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看得出來,韓小瑜有話說。
“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單獨聊聊天?”
韓小瑜白他一眼,又說道:“昨天手術的事,我都聽說了,你爲了我,輸了1100毫升的血液,我這條命是你救的。謝謝你啊……”
“咱倆之間,就不用這麼客氣了吧?”
江景天苦笑道:“再說了,這次的事情,你還有素菱姑姑都是受我連累。”
“唔?”
韓小瑜眨眨眼睛,問道:“織田富市失蹤,是你做的?”
“我把他殺了。”
江景天說道:“當時在望月城,這傢伙百般挑釁也就算了,後來還抓了倪寧威脅我。拿無辜者的生命做籌碼,他自尋死路。”
“難怪他失蹤的這麼徹底。”
韓小瑜恍然,說道:“當時我還想,織田富市後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了呢!”
“織田富省一死,這次的事情,暫告一段落了。”
江景天說道:“不過,難保織田家族不會持續調查。到時候,還不一定生出什麼事端。”
“不怕!”
韓小瑜挑眉道:“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怕什麼事端?”
江景天莞爾。
“對了,給你說個事情。”
韓小瑜向前坐了坐。
“我這次手術之後,這麼快恢復,把醫院的人全都驚着了。”
“他們昨晚檢查了我半天,想要一探究竟,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有個護士提起來,你給我喫過一粒藥。”
她說道:“我估計醫院方面應該會找你問那種藥的事情。”
“他們問就是了。”
江景天咧嘴笑笑,說道:“不過我說不說,就是我的事了。”
“噗……”
韓小瑜笑噴了,指着他說道:“你這是想把醫院那幫老教授急死呀!”
抿抿嘴脣,再次致謝道:“不跟你客氣,但我還是得再次謝謝你。默默二伯說,昨天你也餵了他一粒藥喫。沒有你的藥,他昨晚可能就死了。”
“你是知道的,我對自己人的照顧,一向不會含糊。”
江景天微笑。
“那,我跟你算是自己人了?”
韓小瑜問道:“你能不能跟我講講,爲什麼用別人的血,我不能接受,而你的血給我,我沒有排異反應?”
“這個……”
江景天苦笑道:“你把我問住了。”
“其實我是驚到了。”
“不瞞你,從小到大,我被保護的很好,連點磕磕碰碰都沒有,也沒受過什麼傷。所以關於我血液的問題,一直沒怎麼在意過。”
“只是查體的時候,知道自己是O型血。”
“他們說,我對同類型的O型血都不行,只有用了你的血,纔沒事。”
韓小瑜幽幽的看了江景天一眼,問道:“爲什麼我覺得這個事情裏裏外外都透着古怪呢?還是咱們的血型有什麼古怪?”
“我也不清楚。”
江景天苦笑道:“不過我也有過對同血型血液排異的經歷。但我那時候是在戰場上,沒那麼多講究,只要不死,誰也不會特別在意這些細節。”
“嗯……”
韓小瑜輕輕點頭,說道:“我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傷,喫過很多苦……”
眼前,下意識的浮現出,上次登上探海號遊輪,江景天接受安檢的時候,在他身上看到的那些傷疤。
忽然有些心疼……
篤篤篤……
病房門忽然被敲響。
蔡和平歸來。
手裏帶着飯,臉上還帶着心事。
“江先生,不是飯點,我讓人隨便買了一點喫的。”
蔡和平上前兩步,把飯菜放在牀頭櫃上,說道:“一會兒您喫完,我有點事情,和您說一下。”
一邊說,一邊偷瞄韓小瑜。
韓小瑜心領神會。
“你好好喫飯吧!我守你一夜,累死了,出去散散步。”
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出門走了。
“什麼事?”
江景天擡頭問道。
“昨天晚上,我們急於清理現場,把大院裏的屍體全都帶回了營房。”
“然後今天檢查那些屍體的時候,才發現出事了。”
“織田富省在臨死之前發過一個短信,給他的父親,織田家族家主織田永信。”
蔡和平沉聲彙報道:“短信內容是:‘殺人者,江景天!’”
“哦?”
江景天輕輕挑眉,微微苦笑道:“沒想到,織田富省臨死前,還給我挖了一個坑。”
織田永信得到消息之後,絕無可能善罷甘休。
織田富省發出的這個短信,無疑是一場新對抗的開端。
“元帥,對不起!”
蔡和平沉聲致歉道:“都怪我們,沒有及時檢查屍體,發現這條短信。”
“沒有,你們就算髮現了,也毫無意義。”
江景天輕輕擺手。
要怪,只能怪自己昨天狀態實在太差。
如果他不是失血過多,身體不佳,絕無可能不會發現織田富省的小動作,及時斬斷這條禍根。
不過……
“就算沒有這條短信,織田家族也不會善罷甘休。”
“兩個兒子都折在了九州,織田家族必然會追查到底!”
“有這條短信也好,至少避免他們的調查,像織田富省的調查一樣,波及無辜。”
江景天說道:“給他們一個固定的目標也好。”
“但是,太危險了!”
蔡和平說道:“或許織田家族現在已經在密謀怎麼對付您!”
“這是必然的。”
江景天略一沉吟,說道:“和平,立刻,馬上幫我發一個國際特快專遞,三個小時吧,必須送到目的地!”
“好!”
蔡和平精神一震。
他知道,江景天有對策。
心中,莫名升騰起一團火,他問道:“什麼內容?發去哪裏?”
江景天咧嘴微笑道:“發去櫻花國,織田家族!”
……
……
櫻花國織田家族,是一個歷史十分悠久的家族。
傳承超過五百年的這個大家族總部,位於明顧房城城郊,一處靠山的巨大莊園之中。
莊園佔地,至少超過五百畝。
層層疊疊的建築,就好像是一座嵌在山間的宮殿。
織田家族的家主,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片莊園之中。
在這一天的凌晨開始,一輛輛豪車從不同的城市出發,最終匯聚到織田莊園門前的巨大廣場上。
臨時作爲停車場使用的廣場,停滿了各式各樣價值不菲的豪車。
其中不乏一些冷門但卓越的歐洲手工品牌豪車。
據好事者觀察,這些豪車最便宜的,售價也都在千萬左右。
這些豪車的主人攜帶隨從,一個個步行穿過織田莊園門前的廣場,叩響大門。
然後,所有隨從被安置在前院休息。
豪車主人,卻經由專人引領,穿過至少十幾道門廊,最終來到莊園最深處的議事大殿。
至少五十個豪車主人,先後匯聚於此。
所有人跪在大殿內主通道的兩側地板上,保持沉默。
沒有竊竊私語,甚至連眼神的交流都沒有。
整座議事大殿,一片死亡一般的寧靜。
中午時分,鐘鳴十二響。
一副輪椅在僕人照顧下,緩緩駛入議事大殿。
所有人以五體投地的姿態跪在地上,以表達內心深處最真摯的虔誠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