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華磊昨天趕到省城護法廳之後,第一時間就去辦理了卷宗交接手續,請護法廳批示。
然後,他回到護法廳招待所,等待護法廳的回覆。
他從潘朗處知道,省城付家已經給省護法廳相關人等打了招呼。
按道理講,卷宗批示流程會十分快捷,而且十分順暢。
如他所想象的一樣,卷宗前期的流程的確十分流暢,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卷宗就已經走到了廳長方宜年那裏。
只待方宜年簽完字,今天一早,批示就能下發到他手裏。
但,姚華磊並不知道,方宜年看到江景天的卷宗之後,本想順手簽字的筆,重新放回了桌上。
“我再看看!”
方宜年是這麼對送交卷宗的人說的。
把人打發出辦公室之後,他果然認認真真一字一句的閱讀了一下那本卷宗。
然後,陷入了沉思。
按照卷宗所說,江景天死罪難逃。
他完全可以批示一句“從速辦理”,把卷宗移交,由省律政部發起公訴,正常判決就可。
然而,方宜年不敢隨便籤批。
原因很簡單,他對江景天這個名字有印象。
國都韓家家主,曾經給他打過電話,詢問江景天的事情。
那可是國都韓家!
什麼樣的人,能讓韓家家主親自致電垂詢?
方宜年對着卷宗,登錄系統,查了一下江景天的檔案。
然後,這位擁有五級權限的大人物震驚了。
七級權限!
江景天的檔案,居然需要七級權限才能查閱!
臨海城護法局,居然想要給一個擁有七級權限的人定死罪!
開什麼玩笑?
瘋了吧?
方宜年一個電話打到了國都樞密院。
兩個小時之後,一架武裝直升機停在了近海省護法廳辦公大樓的樓頂。
乘機人員持樞密院信函,從方宜年手中接走了江景天的相關卷宗。
此事件,涉及到七級權限和樞密院,且發生在深夜,護法廳知曉此事的人,寥寥無幾。
第二天一整天,方宜年哪都沒去,專司守在辦公室,等候樞密院迴應。
一直到這天即將下班的時候,一輛懸掛“九A00013”車牌的奧迪車開進了省護法廳大院。
車上走下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直奔方宜年的辦公室。
對方持有國都樞密院祕書處工作證。
他帶回了江景天的卷宗,以及樞密院院長的親筆批示:
“亂彈琴!無罪釋放!”
象徵着九州至高權力之一的籤批上,加蓋了樞密院紅章。
看到這份批示的時候,方宜年甚至感覺到陣陣頭暈。
“上頭有令,這是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陰謀陷害。我們需要傾聽江景天江先生本人的意見,從速徹查相關人等!”
樞密院來人淡漠說道:“方廳長,這個事情要重視起來,院長大人隨時聽彙報!”
“是!”
方宜年立正敬禮。
然後,問出了他苦思良久都沒有半點頭緒的那個問題:“這位江景天江先生,究竟是……什麼人?”
樞密院來人微微一笑:“方廳長,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
……
……
毒蛇組織非常關心春風廠的問題。
吳慶生首戰失利之後的次日晚間,遲來親自下令,出動四名手下,在春風廠四周安插了熱成像檢測儀。
這些熱成像檢測儀,在白天的意義不大,但在晚間,能有效觀測到春風廠圍牆內潛藏安保人員的情況。
然後到今天晚上,他帶隊出發,來到春風廠附近,準備親自探一探春風廠。
監測儀器顯示,春風廠的安保如吳慶生昨日晨間的彙報一樣,圍牆內,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能投入這麼大人力物力來做安保,春風廠也是拼了!”
遲來不由得感慨萬千。
當初,付利仁提出,因爲不需要他們執行對江景天的抓捕,所以作爲補償,需要他們拿到春風廠的四種藥方。
遲來答應這件事的時候,感覺非常輕鬆。
在他看來,這個任務比抓人簡單的多。
哪想到,這比抓人麻煩了十倍百倍。
“這裏!”
遲來忽然指着檢測儀上的一個區域,說道:“這裏的安保力量最爲薄弱,左右兩側十米範圍內,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首領,謹防是個陷阱。”
吳慶生提醒道:“這更像是他們故意張開的口袋,等我們往裏鑽。”
這個分析,不無道理。
整體固若金湯的春風廠安保,沒道理留下這個缺口。
遲來目光微眯,說道:“我去親自蹚一蹚!”
是任務的,總要完成。
既然這是唯一的缺口,哪怕是個陷阱,也是唯一的缺口。
萬一,這個陷阱沒有大家想象的那麼深呢?
至少,遲來對自己的實力有絕對信心!
身爲毒蛇組織的首領,他相信,尋常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到這個缺口位置等候!一旦我成功突破,立刻派三個人跟上策應!”
留下吩咐,遲來動身,直奔檢測儀上的缺口。
那個缺口,是一扇小小的側門。
側門內,是一個燈火通明的小小院落。
院落裏,有一個穿着工作服的中年人坐着喝茶。
遲來躲在側門外,仔細觀察了這個中年人半晌,始終沒發現這人有什麼特殊之處。
難道這裏真的只是一個缺口?
遲來這樣懷疑過。
但他不敢信。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過久了,他對一切都存有最基本的懷疑。
更何況,中年人忽然開了口,說道:“別瞄了,這裏只有我一個人。你要進就進,不進就滾!在外面跟賊一樣瞄了這麼久,我都替你着急。”
遲來心頭一沉。
原來,對方早就發現他了。
這人,是個高手!
“我只是在考慮,怎麼能在最短時間之內把你做掉!”
遲來閃身出去,走向那個中年人。
中年人站起身,說道:“我以爲你在思考,怎麼樣在不驚動我的情況下,逃之夭夭!”
四目相對,火花四濺。
“貴姓?”
“免貴,姓蔡。”
中年人蔡和平反問道:“你呢?報個萬兒吧!”
“我不習慣把我的名字告訴將死之人!”
遲來說道:“不過等你死了,我會告訴你的!”
“那太遺憾了,我今晚恐怕沒機會知道你是誰了。”
蔡和平伸出一隻手,說道:“過來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