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表情瞬間斂盡,彷彿帶上了一張天真無邪的面具,南雪一笑,眉眼彎彎一臉真誠的模樣,很難讓不瞭解的她的人對她感到排斥。
但秦劍因爲莫小滿的原因,不是很喜歡這個人。
比之莫小滿,這個人雖然看似平易近人,卻總讓人產生一種距離感。
南雪看了他一眼,笑問:“我記得你叫秦劍是吧”
秦劍道:“是的。”
“聽說你之前一直負責保護小滿,怎麼現在跑來做司機了”南雪似乎很好奇的樣子,一邊下了車。
秦劍臉上沒什麼表情,沒有像在莫小滿面前那樣鍵談,冷淡的回道:“霍總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南雪失笑,下車的時候伸手隨意的在他胸口撫過,帶着一絲挑逗,說出的話有些嬌憨的意味:“果然是阿蒼手下的人,說話做事都和他一樣,沒有半點人情味。”
秦劍不語。
跟着她走進別墅。
進去的時候,霍蒼正站在窗邊,眺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南雪一進去便興奮的喚了聲:“阿蒼”
霍蒼轉過身來,就看到她張開雙臂朝自己撲了過來
他下意識想閃躲開,卻不知想到了什麼,站着沒動,任由她撲進懷裏,聽着她像個少女一樣和自己撒着嬌:“阿蒼,你是不是終於肯接受我了”
她擡着臉,眼若星辰般明亮,似乎很開心,那一開心就咧開嘴笑得毫無形象的模樣,和記憶中一般無二。
如果她不是霍啓明的人,也許他在與過去一刀兩斷的時候,不會這麼幹脆。
這人有着和他一樣的記憶,記得那些過往,可以和他說起過往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那一段過去,並不是他一個人的夢。
也讓他知道,那短暫的美好經歷,並不是他的幻想。
莫小滿這個人,是實實在在存在着的。
但如今,曾經的痕跡,都已經被如今的莫小滿所覆蓋。
而面前這個人,只是霍啓明的一顆棋子。
來到他身邊,只是想毀掉他一切的棋子。
這張臉和莫小滿太像了,連霍蒼都有片刻的恍惚,他想,莫小滿離開的時候,他至少應該給她一個擁吻,一個吻。
那人才剛離開,他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她了。
平生初次,他體會到了離別的情緒。
“阿蒼”
南雪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莫小滿的臉也從面前這人臉上分離開來,霍蒼霎時清醒過來,不着痕跡的將她推開。
秦劍早已經離開了,偌大的別墅裏,只有霍蒼和南雪兩人。
儘管霍蒼態度冷淡,南雪卻異常主動熱情。
“說起來我回來這麼久,還沒真正的參觀過人家呢,介意我到處看看嗎”她臉色還有些蒼白,病痛卻似乎在這張臉上留不下半點陰霾,這麼看着人的時候,眼神明亮,乾淨如清透的溪水。
霍蒼嗯了一聲,便兀自坐下來看文件。
南雪自顧
自的開始四處逛了起來,從客廳到廚房,從一樓到二樓,一路看,一路點評。
一會兒說這個擺設不搭,一會兒說這裏光線不夠好,從進來後就沒停下來過。
霍蒼貌似看着文件,思緒早就飛遠了。
莫小滿有時候也很嘮叨,有時候會說這裏要換一下,那裏要重新裝一下,但到最後,她什麼也沒做。
有次他問他爲什麼,她說,看習慣了就不想換了。
她指出的那些東西,都是霍蒼平時買來的,比如那個沒有半點美感的花瓶,比如那幅抽像的畫,莫小滿嘴上嫌棄,但一直保養的很好,打掃房子的時候,她會細心擦拭。
聽着莫小滿說話,霍蒼總覺得聽不夠,那女人不常嘮叨,大多時候都很安靜。
靳城常常吐槽,說他沉悶,她又安靜,兩個人相對無言,過着有什麼意思。
但霍蒼就是覺得有意思。
同時是嘮叨,南雪的聲音卻只讓他覺得不耐煩。
他不禁想,這個時候,莫小滿應該已經到了候機室,等着登機吧。
南雪來到二樓,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看着,來到了臥室。
她回頭看了眼,霍蒼應該還在樓下看文件,她嘴角挑起一絲譏諷,懶懶的走了進去。
看看這個,又碰磁那個,最後來到牀邊的時候,看到了牀頭櫃上放着的一張照片。
照片裏,霍蒼抱着於昭,溫暖的陽光灑在他身上,臉上,鏡頭下他,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
看着這張照片,南雪喃喃低語:“霍叔叔說你變成了廢物,還真是呢,笑成這樣,看着讓人噁心”
她伸出手去,漫不經心的將相框撥向地面,眼看着相框就要掉下去,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冰冷地聲音:“你在幹什麼”
南雪不着痕跡的將相框推了回去,轉身的剎那,臉上又恢復了那無邪的模樣,皺了皺鼻子,嗔怪道:“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我身後,嚇死我了。我心臟不好,要是嚇出毛病來,你可就要養我一輩子了”
霍蒼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將那張莫小滿最喜歡的照片收起來,冷冷道:“從這個房間裏出去。”
“阿蒼”
“出去。”
南雪聳了聳肩,“好吧,我馬上就出去,你別生氣,你不知道你生氣了很嚇人嘛”
嘴上說着他嚇人,她卻半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腳步輕盈的走了出去。
重新回到客廳,南雪看到桌上那杯霍蒼剛倒的熱水,眼神閃了閃。
霍蒼將房門帶上後下樓來,見南雪去了院子裏,他垂眸斂去眼底寒芒,再度坐回沙發上,拿起文件端起杯子,優雅的將半杯水喝了下去。
後院裏,南雪狀似隨意的參觀着,餘光瞥見男人喝下那杯水,嘴角揚起了一個惡劣殘忍的弧度。
喝下熱水後沒多久,霍蒼便察覺到了身體的不對勁。
他瞳孔狠狠一縮,霍地起身,下一刻腦中人聲主來一陣暈眩,猛然跌回沙發裏,意識很快便變得模糊不清。身體的溫度越來越高,他還保持着最後一絲清醒與理智,強撐起身體往浴室走去,想要衝個冷水,讓自己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