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江先生！”
秦伯仲坐在了韓家主原來的位置上，苦澀的笑了笑。
“三十三洞天的事情，韓家主已經開好了頭，我想就不需要我過多複述了。”
“我需要額外補充的只有兩點。”
“第一點，當年，跟隨無量宗主一起重返人間的，並非只有守門人，還有其麾下五個門徒。”
“這五個門徒，是作爲急先鋒，破開三十三洞天與人間空間的。”
“因此，他們來到人間的時間，比無量宗主略早一些。”
“也因此，真正的無量宗主重生之際，五門徒往往已經一把年紀了。”
“另外一點是，無量宗主之所以能夠雄霸三十三洞天，除了個人強大的力量之外，還擁有冠蓋整個三十三洞天的超強醫術。”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稍稍喘了一口氣。
五門徒？
超強醫術？
秦伯仲補充的這兩點，落在江景天的耳朵裏，讓他不覺心頭微動。
隱隱約約的，他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關鍵因素，也猜到了一點端倪。
只是，這些事情似乎需要等着秦伯仲進一步確認。
“韓家找尋宗主，依據的是特殊血液。”
“這無疑是最爲精準的找尋方法。只要韓家出現擁有特殊血脈的女子，依靠這名女子，就能找到宗主。”
“但對我們秦家來說，並沒有這麼麻煩。”
“我們秦家根本不需要這麼精準，我們只需要鎖定一個大致範圍，就已經足夠了。”
“只要我們確認韓家出現了用有特殊血液的女子，只要我們鎖定這個大致範圍，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秦伯仲說道：“雖然殘忍，但對我們秦家來說，是履行家族使命最爲直接，最爲簡單的方法。”
江景天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他必須要承認，秦伯仲說的是實話。
正因爲是實話，所以可信度更高。
他問道：“你們是怎麼鎖定大致範圍的？”
“很簡單，超脫一個時代的醫術。”
秦伯仲拋出了他們的依據。
“記憶可以隱藏，力量可以消失，存在於靈魂之中的知識，不會隨隨便便消失。”
“作爲掌握着最強醫術的無量宗主，即便是重生之後，也會很容易的就能夠展示出醫學方面的超級天賦，並且在年輕時候，就能夠展示出醫學方面的超常見解。”
“一旦確認，無量宗主再次重生，我們就會派出使者，在世界範圍內找尋年齡不超三十歲，在醫學方面擁有超常表現的人。”
“只要確認，或者疑似，我們就會直接抹殺。”
“還是那個話，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他說道：“無量宗主前幾次重生，我們就是這麼抹殺掉的。”
“所以，七年前，你們朝我下手了？”
江景天懂他的意思，自然摸到了他的脈絡。
“是，也不是！”
秦伯仲微微苦笑。
“近三十年前，我們基本確認，無量宗主再次重生。但是適逢九州大變革，我們迎來了太多外來的知識，其中就包括醫學知識。”
“在這樣一個時代裏，涌現出很多疑似人羣。”
“如果我們按照以前的方法，逐一抹殺，那就不是錯殺一千的問題了。”
“所以，我們重新鎖定範圍，圈定了我們認爲無限接近確認和十分疑似的對象，直接下了手。”
“然後，我們對比較疑似的一批人，進行了試探性的處置。”
他說道：“江先生就在試探性的處置範圍之內。”
“什麼叫試探性處置？”
江景天追問道。
“往死裏逼，但又不至於直接經我們的手，把疑似對象直接抹殺。”
秦毅開口說道。
“當時，針對江先生的方案就是如此。而且是我親自執行的，當然，您可能已經知道，我是借了白澤芝的手。”
“江先生的天地醫藥集團，那時候正在研發一種新藥，但尚未出明確結果，我們只是知道您研發出來一個藥方。”
“所以，我讓白澤芝側面出手，發動您的親戚造您的反，最終奪取了天地醫藥集團。”
“然後，我們希望能夠通過找尋到您的新藥藥方，來確認對您的評定級別，是否應該再提升一步。”
“如果我們認爲，您的新藥藥方，超常於時代，那就是理所應當被抹殺的。”
“反之，不必。”
“遺憾的是，在您出事之後，藥方失蹤，我們一直沒有找到。”
“而且同一時間，您遭親戚陷害，跌落山崖，下落不明，衆說紛紜中，最靠譜的說法是，您已經死了。”
他苦笑道：“既然您已經死了，我們自然也就放棄了對您的後續觀察。”
“呵呵……”
江景天苦笑道：“理解。我既然死了，是疑似，還是高度疑似，或者確認，都已經毫無意義了。”
摸起一支菸自己點上，嘴角的苦笑演變成爲無盡的苦澀，深入心頭。
對七年前舊事的追查，江景天一直感覺非常荒誕。
那時候的天地醫藥集團，雖然說是在臨海城堪稱黑馬，在近海省也算略有名氣。
但是，放之九州，也不過是滄海之一粟。
爲什麼會有人費盡心力，設那麼大一個局，來害他。
如今，聽秦毅這般解釋，所有疑團盡皆散開，不復存在。
他所以爲的費盡心力，其實對強大的秦家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他所以爲的悲慘過往，在豪奢的秦家眼裏，其實並不算什麼。
輕輕吐出一口煙，問道：“這就是你們的錯過？”
“是，也不完全是。”
秦伯仲再一次接上話茬。
“所謂錯過的背後，有兩個原因。”
“第一個原因，小毅說過，是您已經死了，已經不具備被我們繼續觀察的必要。”
“第二個原因，我們並未發現五門徒和您的接觸。”
他說道：“韓家找尋無量宗主，是爲了繼續追隨他，而五門徒來到人間，則是爲了助宗主重返三十三洞天。既然沒有接觸，自然也就沒有太大嫌疑。”
江景天輕挑眉梢。
秦伯仲這個分析，和先前秦毅所說的放棄觀察，一脈相承。
道理上講，自然是沒問題的。
然而，如果按照這個理論來說，似乎也說不通。
韓家作爲守門人，找尋宗主，一直在找。
五門徒作爲門徒，想要幫助宗主重返三十三洞天，是不是也要先找到宗主？
不找到宗主，怎麼幫助宗主返回三十三洞天？
這是一個邏輯上的先後順序。
按照秦伯仲的說法，五門徒最起碼也應該找到宗主，然後和宗主有所接觸纔對。
但……
有嗎？
江景天皺眉道：“我到現在好像也沒遇到你所說的五門徒。”
“江先生着相了。”
“您聽我們言道，宗主麾下有五門徒，自然而然的認爲，宗主重生，就該有五門徒追隨，對嗎？”
“然而，宗主重生，記憶全無，五門徒爲什麼要追隨？”
秦伯仲微微一笑，說道：“五門徒，在三十三洞天是門徒，在人間，爲什麼不能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