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石立果悚然色變。
熊事成好大膽！
元帥，乃萬金之軀，豈是你一個小小的家族家主，用幾張鈔票能打發走的？
而且，你還是把鈔票扔在元帥身上！
找死嗎？
“熊家主，請你離開！”
石立果果斷翻臉道：“你好歹也是熊家之主，既然做錯了事，就該有坦誠承擔責任的胸襟！在這裏糾纏，於事無補！”
“石大祕，您看您，剛纔還說得好好的，怎麼還……”
熊事成趕緊陪笑。
現在這時候，別說石立果翻臉，就是石立果直接打他臉，他也不敢有半點意見。
省院大人，乃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無論如何，也要牢牢抓住。
“您就看在熊家遭殃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幫我問問省院大人到底怎麼考慮的？”
他死皮賴臉的求懇道：“我是想，如果可能的話，儘快去一趟梅家別墅，拜會一下梅老夫人。”
“嗯？”
江景天心頭微動。
三十年來，梅家產業都在省外，跟本省世家大族交往不深。
熊事成要跟梅家合作，找梅家任何人，在任何地方談都可以，爲什麼要去梅家別墅拜會梅老夫人？
而且還是儘快！
某種先前不曾想過的可能忽然浮現在心頭。
“熊家主，你們熊家持有航空公司股份，跟空管處的人關係不錯吧？”
江景天挑眉問了一句。
“是啊！”
熊事成隨口回答，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江景天笑了。
他一直覺得，熊家找梅家合作，是爲了國建明的庇護。
但現在才明白，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他昨晚乘坐直升機離開臨海城，熊華奧是知道的。
以熊家和空管處的關係，只需要查一下空管處的記錄，就能查到載他那架直升機的情況。
並以此，初步判定他來省城的目的。
熊家哪裏是想和梅家合作，只是想借此通過國建明，謀求一個合理的前往梅家別墅的理由，然後去堵江景天而矣。
只可惜，熊事成根本就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想去堵的人，已經離開梅家別墅。
而且，就在眼前！
“熊家主，其實你不是迫切想要跟梅家合作，而是想去梅家見什麼人吧！”
江景天問道。
“與你無關！”
熊事成被戳中心思，有點惱火，擺手道：“你胡猜八猜什麼？抓緊時間拿上錢走你的！”
“奉勸你一句，不要耍這種小聰明，熊家的事大局已定，不可能有根本性改變。”
江景天懶得跟他一般見識，說道：“明天上午到了梅家，好好談談你們的合作，或許還能給熊家爭取到生存的機會。否則，熊家徹底玩完。”
側首，朝石立果輕輕點頭，轉身遠去。
“你……放肆！”
熊事成大怒，衝他背影齜牙咧嘴的喝道：“你以爲你是誰？我們熊家玩不玩完，不是你說了算！”
回頭，他又求懇道：“石大祕，您看……”
“熊家主，江先生已經把話說的很清楚了，相信這也是省院大人的意思！你好自爲之！”
石立果板着臉說道：“回去等通知吧，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才能去梅家別墅。”
再不多說，回了病房。
“立果，省城醫院是不是還缺一位常務副院長？”
國建明摸着下巴問道：“你覺得董逸仙怎麼樣？”
……
……
董逸仙這天下午接到了石立果的短信。
“恭喜董院長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
以他理解，這是恭喜他升職的意思。
但，他已經是省城醫院最年輕的副院長了，想要再升職，需要熬資歷。
資歷不到，升職很難。
石立果這個短信什麼意思？
董逸仙有些懵懂。
滴鈴鈴……
辦公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
電話，來自院長廖川農。
廖川農問道：“董副院長，不忙吧？你來我辦公室一下，我有事和你講。”
“好的！”
董逸仙也沒多想，立刻前往。
他的老對手，另外一位老資歷副院長楚中普也在。
楚中普情緒似乎有些激動，黑着臉冷笑道：“董副院長好手段吶！佩服佩服！”
“楚副院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董逸仙不愛搭理他，轉頭問道：“院長，您找我？”
“你不知道？都這個樣了，還裝蒜？你還能不能更虛僞一點？”
楚中普咬牙喝道：“董副院長，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麼聊齋？”
“楚副院長，你到底要說什麼？”
董逸仙忍不住駁斥道：“我是接到院長電話過來的，影響你找院長彙報工作嗎？如果影響，你說話，我給你騰地方！”
“我呸！你把我地方佔了，還能給我騰？你捨得嗎？”
“董副院長，你厲害！你厲害啊！真沒想到，我楚中普混了大半輩子，臨了臨了，叫你這個小家雀啄了眼！”
“要不是我今天湊巧來找院長彙報工作，我還不知道叫你抄了我後路！”
楚中普臉都變形了，指着董逸仙鼻子質問道：“你自己說，你憑什麼當上常務副院長的？憑什麼？”
“楚副院長你搞錯了，我只是一個排名最靠後的副院長！你再……”
董逸仙被他逮住就罵，十分惱火，忍不住想要翻臉。
但話到嘴邊，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立刻變了。
常務副院長？
楚中普什麼意思？說我當上常務副院長了？
常務副院長，也是副院長不假，但有“常務”兩個字在，意味着副院長排名大變。
院長不在，可代行駛院長職權！
院長退休，常務副院長一般都會順位接任！
“恭喜董院長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
石立果的短信，下意識的重新在眼前浮現。
難道我真要升職了？
“老楚，有完沒完？”
啪！
廖川農一拍桌子，喝道：“提拔董副院長，是省院大人的意思，委任狀也已經正式下發！你有意見去省院蹦，別在我這裏鬧！”
“院長，我不服！”
“這些年我在咱們醫院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哪個人說起我，不翹大拇指？”
“結果可倒好，我白乾了這麼多年，還比不上他董逸仙！”
“憑什麼？”
楚中普委屈。
“我已經說了，你去省院鬧，去省院問！出去！”
廖川農不由分說，把他轟了出去。
回頭，他熱情邀請董逸仙就座，親自泡茶，笑容可掬的說道：“董副院長，小董，你這也隱藏的太深了，居然還有省院大人的關係……”
“院長，我……”
董逸仙百感交集。
他自己最清楚，他不過跟關立果有些可有可無的交情。
至於省院大人那邊，完全說不上話。
這次被提拔，全都是因爲江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