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894 怕什麼
南雪不疑有他，跟着他來到了一個偏僻的破房子外。
小程似乎很緊張，到了這裏，他便鬆開了南雪。卻被南雪一把攥住
她兇狠的瞪着他：“你幹什麼你是不是也想跑你敢跑我就打斷你的腿”
“不不不，我不會跑的，啊大小姐你怎麼在這兒”他突然看向她身後，面露驚恐之色。
南雪聽到大小姐三個字，整個人像被抽了一鞭子似的，猛地轉過身去，卻什麼也沒看到。
下一刻，頸間一陣刺痛
她瞪大眼扭頭看去，剛纔還一臉恭敬聽話的小程，帶着貪婪的笑，把一管注射劑打入她身體。
她死死地揪住他衣服，身體力氣消失，緩緩往地面滑去。
“你”
南雪但還沒有落地，就被小程一把拎起衣服，拖進了破舊的房子裏。
“南雪小姐，我不是說過嘛，我很喜歡你。可你呢，總是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只能出此下策啦。反正你跟那麼多男人都睡過，不差我一個對不對你放心，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會想辦法帶你離開，咱們逃得遠遠的，大小姐她找不到您的。”
說話間，他迫不及待的撕開了南雪的衣服，橫衝直撞了進去
南雪痛苦的嗚咽出聲，下一刻，她猛地瞪大眼
昏暗的房間裏，還有兩個人。
他們渾身是血，彷彿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一般，看到她後，紛紛露出獰笑。
“南雪，是你啊。”
＊＊
等到一切消停下來的時候，整個小鎮已是滿目瘡痍。
午後的太陽暖暖地，連風都是溫暖的。而這風中，卻染上了血腥的氣味。
莫老帶着人不知所蹤，莫小滿的身邊的人，個個都負了傷，便尋了一處還算完整的小院子休息。
她分出一部分人出去搜尋莫老的蹤跡，自己則開始聯絡各方人馬。
剛聯繫上楊帆，手底下一人便回來了，帶回來一個消息：“莫老離開的時候，把南雪扔下了。”
莫小滿坐在迴廊下，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正想打電話給霍蒼。
號碼已經輸入完，她的手指正要按下撥號健，就這麼生生的停了下來。
“南雪麼”她直接關了手機屏幕，緩緩站起身，提步踏下石階。
＊＊
陽光透過破爛的窗，落進了昏暗的房間。
屋裏一片狼藉，空氣中還殘存着暖味的氣味。
南雪像一個破布娃娃般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沒法遮住她的身體，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到處是青紫的痕跡。
她身上的藥效已經消失了，但她仍一動不動，似乎是陷入了某個可怕的夢魘之中，她滿臉的恐懼，從喉嚨裏發出奇怪的聲音，似乎是想發出聲音卻發不出來。
而她的身邊，那先前將她帶來的小程，已經變成了一具僵硬的屍體。
她的腳邊，還有兩個渾身是血，裸露着下半身的男人倒伏在地。看情形，約摸也是沒氣了。
陽光正好落在南雪的臉上，暖意融融。
可是此時，在她的夢中，那暖意卻是噴上來的鮮血。
她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封閉的房間裏，任憑她怎麼撞門，那扇門始終緊閉着。
她就那樣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人自相殘殺起來。
在莫小滿靠近的時候，她本能的抓住身邊一個下屬擋在自己面前，下一刻，就被鮮血噴了一臉。
那種灼熱，如同烈火撲在臉上。
南雪無論如何，都忘不了這個人倒下後，出現在她視線順裏的莫小滿的樣子
她的臉泛着紅腫，漆黑的眸卻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她手上腳上還拖着鐵鏈，就那麼一步一步，在鐵鏈拖地的刺耳聲音中，來到她的面前。
“我這一身的傷都是拜你所賜，你怕什麼呢”莫小滿的聲音很輕很輕。
幾年前，當莫小滿還是那個失去了所有記憶寄人籬下軟弱可欺的人時，說話就是這樣輕。
輕輕地，很溫柔。
南雪卻被她的眼神嚇得動彈不得。
她不知道她是怎麼掙開束縛的，也不明白爲什麼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裏怎會有莫小滿的人，眼前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
而莫小滿，自站定在她面前後，就這麼一直盯着她。
動也不動的盯着她。
手指間，慢條斯理的把玩着一個刀片。
刀片鋒利，閃爍着寒光，不斷地自她眼中晃過。
當莫小滿舉起手時，南雪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人揪住，瞪大眼看着那手擡起又落下
下一刻，她猛然驚醒
涼意襲上身體，她下意識拉起衣服裹了裹。當看到腳邊躺着的幾句屍體時，才完全清醒過來。
“我逃出來了，是的，我逃了她追不上我的，有爺爺在”她想起莫老一臉嫌棄頭也不回的離開的畫面，臉刷地白了
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道脆響，像是樹枝被什麼東西壓斷的聲音。
南雪整個人如同被針紮了似的跳起來，隨即，便看到了緩步從陽光下走來的莫小滿
莫小滿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長髮在風中飛舞，她每一走都走的很穩，也很慢，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指間，無意識般轉着一把短刀。
刀刃上閃着寒光。
南雪想到了剛纔那個夢境裏閃爍着寒光的薄刃
不，那不是夢
就在不久前，在那個她折磨莫小滿的那個房間裏，夢境中的一切，全都真實的發生過
她的瞳孔彷彿因爲極致的恐懼顫抖了起來
她一步一步後退，外面，莫小滿一步一步前行。
她退到了牆邊，莫小滿也到了門口。
隔着不到十米的距離，莫小滿停下來了。
陽光從她身後襲來，將她立於門口的身形拉得很長很長。漆黑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南雪的腳下。
剛剛好。
莫小滿轉了下短刀。
仍然用那種令南雪發瘋的冷漠的眼神看着她。
“找到你了。”她說。
南雪尖叫一聲，翻身躍過窗戶，忙不擇路的往前跑。
這一路，她跑得跌跌撞撞，無數次倒下，又無數次爬起來。
她一秒都不敢停留，她甚至不敢回頭去看一眼。
因爲她知道，莫小滿就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