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取所需這是你真心話”
“你也可以認爲不是。”霍蒼感覺就像有人在自己心臟上插了一刀，渾身血液流盡瀕臨死亡，要他還要垂死掙扎一下，“我不是不讓你走，你沒有必要用這些言語刺激我。莫小滿，現在想從你嘴裏
聽到一句真話，就這麼難麼”
“這就是”
不給她說完的機會，他湊近她，威脅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惹怒了我，我不介意再鎖你一次。”他說的一點兒都不像是玩笑，眼中戾氣橫生，可偏偏他看起來卻又那樣冷靜。這種樣子，莫小滿再熟悉不過，愕然了片刻，忽地一笑：“那你好好聽着。霍蒼，現在的你在
我心裏什麼都、不、是”
霍蒼呼吸一顫，直接將人拖出浴缸，扔去牀上。
夜深了。
良久，臥室裏終於傳來細微的聲音。
像是有人在哭，有人在低語。
“說你不想離開，說。”
“我想走唔”
“莫小滿，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要走，我要走，我要”昏昏沉沉間，莫小滿似乎看到了一雙發紅的眼，似野獸般兇猛可怖。那一刻，她似乎又聽到了那令她毛骨悚然的鎖鏈的聲音，失神間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了句什麼，狂風暴
雨驟歇。
當她以爲霍蒼會就此罷手的時候，剛喘了口氣，便迎來了更兇狠的掠奪
直至天亮方歇。
清晨，大寶穿着睡衣揉眼惺忪的睡眼下了樓，就看到霍蒼在廚房裏忙活。
左看右看卻沒看到莫小滿，問霍蒼：“爸爸，媽媽呢”
媽媽不會又不見了吧
霍蒼頭也沒回的道：“在睡覺。”
大寶鬆了口氣：“那我去叫她起牀。”
“站住。”霍蒼叫住他，淡淡道：“你媽媽昨天回來的太晚，有些累，讓她多睡一會兒，別去吵她。”
大寶哦了一聲，看霍蒼的眼神有那麼點古怪。
霍蒼：“你那是什麼眼神”
大寶悍然與他對視：“你不會是又把媽媽關起來了吧還是媽媽被欺負了我昨天聽到你們吵架了，媽媽被你弄哭了”
“閉嘴，回去洗漱。”霍蒼直接下令，臉色沉下來還是相當可怕的。
大寶毫不相讓的對他對視片刻，默不作聲地垂下眼瞼。
媽媽一定是被欺負了，不行，他等會兒還是得去親眼看看才放心，萬一他爸又在忽悠他呢
這種事情他爸也不是沒幹過，從他會說話開始，問到關於媽媽的事情，他就用假話搪塞他，儘管後來證實了他媽媽確實沒死，但他騙他的也不少。
霍蒼什麼人人鬼鬼沒見過這小子雖然一向不顯山露水，情緒不常外露，但那點小心思他豈能看不出來
一時間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不許吵她聽到沒有”
大寶半信半疑的回屋換了身衣服，下來的時候後面跟着個頭發凌亂的小跟屁蟲，抓着他衣角走的跌跌撞撞，大寶不露聲色的扶了她好幾次。
“爸爸早”小寶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沒注意到腳下，一腳踩空，霍蒼心都提了起來，大寶眼疾手快地一把撈起她，小寶擡頭衝他咧嘴一笑。
大寶眉頭一皺，看不出來是嫌棄還是不嫌棄，把她扶正後就徑自下了樓。
在餐桌旁正襟坐好後，他道：“今天不上學。＂
霍蒼小寶抱在腿上，笨拙的給她梳着頭髮，得空回了句：“嗯，所以”
小寶戴過話頭：“媽媽前天答應我們，說週末要帶我們去玩。”
霍蒼眸色沉了沉，淡淡道：“我怎麼不知道”
大寶往他心上紮了一刀子：“媽媽沒說讓你去。”
霍蒼聽了這話不言不語。小寶以爲他被拋棄了所以在暗自傷心，長吁短嘆的拍了拍他胳膊，一副好哥兒們的態度寬慰道：“爸爸放心，我和哥哥撒個嬌媽媽就會同意你一起去了，我們不會拋下你的
”這麼個小人兒，還沒他腿長，古靈精怪的，故作老氣橫秋的口氣，配上那圓圓的小包子臉，別提多可愛了，霍蒼心中戾氣散了幾分，眼神柔了下來：“那爸爸的幸福就靠你
們了。”
“沒問題，包在我和哥哥身上”小寶拍着胸脯保證，末了有點心虛的看向她哥，“是吧哥哥”
“嗯。”
眼見霍蒼折騰了半天都沒紮好小寶那點頭髮，大寶實在看不過去，主動接過這活兒，沒兩下就紮了個小丸子，可愛之極。
霍蒼：“”
不得不承認，唐夜有句話說的對，大寶是集他和莫小滿所有的優點於一身，青出於藍更勝於藍。
小寶摸了摸自己頭上的丸子，很是歡喜，連飯都不吃了跑回樓上去挑衣服去了。
餐桌上，大寶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角，看了霍蒼一眼：“我聽靳城叔叔說，你有小情人”
霍蒼：“”想弄死靳城那傢伙。
大寶道：“爸爸，你這樣傷媽媽的心，等你們離婚的時候，我會選擇媽媽。”
說完起身，還是那副讓霍蒼都汗顏的波瀾不驚的樣子，“爸爸慢用，我先回屋了。”
霍蒼：“”
大的小的都扎他心，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大寶來到閣樓，踩着凳子取過一副自己畫的畫，畫上，爸爸穿着西裝，媽媽穿着漂亮的裙子，小小的他左手牽着爸爸，右手牽着媽媽，笑得咧開了嘴。
他撫了撫畫框，試着像畫裏的小人兒一樣開懷大笑，卻又想到了什麼，將畫框捧進懷裏，沒敢笑的太大聲，偷偷抿着小嘴揚起弧度。
從小到大，關於媽媽，大寶有很多願望，全都被他畫在畫裏。他想和別的孩子一樣，一手牽着爸爸一手牽着媽媽一起散步，也想像同桌小胖妞說的那樣，有爸爸媽媽陪着去遊樂場儘管他一個人去看過很多次，知道每個項目的玩法
和價格，但從來沒有玩過。
難得願望可以實現，他壓抑着內心中小小的歡喜，一個人在閣樓待了一會兒，把每張畫都拿下來擦了一遍，然後全都鎖進了櫃子裏。
媽媽回來了，以後，他再也就用畫這些畫了。
他可以和媽媽去遊樂場，帶媽媽參加學樣的親子活動，一起去爬山，去游泳參加學校的運動會的時候，也能像別人一樣，奪得第一後有爸爸媽媽爲他鼓掌他鎖上櫃子的時候，卻沒有發現，門外，霍蒼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