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
太棘手了！
屠開濟一想到這事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失去在爺爺屠新榮面前的寵愛，更加感覺腳心發涼。
某一個瞬間，愚蠢的衝動促使下，讓他出了一個昏招。
“韓總，您確定真的要退出我們這次招標會？”
屠開濟望着韓素菱，問道：“如果您要退出，必將失去我們望月城的整個市場！”
話說完，他就後悔了。
只可惜，覆水難收！
“威脅我？”
韓素菱玩味的笑了。
嗖！
抄起手機，直接打給了屠新榮！
順帶，開啓擴音器！
“屠城主，諮詢你一個問題——”
她毫不客氣，連問好、寒暄全都省了，直接拋出問題：“你們望月城的醫藥市場有多大規模？”
然後，補充道：“屠城主可以把跟你交好的所有城市全都算上，合計一下，你們能掌握多大市場規模。”
電話那頭的屠新榮被問蒙了。
“韓總，您，您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不管我們有多大規模，都要依靠韓總您這樣的優秀藥企掌門人支撐！我們歡迎韓總爲我們的醫藥市場增磚添瓦！”
“而且，我們永遠歡迎韓總爲我們的醫藥市場繁榮，做出貢獻！”
他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只能擺出場面話。
“咦？屠城主，你永遠歡迎嗎？”
韓素菱笑了，說道：“這個話跟我瞭解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你的孫子屠開濟，剛剛對我講，我將失去望月城的市場。”
“什麼？”
屠新榮的心臟差點沒炸。
九州東北，原本是老工業區。
伴隨產業結構的老化，經濟形勢一度低迷。
韓素菱執掌國都韓家東北大區之後，利用東北區域得天獨厚的物產，另闢蹊徑，用了不到十年時間，轉型創造了一個超大型的藥企聯盟。
這個藥企聯盟，漸漸成爲九州醫藥界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而韓素菱本人，更是因此獲得“東北女藥王”的美譽！
如果把韓素菱拒之望月城門外，貌似騰出大批市場空間，給予其他藥企。
但事實上，如果望月城連韓素菱都敢攔下，勢必會讓其他藥企寒心。
誰還敢和望月城在醫藥方面展開合作？
事態進一步擴大，甚至可能影響到整個望月城的投資環境。
屠開濟這個小畜生，居然敢對韓素菱說這種話？
你這不是要拆我望月城的基石嗎？
“韓總，屠開濟年幼無知，滿嘴胡說八道，您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我作爲望嶽城城主，鄭重表態，我們望月城的大門，永遠向您敞開！”
“我們隨時歡迎您的蒞臨指導！”
屠新榮深吸一口氣，說道：“屠開濟那邊，我回頭教訓他！”
“屠城主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韓素菱笑眯眯的說道：“屠開濟的人，現在就在我身邊，你有什麼話要對他講？”
回頭教訓屠開濟？
開什麼玩笑？
一回頭，你們爺孫之間怎麼談，誰知道？
我要的是你現在教訓！
這層意思，屠新榮心知肚明。
“開濟，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誰給你的狗膽，敢對韓總說那種話？嗯？”
“你喫屎長大的？這麼大的人了，說話還沒一點數？”
“等着，我立刻到！”
“我現在命令你，不管用什麼方法，務必求得韓總原諒！”
“如果在我趕到之前，韓總離開了圓月大廈半步，你就滾出屠家！”
這是要把屠開濟逐出家門的意思！
“爺爺，我……”
屠開濟徹底嚇毛了，趕緊想要替自己爭辯兩句。
但——
嘟嘟嘟……
電話已經掛斷了。
“韓總，我，我錯了！”
屠開濟快哭了，轉頭望着韓素菱，哀求道：“都怪我年幼無知，口無遮攔，您，您大人大量，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這不是我大人大量的事，是你的態度有問題！”
韓素菱毫不客氣的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屠開濟心口上，說道：“連我們家小姐你都敢驅趕，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小姐？
這是暗指事情關鍵，還要看韓小瑜的意思？
“韓總……”
屠開濟渾身一震，立刻撲到韓小瑜面前，繼續求懇。
“韓總，都是我豬油蒙了心，不識真人！求您開恩，放我這一馬吧！”
“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而且，這次招標會期間，我一定好好表現！”
他拋出自以爲最具吸引力的底牌：“春風醫藥集團的中標事宜，就交給我吧！”
“屠公子這麼說，恐怕我們春風醫藥集團必須要退出這次招標了。”
韓小瑜翻了一個白眼。
“我們雖然很希望能夠中標，但我們更希望，我們中標是憑藉我們的藥品質量和療效！”
“大庭廣衆之下，屠公子放出這種話，是在暗示九州其他藥企同行，我們春風醫藥集團一旦中標，背後都是你屠公子的功勞嗎？”
“對不起，我們承擔不起！”
她直接亮明態度。
側首問道：“你說呢？”
這話，問的是江景天。
“韓總說得對！”
江景天笑眯眯的說道：“我們要臉。”
“呃……”
屠開濟一呆。
下一秒，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希望表明自己的態度，來換取韓小瑜的原諒。
但他忽略了一點，有些事情，是絕對不能放在桌面上說的。
就他開出來這個條件，換了任何人，都會嚴詞拒絕。
如江景天的四字迴應一樣，誰不想要臉？
“屠公子，其實你一直都沒有抓住重點。”
韓小瑜眼波微動，把屠開濟的目光側引。
“你驅趕我們春風醫藥集團，是你的自由。”
“作爲本次招標會的東道主，你也有這個資格！”
“作爲參會藥企，我們也能勉強接受你的這種資格和自由。”
“你是東道主，你說了算！”
“但是，你不應該把矛頭對準江景天，更不該拿他的身份說事！”
“還是那個話，遠來是客。”
“今天，你能公然驅趕一名搬運工客人，明天是不是就能驅趕一羣藥企負責人？”
“憑你這個態度，我和素菱姑姑乃至整個東北系，都不放心。”
“當然……”
目光，在江景天身上一飄，說道：“江景天更不放心——你到現在，都沒對他有個態度！”
“呃……”
屠開濟再度一呆。
他又不傻，自然聽得明白，韓小瑜這是要他給江景天道歉。
可……
就算江景天提供了春風醫藥集團的生產藥方，現在也只是一個小小的搬運工，要我堂堂望嶽城城主的孫子，去給他道歉？
屠開濟不甘心。
悄悄偷瞄了一眼韓小瑜，再看看韓素菱，他咬咬牙，來到江景天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