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問完話,葉滿溪還是低着頭兩隻手不安地攪着衣角。
看到葉滿溪這樣的狀態,唐玥茵放心了。
見葉滿溪不回答,辯方律師又問:“葉小姐,你聽到我問你的問題嗎?你那天和誰在一起?見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能不能告訴我?”
葉滿溪還是低着頭不吭聲,這時控方律師忍不住了起身道:“據我所知,葉滿溪的精神狀態一直不好,恐怕她不能夠作爲證人出庭的吧?”
“證人出庭前對她進行了醫學方面的評估,評估表明她並沒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作爲一個具有行爲能力的公民,她是有權利作爲證人出庭的。”
“說是這麼說,但你看她現在狀態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嗎?”
“12號那天,據霍家的保鏢介紹,她和葉綠荷在一起,還有當天也遇到了唐玥茵,她們兩個在咖啡館裏面聊了很久。唐玥茵,你當時和葉綠荷聊了什麼?”
“只是隨便聊聊啊,怎麼了?”
“據我所知,你們兩個好像並沒有什麼交集。”
“沒有交集,只要是認識不就行了,難道就不能聊天了嗎?”唐玥茵好笑地道:“你不知道我們女人的友誼建立起來是很容易的嗎?”
“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們當時聊了什麼?”
“就天南海北地聊一聊,還有聊到關於葉滿溪的病情,我們都很爲她惋惜,希望她早一點好。”
唐玥茵說着便又看了一眼證人欄低着頭的葉滿溪。
她還以爲是什麼重要的證人,都耽誤了她結婚。
原來只是這個小傻子啊。
“那葉澤閔來了之後你們又說了什麼?”
“葉先生來的時候我去了洗手間,再說他們見面好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可是接着你就去了展家。”對方律師緊追不捨。
“是啊,我承認我是去了展家,那又怎樣?這幾件事情有聯繫嗎?”
律師接着一個個的傳詢,葉澤閔和葉綠荷都答的滴水不漏,漸漸的唐玥茵這邊佔了上風,她甚至委屈地說:“你們知不知道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們這樣一來的話,給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煩?我要求你們要向我道歉。”
見唐玥茵還倒打了一耙,法官皺皺眉頭詢問。
“如果你的證人不能拿出什麼有力證據的話,那麼這幾個證人的詢問就此結束。”
律師又走近了葉滿溪,溫和地對她說:“葉小姐。你聽得到我在說話嗎?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能不能原原本本的跟我說?”
葉滿溪擡起頭,惶恐地看了一下衆人,又低下了頭去。
見葉滿溪這個狀態霍淼早就忍不住了,他立刻起身準備把葉滿溪從證人欄裏面扶下來。
法庭內也有人在竊竊私語:“怎麼讓一個傻子來做證人?真是搞笑。”
“是啊,她這個樣子能做什麼?別說她說的話真實性怎樣,現在她連話都說不了,如果她現在能開口說話,那我不管她說什麼我都相信。”
衆人的質疑聲傳到霍淼的耳朵裏,格外的刺耳。
霍淼惱怒地站起身來,這時衆人欄裏的葉滿溪忽然擡起了頭。
葉滿溪和被告欄裏的阿細對望了一下,然後又將臉轉向了唐玥茵。
當唐玥茵和葉滿溪四目相接的時候,她承認自己的心的確漏跳了一拍。
但是她又立刻回過神來。
葉滿溪是個瘋子,阿細自嘲地笑道,她有什麼可怕的?
所以唐玥茵就氣定神閒地迎着葉滿溪的目光,心想這傻子現在學會和人對視了,但是有什麼用呢?
她不會說話呀。
“本月12日的上午,大約10:00的樣子。”忽然,葉滿溪開口說話了。
唐玥茵喫驚地睜大了眼睛,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她驚愕的盯着葉滿溪的嘴,彷彿自己剛纔出現了幻聽,那些話不是從葉滿溪的嘴裏發出來的一樣。
葉滿溪看着她一字一句地繼續說:“那天上午我和葉綠荷一起在商場,然後碰到了唐玥茵,她們兩個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到了咖啡館裏面繼續聊。”
場內一片譁然,那些旁聽的都忘了自己身在莊嚴肅穆的法庭中,驚訝都喊出聲來了。
“她能說話,她不是瘋子!”
唐玥茵和葉綠荷喫驚地交換了一下眼神。
唐玥茵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而葉綠荷也完全懵了。
那個整天纏着她喊她姐姐姐姐的小傻子,她怎麼口齒那麼清楚,神志也特別清晰?
到底怎麼回事?
律師見葉滿溪說話了,高興地連忙追問:“那葉小姐,你能不能說一說那天她們在咖啡館裏面都聊了什麼?”
“她們先是聊了關於給我下毒的經過。”葉滿溪口齒清晰地說。
霍淼睜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葉滿溪,不可思議的同時,心中也漾過一絲狂喜。
他沒有作聲,靜靜地聽葉滿溪往下說。
“她們說是從我的父親葉澤閔那裏獲得了致幻草,然後將草藥放進了香囊裏,交給霍家的蔡姐,然後教唆我的女兒半夏,讓她把香囊當做禮物送給我。就這樣那香囊就戴在了我的脖子上,並且她還讓半夏對我說24小時戴着,不要拿下來。”
“那你說說看,你說的她們是指誰?”
“唐玥茵和葉綠荷。”
“這兩個人此刻在庭上嗎?”
“當然。”葉滿溪準確無誤地指着二人說:“就是她們!”
葉綠荷和唐玥茵驚詫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了眼眶了。
她們不敢置信,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麼瘋了那麼久的葉滿溪,忽然能夠特別清晰的說出這番話?
這時。律師又接着問:“那葉小姐請你說一下這個致幻草的的功能和作用。”
“跟它的名字一樣,它是有致幻作用的。它散發出來的氣味和一些藥物結合,能夠使人產生神志不清,精神渙散的狀況,如果長期聞它的味道,會傷害患者的中樞神經,出現不可逆的狀況。”
“也就是說。”律師沉吟了一下:“受到這種致幻草的侵害是不可逆的是嗎?”
“是的。”葉滿溪點點頭。
“那麼請問,你現在的狀態……”律師遲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