮,周圍百花爭芳,可是卻少了某些零件的人。
這一刻,李承乾感覺自己真的有些殘忍,所以……
“張公公,以後父皇的寢宮還是處理政事的地方,燃放檀香這些東西時最好是把窗戶都打開。”
“諾。”
聽到李承乾的話,張德條件反應似躬身應聲道。
只是話音才落下,張德心裏卻是一驚,才記起自己的那位陛下可是還在邊上看着。
自己這樣卑躬屈膝的對李承乾他,只怕是……
想到那後果,張德才擦乾淨的額頭又有汗珠冒了出來。
“唉!”
看着張德的樣子,李世民幽幽地嘆了口氣。
尤其是一想到張德遞上來的那張紙條上寫着那幾句話,李世民可是很清自己的這位貼身老太監最近可是被李承乾這混不吝的兒子給好好的捉弄了好些次。
雖說都是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可李世民卻知道什麼叫過猶不及,物極必反,當然更爲重要的是……
“逆子。”
指着張德,李世民面孔突然一板對着李承乾開口喝道:“昔年在戰陣之上若不是張德用身體替朕擋住那一箭,朕只怕……”
頓住話頭,李世民沒有繼續往下說,可眼中的意思卻不言而喻。
“張公公,”聽到李世民的話,李承乾一愣,整整身上的衣袍後,轉身對着張德很是慎重的躬身行禮道歉道:“近日承乾多有玩劣,還請您老見諒。”
“陛下言重了,臣只不過是做了份內之事而已,不值說道。”見李承乾給自己行禮賠罪,張德心裏很是不安對李世民一拜說道。
“愛卿平身。”伸手扶起張德,李世民看都沒看李承乾,說道:“依朕看這逆子就是一欠收拾的,所以……”
再一次頓住話頭,李世民笑笑又沒有繼續往下說。
“臣明白。”衝李世民一禮,張德知道自己拒絕不了。
“去吧。”伸手拍拍張德的肩膀,李世民點點頭說道:“記得有空了來陪朕說說話。”
“諾。”一躬到底,張德應了一聲,倒退幾步才轉身離去。
“唉!”
望着張德離去的背影,李世民搖搖頭,又忍不住地嘆了一口氣。
偷偷地擡頭看了看走遠的張德身影,李承乾感覺自己好像又被李世民他給算計了。
尤其是聽着他們剛纔的對話,李承乾更加的是感覺有些雲裏霧中。
雖說宮中的太監宮女也是分爲三六九等的,更有甚者身上還是掛有品階的官員。
可是無論有品還是沒品的,他們在皇帝面前一般不都是自稱奴婢(奴才這種自稱是野豬皮時纔開始時新的)的嗎?
但如今張德他卻在李世民面前自稱爲臣,那麼……
想着李世民說的那一句替他擋了一箭,李承乾眉頭微微一皺,心頭不由想到了一個狗血的劇情:
難道張德是因爲替李世民擋了那一箭才變成太監的?
可是那一箭射的位置是不是也太猥褻了些了。
是的,認真地回想了下自己上朝以來程咬金等人碰到張德時的態度,李承乾越發的相信這個狗血劇情可能真的會是真的。
“起來吧!”收回目光,李世民對李承乾隨口說道。
“謝父皇。”直起身,李承乾望着李世民有些有言欲止。
莞爾一笑,李世民直接無視了李承乾的目光,負起雙手吩咐道:“既然你有新的帳簿記算之法,那朕便準你休沐幾日在家中準備。”
“是。”一個白眼扔給李世民,李承乾真的很想告訴他一句:想讓馬兒跑你好歹也得給點草,想要別人的東西你不給點錢這能行嗎?
“那你還不快滾。”扭頭看向李承乾,李世民臉上的笑意有些像冬日裏的風。
伸出手,李承乾初生牛犢不怕虎很直接地說道:“給錢,要不然新的記帳之法孩兒記不起來了。”
給錢?
聽到李承乾的話,李世民一愣,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
“要錢是吧,朕給你。”擡起腿,李世民隨即一腳便朝李承乾踹去,一邊踹一邊罵道:“錢,錢,除了錢,你這逆子眼中還有朕這個父皇,還有家國天下黎民百姓嗎?”
“某就一小小的侍郎,某管那些東西幹嘛?”抱着腦袋,李承乾鴨子死了嘴還硬地繼續懟道。
你李世民不就是個皇帝嗎?
你真的以爲你很了不起是嗎?
你以爲沒有了你地球就不轉了嗎?
我呸。
狠狠地朝地上吐了泡口水,李承乾一邊躲避着那踢來的大腳丫一邊在心裏發誓道:“我就不信自己改不掉你李世民隨意便搶別人東西的壞毛病。”
“逆子,有本事你別躲。”扶着腰,李世民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朝李承乾吼道。
“某又不傻,幹嘛不躲。”靠在漢白玉欄杆上,李承乾氣喘吁吁地回懟道。
“好,那朕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不屑地瞥了李承乾一眼,李世民突然笑了起來,一揮手說道:“來人,給朕把這逆子抓起來。”
“尼大爺的。”
聽到李世民的話,看着朝自己圍上來的千牛衛全吾們,李承乾有些傻眼地嘟囔罵道。
都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自己怎麼的就忘了做皇帝的人其實都是一羣不要臉的貨呢!
尤其是李世民這條霸王龍,他可是連自己老子的名聲都敢黑都敢潑污水的。
熟練地抱頭蹲在地上,李承乾不想說自己已習慣了這動作。
“嘿嘿。”
慢慢悠悠地度步來到被衆侍衛圍在中間的李承乾面前,李世民伸手捋捋鬍鬚陰笑道:“逆子,跑啊,怎麼不跑了?”
聽着這略帶嘲諷的問話,李承乾能說什麼,除了沉默是金外自己也想再硬懟。
可是這可能嗎?
李承乾又不傻,那還會再幹那種作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