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雙靈根資質的最後一人,修煉速度還如此之快,墨天禾理所當然的受到了各位金丹真人的青睞,尤其是剛剛沒有收到親傳弟子的,紛紛拋出橄欖枝。
墨天禾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憑他的天賦放在哪個宗門都是爭搶的對象,可是他唯一打算拜師的柳真君卻好整以暇的坐着,完全沒有收徒的打算。
墨天禾的臉色陰沉,他不遠千里來到流雲宗就是要學習制符的。而他目前也是一位出色的制符師,雖然只能製作下品靈符,但成符率絲毫不遜於資深制符師!
“晚輩多謝各位真君厚愛,只不過天禾此次前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拜柳真君爲師。”墨天禾望向柳真君,眸中寫滿自信,眉間的金色蓮花襯得他不似凡人。
柳真君眉頭緊皺,他是平城城主的兄弟,也是柳輕風兄弟的叔父,若不是侄兒強烈要求且江延確實合他眼緣,他是不會收徒的。
作爲宗門裏僅有的三位高級制符師之一,制符堂的堂主,柳真君並不會如其他峯主那樣,看到天賦不錯的弟子就收,所以他理所當然的拒絕。
“本座本次已有親傳弟子,不會再收徒,小子選擇其他真君吧。”柳莫寒淡淡道。
墨天禾臉色唰地一沉,若是拜他人爲師,他拜入重陽宮便好,何必千里迢迢來流雲宗?!
“天禾斗膽,想與您剛收的弟子比試一番,若我贏,柳真君便收我爲徒可好?”
墨天禾直直地看向上首,眼眸中盡是張狂。
“放肆!”
柳真君本是有些惜才,可墨天禾竟敢直接挑釁金丹權威,他長袖一甩,帶出一絲威壓,就當給這個小輩一個小小的教訓!
袖風含着威壓瞬間到達墨天禾眼前,後者眼色沉沉不閃不避,眉間的金色蓮花猛地射出耀眼的金光,從他的額頭飛出漂浮在空中,金光照耀的地方形成了一座巨大的金色防禦壁障,擋住了攻擊。
“這是——墨陣!”衆位金丹真人對視一眼,這防禦法陣是頂級陣修世家墨家所創,莫說是金丹期的攻擊,即使是元嬰期的攻擊也可以攔下!而只有墨家的天賦嫡子纔有傳承墨陣的機會。
“墨家家主墨青玄是你什麼人?”柳真君沉聲問道。
“正是家父。”墨天禾微微垂首恭敬道:“剛剛都是天禾太過心急,出言不慎。只是天禾未入重陽宮,反而來此,正是爲了拜柳真君爲師,學習符篆!”
“望真君答應,天禾與您新收弟子的比試,否則天禾心中不服,恐生心魔!”墨天禾語氣鏗鏘有力,誓不罷休!
有幾位真君頗爲欣賞墨天禾的志氣:“此子不錯,頗有膽識,柳師兄何不成全了這小子?”
“柳師兄好不容易收徒,自然要收個制符天才,若你那弟子輸了,還不如就收這小子爲徒。”
柳真君默然,只聽耳邊柳輕風傳音入密道:“叔父,就讓江延和他比試好了,放心,他不會輸。”
聞言,柳真君應道:“好,那便讓江延與墨天禾比試一番。”
***
無極閣廣場。
江延見墨天禾遲遲沒有出來,還有些疑惑,卻看到柳輕風搖着摺扇從臺階上下來,讓他進去。
江延愣了一下,一邊走向殿內一邊小聲問道:“柳大少,什麼事?”
柳輕風神祕一笑,微微俯身作出要告知的樣子。江延見狀側耳傾聽,卻聽到一句:“小事,放心。”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江延一臉黑線,差點都要忘了柳大少的惡劣性格,算了,到了就知道了。
臺階只有十幾階,江延很快步入殿內,一眼便看到墨天禾昂首而立的身影。
墨天禾聽到動靜轉身走向江延:“你就是柳真君新收的親傳弟子江延?”
江延:“沒錯。”
墨天禾:“好,那我們來比試製符。若是我贏了,我便是柳真君的親傳弟子,你另選師父;若是你贏了,我便不拜師,只做內門弟子。”
墨天禾的水墨般眉眼中全是自信,不待江延回話,便自作主張的從儲物袋拿出兩張桌椅和制符材料,分別擺放在兩人身前。
江延擡首望向柳真君,對方輕輕頷首,表示同意這場比試,其他真君也無人反對,看來是已經默認了。
江延微微斂眸,本來他不想暴露自己的制符能力,但既然對方咄咄逼人,那就比一比,他不會輸!
“怎樣,怕了?害怕自己制符太差而貽笑大方嗎?”墨天禾看江延遲遲沒有迴應,輕聲嗤笑,“現在認輸也行,起碼不會暴露你的短處,還能保留一點尊嚴。”
“哼,我倒是沒有害怕,就怕你一個雙靈根天才,輸了之後連師父都沒有,簡直可憐。”江延冷哼道。
“你!”墨天禾氣得雙手緊握、眼尾發紅,身爲天之驕子的他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講話:“我記住你了!”
