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帝墨寒的那張烏鴉嘴,那碗粥雖然沒有倒流進自己的腦子裏,但卻是真真實實的流進了自己的肚子裏的。
以至於幾個小時後,蘇涼的肚子很不舒服的叫了起來。可偏偏洗手間就在帝墨寒睡得那張牀的裏面,自己要是過去的話,勢必要經過。
也不知道那洗手間的隔音效果好不好,要是不好的話,那在這靜謐無聲的病房裏,自己在裏面一泄千里的話,那多尷尬。
可是,肚子真的憋不住了。蘇涼捂着肚子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憋得臉色都青了。最後,實在不行了,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帝墨寒,你睡了沒?”
無人應答。
於是,蘇涼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下了牀,捂着肚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裏面的衛生間走去。在經過帝墨寒躺着的那張牀的時候,蘇涼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就這一眼,嚇得她差點沒憋住,直接漏了出來。
“要死呀,你沒睡我叫你幹嘛不答應呀。”
帝墨寒睜着那雙幽深的眼眸,冷冷的看着她。這個女人,好像出了一場車禍,腦子撞了,膽子也被撞大了。
“醫生交代了,隨時注意你的情況,怎麼睡?”
說完,還不忘將她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直到視線落在了她捂着的肚子上。蘇涼自然也注意到了,剛準備說話的時候,突然一個帶着聲音和味道的氣體崩了出來。
“……”
空氣,彷彿都凝結了。
蘇涼尷尬的腳趾頭都能摳出一套房子來了,她看都不敢看一眼帝墨寒的臉色,嗖一下的就跑到了衛生間。
彷彿這樣,剛纔沒忍住崩出氣體的人就不是她了。
倚在牀上的帝墨寒,也被剛纔的那個小插曲驚住了。這是他第一次經歷,有人竟然在他面前放屁。
而且,那味道,難以形容。
薰的他立馬下牀就去將病房裏的窗戶打開了,流動的空氣透了進來,那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才逐漸的消退。
聽着洗手間裏傳出來的聲音,帝墨寒的眉頭越皺越緊。這個女人,真的是,毫無形象可言。
剛纔倚在牀上的他,一直都在想,在蘇涼的夢裏,自己是以什麼形象、什麼身份出現的,夢裏的他又做了什麼。以至於蘇涼會那樣好奇中又帶着一絲緊張的叫着自己的名字,但是他又不能問出來,怕再把她刺激的暈過去。
要是真傻了,自己還得對她負責一輩子。但是,今晚的她,好像比之前鮮活了許多。對着自己,也沒有再戴上一副虛與委蛇的面具。
那他倒不介意就這麼養着她。反正,帝家也不多這一張口。
她喫的可比紅豆少多了,而且,還沒紅豆開銷大。
這麼一想,帝墨寒的眉頭又舒展開來了。
而此時此刻正坐在馬桶上的蘇涼,哪裏知道窗邊的男人正將她與紅豆作比較呢。本來她正在酣暢淋漓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聲音好像有點大,於是微微側着身想伸手按那個沖水的按鈕,企圖用沖水的聲音掩蓋住她上廁所的聲音。
結果,好巧不巧的,原本應該放在盒子裏的那捲紙,竟然被保潔阿姨放在了馬桶的排水閥頂上。
於是,蘇涼眼睜睜的看着那捲紙就這麼被自己一揮飛了出去,落在了那淋浴間滿是水的地面上。
那捲紙,立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潮了。
目睹這一過程的蘇涼,捂着臉,想哭。
帝墨寒看了一眼時間,眉頭一皺,蘇涼已經進去了十幾分鍾了,關鍵是現在裏面沒了動靜。難不成,暈裏面了?
意識到有這個可能性的帝墨寒,連忙長腿一邁,走到了衛生間的門前,敲響了那道門。
“蘇涼?”
幾秒之後。
“哎,我在呢。”
帝墨寒鬆了一口氣。
“你是想在裏面過夜嗎?”
蘇涼看了一眼那捲紙,又看了一眼那道門,又確認了衛生間裏沒有味道了,於是權衡利弊之下,她做了一個決定。
“沒紙了?”
這聲音,還沒她剛纔崩出來的那個氣體的聲音大,門外的帝墨寒自然是聽不清楚的。
“你說什麼?”
“洗手間沒紙了。”
於是,蘇涼候着臉皮的又重複了一遍。
可,畢竟隔着一扇門,帝墨寒又沒有貼在門板上。
“你聲音能大點嗎,晚上那碗粥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