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唐夜站在一片火光中,一個接一個的打電話,每打完一個電話,臉色就難看幾分。
這一次,他們都失算了。他看着面前的廢墟,雖然成功的趁着對方分心一舉端了異端的一個窩點,但是他心裏沒有半點喜悅,這一次的事情,顯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異端這羣喪家之犬,居然反撲之勢如此迅猛,簡直不敢置信
。
本來以爲勝券在握的事情,現在卻出現了巨大變故,霍蒼和莫小滿都失蹤了
就算給對方造成了損失又怎麼樣整個神祇組織,也比不上那兩人。
唐夜懊惱之極,老爺子已經打來好幾次電話,他一直都沒敢接。他要保護的人,現在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他無顏面對老爺子。
嗒嗒嗒急促的高跟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唐夜一回頭就看到小跑奔來的溫琴,她的臉色格外蒼白,衝上來便抓住了他胳膊,厲聲喝問:“霍蒼和莫小滿呢他們在哪裏”
見到溫琴,唐夜臉色微變:“你來做什麼快回去”
他眉頭一皺,握住她手腕將她往車裏拖,“我送你。”
溫琴壓住他的動作,倔強的看着他:“回去幹什麼,我哥讓我來的。”知道只要說是溫堯的命令,唐夜就不會再說什麼,溫琴心裏既無奈又心酸。這個男人不管什麼時候,總是把自己放在比別人低一等的位置上,霍蒼重要,溫堯重要,靳城也重要,莫小滿,還有她溫琴,都
重要,唯獨他自己不重要。
唐夜鬆開她後,雖然沒有再說讓她回去的話,但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小心保護着。也是這樣的態度,總讓溫琴忍不住心存幻想,只是每次朝他靠近一點,他就會後退一步。
從廢墟中出來,唐夜把後緒工作交給了下屬,而自己則帶着溫琴開車離開,從頭到尾都避免讓溫琴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這樣的體貼與關心,也曾是讓溫琴喜歡纏着他的原由。
“溫大少怎麼會放任你這麼晚出來現在外面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唐夜像個嘮叨的老太婆一樣絮叨叨的說着,溫琴就在旁邊聽着,她看似望着窗外,實際上雙眸緊盯着車窗上倒映出來的他的臉。
唐夜說了一陣,發現往日聽不得一點大道理的大小姐今天格外的安靜,不禁扭頭看了一眼,那漂亮的像薔薇花一樣帶着刺的容顏就這樣撞入視線裏。
溫琴忽然轉頭望來,唐夜急忙收回視線,就聽她問:“唐夜夜,你以前說過,如果我沒人要你就要,這話現在還做數麼”
唐夜握着方向盤的手不覺一緊,雲淡風清的笑了下:“大小姐又在說胡話,你現在不是過的挺好的麼”
“不好。”溫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我跟靳莊反正我們現在沒什麼感情,我不想跟他過了,你要不要我”
唐夜不說話。
今天的發生了太多事,一整天他都精神緊繃着,現在遇到這樣步步緊逼的溫琴,他實在無力與她周旋。
他嘆息般道:“大小姐
,別太任性。婚姻不是兒戲,既然已經和靳莊結婚,那你就把心收一收,好好跟他過。”
“然後等着有一天,像霍蒼和小滿一樣,不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嗎”溫琴尖銳的像一根刺,眼神分毫不讓,就像小時候插着腰擋在他面前一樣,霸道蠻橫不講理,傲慢,卻又讓人討厭不起來。
唐夜太陽穴突突的跳,猛地將車靠邊停下,深吸一口氣,“溫琴,你唔”
柔軟的脣忽然堵上來,隨即柔軟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急切主動的加深了這個吻。
唐夜呆住。
溫琴的臉在發燒,固執的瞪着一雙漂亮的眼睛注意着他的神情變化,心裏期待又害怕,期待的是唐夜能迴應她,害怕的是從他臉上看到拒絕。
但是唐夜始終沒動。
最初的驚詫過後,他任由她胡作非爲,然而在溫琴沒有發現的地方,他的手緊握成拳,惟有這樣,才能控制住不將她摟進懷裏。
溫琴的吻技並不好,沒一會兒兩人的脣就已經麻木,脣與脣相離的時候,溫琴咬住脣,忍住眼淚坐了回去。
半晌,她說道:“對不起,我喝多了。”
“沒事,我習慣了。”唐夜喉頭髮緊,重新啓動車子,車裏一時寂靜無聲,溫琴始終看着窗外,輕的彷彿連呼吸都聽不見。
過了一陣,他道:“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溫琴冷笑:“當然是我哥告訴我的,不然你以爲我是特地來找你的麼行了,送我回去,真是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唐夜看了她一眼,後者拿後腦勺對着他。
他沒再說什麼,把人一直送到溫家。
溫琴頭也不回的下了車,走了幾步以後,她忽然轉身衝上來,對着車頭踢了幾腳,尖聲罵道:“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討厭死你了”
唐夜張了張口,手已經搭在門上,正要推開,卻在看到從溫家走出來的靳莊時,停下了動作。
然後說了一句:“好,那我走了。”
車子揚長而去,溫琴站在原地,咬牙切齒的瞪着車子離開的方向,氣紅了眼。
靳莊的聲音出現在身後,“怕他出事特地去找他,怎麼還把自己弄哭了”
溫琴用手背抹了抹眼淚,哭道:“他以爲他誰啊我又不稀罕”
靳莊嘴角抽搐。
這話她都說了不下十次了,也不知道誰一天不見就念叨,剛纔知道霍蒼和莫小滿出事,就慌里慌張跑來找他幫忙打聽唐夜的下落趕過去。
靳莊勸道:“阿夜一天到晚忙的腳不沾地,現在阿蒼和小滿出事,他肯定心急如焚,你就不要添亂了。”
溫琴想反駁,但想到什麼,又閉上了嘴。
等到靳莊以爲她想通了的時候,她忽然說:“我現在才明白,當初的小滿爲什麼一直想要努力跟上霍蒼的步伐,被保護着的感覺,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靳莊扭頭看去,溫琴已經轉身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