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人家梅傢什麼關係?貿貿然的就去登門?”
“而且,你還是要找人家家請來的醫生道歉!”
“萬一人家梅家對你同學多有仰仗,就你這樣的,一露臉,就能叫梅家整死!”
熊事成一臉恨鐵不成鋼。
熊華奧縮着脖子,不敢還嘴。
“梅家的勢力,一直都在省外,只是把家留在了省城而矣,在省內找關係,只有一個。那就是……”
熊事成腆着大肚子,仰頭看天,深吸一口氣,說道:“省院大人。”
“省院大人?爸,這個不行吧?”
熊華奧嚇一跳,說道:“省院大人跟梅三小姐的事,雖然已經是公開的祕密,但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咱爲了找江景天,求到省院大人那裏,不是找揍嗎?”
“你知道個屁呀!”
熊事成擡起雙手,使勁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臉頰。
板了半天臉訓斥熊華奧,肌肉都快僵掉了,他這是在調整自己的狀態,力求臉蛋鬆弛。
然後,摸出手機,憑着記憶輸入了一個電話號碼。
撥打!
滴鈴鈴……
手機鈴聲,非常突兀的在附近的某處接着響起。
熊事成稍稍一愣,幾步走到走廊拐角,就看到外面大廳裏,站着一個白白淨淨的青年。
青年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準備接聽。
“石大祕!”
他樂壞了,幾步衝上前去,說道:“是我!熊事成!是我給你打的電話!”
對方,乃省院第一大祕、省院大人貼身祕書,石立果。
“熊家主,是你啊。”
石立果臉色稍顯緊張,掛斷來電,收起了手機。
“可不就是我!您瞧瞧這事鬧的,我正想給您打電話,就遇見了您,這是天註定咱哥倆今兒個能見一面吶!”
熊事成諂媚陪笑,問道:“石大祕,您怎麼在醫院?有什麼事嗎?”
“咳咳……”
石立果避而不談,問道:“熊家主,你找我什麼事?”
“怎麼說呢?”
熊事成苦了臉。
“石大祕,我家的事,您肯定有所耳聞吧?”
“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熊華奧,在外面得罪了人,連累整個熊家跟着喫瓜落!”
“這事沒招,誰讓他是我兒子呢!子債父償!”
“可,我們熊家當真拆分之後怎麼活?我這個當家主的,也得提前有個打算不是?”
“所以呢,我有個粗略的想法。”
他快把笑臉刻在了腮幫子上,拱手求懇道:“石大祕,能不能幫忙請示一下省院大人,容我向他當面做個彙報?”
“熊家主,你這事有點麻煩。”
石立果皺眉道:“熊家拆分,是樞密院的意見。省院這邊能做的,只能是積極配合呀!”
“這個我知道!我明白!熊家堅決執行樞密院命令,絕不二話!”
熊事成說道:“我是想,求省院大人看在熊家這些年,爲省城經濟發展,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飛份兒上,能給熊家指條出路。您看……”
一邊說,一邊悄悄的摸出一張卡,往石立果手裏塞。
“你這是幹什麼?”
石立果堅辭不受。
飛快掃視了一下四周,嚴肅提醒道:“熊家主,你有事說事,別搞這一套!這是違反紀律的,懂嗎?”
“石大祕,我沒別的意思。我……”
熊事成臉上一僵。
石立果不收這張卡,事情就有點難辦了。
難道省院大人這條路走不通?
“熊家主,病急亂投醫的心情我懂,但是,我提醒你一句,熊家的事,沒有絲毫挽回餘地,就算你找省院大人也沒用。”
石立果說道:“不過,看在熊家往日情分的份上,你這個事……這樣吧,你等我電話,好吧?我儘快給你回信。”
“謝謝石大祕!謝謝……”
熊事成大喜過望,連連作揖。
石立果沒再多說,直奔電梯間離開。
“謝謝哈……”
熊事成依舊朝人背影作揖陪笑。
一直到石立果進了電梯,才挺直腰身。
“爸,對不起……”
熊華奧看着心酸,紅着眼睛說道:“我長這麼大,就沒見你對人這麼低聲下氣過……”
“知道對不起我就好!”
熊事成瞪他一眼,嘆息道:“這都是因爲你得罪了你那個同學,江景天!”
……
……
江景天在省城醫院門診樓前走下出租車。
醫院副院長董逸仙早早等候在此,殷勤的幫他開車門關車門。
“小師叔,真沒想到您居然湊巧在省城!”
董逸仙笑逐顏開的說道:“早知道您在,一早我就該先把您接過來。”
“你一早要接我不現實,我有別的事。不過你給我打電話也算及時,再晚一會,就太遲了。”
江景天是在前往高鐵站的出租車上,接到了董逸仙電話,中途改道,來省城醫院的。
他問道:“你說的那個病人,到底什麼情況?”
“特別棘手的一個病人。他最近休息不好,而且情緒有些焦躁,身體各方面機能也受到了一些影響。西醫檢查,卻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董逸仙皺眉道:“我給他號了脈,發現脈象很不對勁,居然有兩極分化的跡象。”
“兩極分化?”
江景天微愣,問道:“什麼意思?”
“有亢奮過度的跡象,還有憂慮傷肝的跡象。”
董逸仙十分惆悵,說道:“這兩種跡象,按說不應該同時出現的。”
“那是有點奇怪。”
江景天憑空想象,難以猜測,揮手道:“走,先去看看病人吧!”
“好的!”
董逸仙前頭帶路。
坐電梯上行,到病房區出去。
“哪個病房?”
江景天隨口問了一句。
腳步,已經轉向病房所在方向。
“小師叔,麻煩您先來一下這邊。”
董逸仙訕訕笑道:“我帶您先去換身衣服,再套個白大褂,咱們再去看病人。”
“嗯?”
江景天斜他一眼,問道:“你這什麼毛病?也嫌棄我穿得不像話?”
“不不不,我可不敢。小師叔愛怎麼穿,就怎麼穿,只是……”
“只是我這位病人來頭不小,您穿這樣過去,似乎有些不妥。”
“不瞞您說,他是繞過省院保健委,微服來到省城醫院做檢查的。”
董逸仙擠眉弄眼的問道:“我這麼說,您明白吧?”
“省院保健委?”
江景天微愣,問道:“你這個病人究竟是誰?國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