“哦,我倒是不記得你叫什麼名字。你叫什麼來着?”江延揉着額頭一副記不得名字的苦惱樣子。
“你、你!”墨天禾水墨般的眸子狠狠地瞪着江延,被氣得七竅生煙,“我要殺了你!”
柳輕風適時插手,“兩位師弟,可以開始比試了嗎?”
待兩人頷首,柳輕風開始說明規則:“本次考驗製作的符篆爲:下品防禦符。每人僅提供五張符紙,一炷香時間內,成符率高者獲勝;若成符率相同,則所用時間少者獲勝,兩位有無異議?”
江延/墨天禾:“沒有異議。”
柳輕風依次檢查兩人的符紙、玉筆和硃砂,確認無誤後,在兩個銅爐中分別點燃安神香。
安神香燃氣的那一刻,兩人同時動筆。
墨天禾的嘴邊噙着一抹笑意。
他在家族是人人誇耀的制符天才,從八歲開始跟着家族制符師學習制符,十一歲便製成了第一張下品符。
此後的三年裏,他學會了所有的下品符,並且將成符率提高到連家族制符師都驚歎的程度。
下品防禦符在所有下品符中算是最難的,可這難不倒他,六年來他已經將這類符寫過成百上千遍,成符率可以達到四成以上!
墨天禾毫不猶豫地提筆在符紙上勾畫,畫到一半時靈力波動了一絲,導致靈力輸送不均,第一張符失敗了!
墨天禾神色如常,飛快的將這張廢符放在一邊,換上另一張符紙。制符中這種情況很常見,畢竟誰都不能保證十成的成符率。
這五張符紙中他只要完成兩張以上的下品防禦符,則必然能贏!
不過在製作第二張靈符前,他的餘光不自覺的朝江延的方向看去,只見江延的右手旁已經放了一張寫好的靈符!
‘看來這小子也有些實力。’墨天禾在心裏冷哼,卻沒有放在心上,就算第一張符篆製成也不代表什麼。
他繼續開始製作第二張符篆,這一次他的筆勢鋒利,靈力運轉均勻,淺淺的白色光暈縈繞在符紙上,第二張符紙成了!
墨天禾飛揚的眉眼中帶了些得意,藉着良好的手感開始製作第三張靈符,這次仍舊成功!他有預感,這次的成符率或許比之前更高!
他忍不住朝江延投去一瞥。只見對方的右手邊已經堆了幾張符紙,而桌上的符紙只剩下了一張!
墨天禾雪白的貝齒咬住了紅潤的脣,江延的速度竟然比他還快!他瞥了一眼凝神香,才燃了不到三分之一。可惜,這次比試比的是成符率,而不是速度!江延輸定了!
墨天禾心裏一陣輕鬆,拿起筆繼續制符。
***
江延提起筆,稍稍放慢了些速度,筆尖靈巧地在符紙上游走,如行雲流水般自如,很快便完成了一張下品防禦符。
他悄悄看了眼墨天禾,對方第一張符才製作了一半,並且失敗了。江延不由得皺眉,也許他應該再慢一些。
江延將速度放慢到之前的一半,慢慢地寫。他對這種靈符已經熟練到了極致,隨便寫寫都能成符。
一口氣寫了四張,全部完美得找不到一點瑕疵,屬性也比一般的符篆更強。江延拿起最後一張符紙,想了想,十成的成符率太引人注目,所以故意畫錯了一筆,得到了一張廢符。
江延的五張符已經畫好了,他將玉筆放回原處,符紙放在右手邊,等待對方畫完。
等凝神香燃到一半的時候,墨天禾放下了筆。他的額頭、鼻間已經浸出冷汗,長時間的靈力消耗以及極爲專注的注意力讓他有些疲憊。
不過,他的眉眼卻微微上挑,額間的金蓮也隨之泛出微光,周圍充斥着喜悅之情。五張符紙他寫出了三張完整的下品防禦符,成符率達到了罕見的六成,比他之前所有的都要高!
這次是他六年來的最好水平,江延輸定了!
柳輕風見兩人都已經結束制符,將兩人的符紙收起,開始一一翻看,最後得出結論:“本次比試江延獲勝。”
“不可能!”墨天禾的臉色變得鐵青,雖然江延制符的時間更快,但若要超過他,至少要完成三張靈符纔行!
“江延製出四張下品防禦符,成符率爲八成,且所用時間更短,你有什麼異議?”柳輕風收起平時的嬉笑,冷冷地說。
‘八成!’墨天禾懷疑自己聽錯了,怎麼可能?他一把奪過江延的靈符,一張張翻看,真的是八成,而且屬性極佳,堪稱完美!他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墨天禾高昂的頭死死垂下,連眉間的金蓮都黯淡下來:“我輸了。願賭服輸,我會去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