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漫漫扭頭去看身邊的男人，好奇地問道。
“他們是誰呀？”
李寂隨口道：“他們以前住在鎮國公府隔壁。”
花漫漫很意外，這年頭講究遠親不如近鄰，昭王以前就住在鎮國公府，他小時候肯定會跟隔壁家的小孩一塊玩。
也就是說，昭王和剛纔那兩個人是一塊長大的好朋友。
可從剛纔他們的反應來看，似乎雙方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
是出了什麼變故嗎？
李寂聽到她的心聲，不甚在意地說了句。
“道不同，不相爲謀罷了。”
花漫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這樣啊。”
兩人沿着長樂街又走了會兒，發現前面還有人在玩投壺。
與周圍那些需要依靠猜燈謎才能贏得花燈的參與方式不同。
這個商鋪的老闆別出心裁，搞了個投壺贏燈。
商鋪門前的空地上擺着十多個大小形狀都各不相同的壺，只要參與者能將箭投進其中一個壺內，就能得到跟那個壺相對應的花燈。
猜燈謎一般都是讀書人蔘與，很多百姓連字都不認識，更別提猜燈謎了。
相比之下，這種投壺贏燈的方式門檻更低。
它不需要參與者能夠讀書識字，只要有手就行。
因此這個商鋪門前聚集了許多人，其中不少人都摩拳擦掌，想要試一試。
花漫漫也挺感興趣的。
她扭頭去看身邊的男人，用充滿期待的語氣問道。
“您會投壺嗎？”
李寂悠悠地道：“很久以前玩過。”
花漫漫笑眯眯地道：“只要會玩就行。”
她奮力擠到人羣的最前面，發現投壺並非是免費，還得先交十文錢。
於是花漫漫從荷包裏拿出十個銅子兒，放到商鋪掌櫃的面前，從他手裏拿走三支箭。
她踮起腳尖伸直胳膊，沖人羣外的昭王使勁招手。
“快過來呀！”
李寂憑藉着高大挺拔的身材，以及令人望而卻步的氣勢，輕輕鬆鬆地走到了花漫漫的身邊。
花漫漫顯示自己扔了一支箭。
不出意外沒扔中。
商鋪掌櫃在旁邊笑眯眯地安撫道。
“一次不中沒事，您還有兩次機會呢，也許下次您就投中了。”
花漫漫知道自己技術不行，所以對這個結果也沒多少失望。
她將手裏剩下的兩支箭都交給昭王。
“您來試試！”
李寂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箭，發現它的箭頭比普通箭頭要更重些，但尾羽卻又更小些。
這種箭很難投出去很遠。
剛纔那麼多人投壺，能將這種箭投進壺裏的人非常少。
即便勉強投中了，也都是距離最近的那幾個壺，像是遠處那些一看就很高大上的壺，能投中的一個都沒有。
李寂瞥了旁邊站着的掌櫃一眼，心裏知道這是掌櫃故意爲之，爲的就是讓參與者很難投中。
花漫漫揮動小拳頭：“加油！”
李寂隨手將箭往前一扔。
在箭脫手的瞬間，他忽然有些恍惚，腦中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年前，父親用他那長有繭子的寬厚手掌，包裹住他的小手，告訴他該怎麼才能把箭投進壺中。
等他學會投壺後，便興高采烈地跑去找小夥伴們一起玩投壺。
那時候的他不僅有爹孃，還有朋友。
他的生活每天都陽光普照，肆意快活，無憂無慮。
可自從父親去世，他有了讀心術，才知道陽光之下竟還隱藏着那麼多不爲人知的陰暗。
他的性格變得越來越古怪，朋友們一個個地疏遠他，如今已無人再願意陪着他玩投壺。
箭矢落入距離最遠的那個壺中，發出噹的一聲脆響。
圍觀的人紛紛發出驚呼聲。
李寂回過神來，扭頭時，正好對上花漫漫那雙歡喜不已的眼睛。
她抓住他的手臂，一邊原地蹦躂一邊歡呼。
“中了中了！您太厲害了！”
李寂被她的情緒感染，忍不住也彎起脣角，微微一笑。
連帶着心裏的陰霾也跟着消散了許多。
花漫漫提醒道：“還有一支箭呢，您快投。”
李寂這次沒有再想起過往的種種，擡手將箭投出去，箭矢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穩穩地落到最遠的那個壺中。
人羣再次爆發出掌聲。
居然兩次都投中了最遠的那個壺！
實在是太厲害了！
花漫漫發出興奮的尖叫。
“我的天，您簡直是神射手！”
李寂眼中含笑，很享受來自她的崇拜。
等到她的興奮勁兒漸漸過去了，李寂方纔開口提醒。
“別忘了要花燈。”
花漫漫一拍腦門：“對對對，差點忘了還有獎品！”
她剛纔光顧着高興了，都把投壺的初衷給忘了。
她趕忙去找掌櫃討要獎品。
掌櫃內心在滴血。
爲了吸引眼球，他可是把店裏最貴的花燈都拿出來當獎品了，只要能射中最遠的那個壺，就能拿走那盞花燈。
他特意讓人把箭矢做得頭重腳輕了，就是想讓大家都沒法投中最遠的那個壺。
卻沒想到，居然還能有人射中最遠的那個壺。
他今晚可是虧大了！
然而周圍還有很多人都在看着，且李寂一看就是個不好惹的主兒，掌櫃不敢耍賴，只能忍着肉痛，將那盞精美的花燈拿出來，交到花漫漫的手裏。
花漫漫問道：“我們射中了兩支箭，不該有兩盞燈嗎？”
掌櫃苦着臉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這盞燈僅此一個，我們實在是拿不出第二個了，要不……要不您再看看別的？我送個別的花燈給您如何？”
花漫漫也不強人所難，見狀便在店鋪裏又挑了個看得順眼的花燈。
她將其中一個花燈遞給昭王，讓他拿着玩兒。
李寂表示不用。
他又不是小孩子，對花燈這種東西不感興趣。
花漫漫只好兩手各提一個花燈。
但這樣一來，她就沒法去牽着昭王的手了。
李寂走了幾步，感覺有點不爽。
他伸出手：“給我一個花燈。”
花漫漫不解：“您不是對花燈沒興趣嗎？”
李寂：“我只是剛纔沒興趣，現在忽然又有興趣了。”
花漫漫暗暗嘀咕，狗男人可真善變。
她將一個花燈遞了過去。
李寂左手提着花燈，右手牽住花漫漫的小手。
這才覺得舒坦了！
……
先更兩章，我出門喫個飯，剩下的一章晚點會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