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幾分鐘後，暗室的門打開，霍蒼走了出來。
他黑色的外套上多處泅染開來，彷彿濺了什麼液體。打開門的瞬間，從裏面傳來的血腥味的令唐夜和靳城這種見識過無數廝殺場面的人也不禁作嘔。
反觀霍蒼，卻是髮絲未亂，神情未變，用手帕擦淨手上血跡，脫了外套隨手扔在地上，掃了靳城和唐夜二人一眼，那寒星般的眸底似着光芒盪漾，讓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剛纔 他折磨程成時的畫面。
那眼中泛着寒光，面無表情的樣子，簡直就像惡魔一樣可怕
靳城萬分慶幸，自己不是這個男人的敵人
霍蒼不再管暗室裏的人，也不再管剛纔偷看的兩人，眼眉之間染上一抹倦意，徑直走向電梯。唐夜握緊拳頭，朝暗室裏看了一眼，瞳孔狠狠一縮
回程的途中，唐夜接到靳城的電話，凝重的皺起眉頭，通話結束後，他看了後方閉目休息男人一眼，那一身血腥氣如同實質般籠罩在他周身，“霍總，程成被殺了。”
那是靳城的地盤，靳城雖然在對付女人方面一塌糊塗，但是他本事還是有的。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就算是頂尖的殺人恐怕也做不到。
除非是內鬼。
霍蒼聽罷，全無反應，過了片刻，才道：“霍啓明的人深入到每個角落。”
這句話不是他第一次說，卻是唐夜最深信不疑的一次
如果他們去晚幾分鐘，程成被滅口，他們什麼信息都得不到。
思及此，唐夜又想到剛纔在隔間看到霍蒼逼問程成時的那一幕，可以稱之爲殘暴也不過份。
甚至那一刻他產生一種極爲荒謬的念頭，比起做一個正常人，霍蒼似乎更適合做一個瘋狂的惡魔
這個念頭此時再蹦出來，令唐夜背脊發寒。
當他不經意看到霍蒼無意識抽搐的指尖時，才意識到霍蒼也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靜。
他忍不住道：“霍總，要把靳莊叫回來麼”
靳莊喜歡滿世界亂跑，上次回來沒多久，便跑了沒影，比起他那位父親，可算是一點醫德都沒有。棄病人於不顧，只顧着自己浪。
霍蒼道：“不用。”
片刻後，他睜開眼，眼睛望向窗外，自言自語般道：“或許，我骨子裏，是和霍啓明一樣的人。”
喜歡血腥，喜歡將人掌握在手心。
當程成在他手底下求饒的時候，他驚懼的發現，自己心底裏，居然會產生一種類似快感的情緒，突然而猛烈，卻令他無法忽視
唐夜臉色一變：“您不是的”
霍蒼重新閉上眼，“回去吧。”
他現在只想看到莫小滿，有她在身邊，他才能平靜下來。
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霍蒼。
她的阿蒼。
＊＊
“莫小滿，請你如實回答，你和鄭風是什麼關係昨晚七點，你在哪裏”
相同的問題，面前的警察問了幾遍
，有些不耐煩起來，看莫小滿的眼神帶着強烈的不耐。
莫小滿也很無奈：“我和鄭風只是私人委託的交易關係，昨晚七點，我在家裏。”
“誰可以證明”
“我老公。”
“你委託鄭風做什麼”
對方的口氣像審問犯人，讓莫小滿不舒服。她皺了皺眉：“這件事情涉及到我的隱私，我拒絕回答。如果你們認爲鄭風的死和我有關係，那就請拿出證據，再來審問我。”
中年警察臉色微變：“莫小滿，我希望你認真配合。”
“我很配合。”莫小滿覺得頭疼，鄭風昨晚死了，據說鄭風在死前接到一則恐嚇電話，鄭風的好友不知道對警察說了什麼，讓他們懷疑莫小滿跟這件事情有關係。
莫小滿有種本能的不舒服，鄭風怎麼會突然死去而且還是被人謀殺她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
中年警察正要發怒，忽然詢問室的門被推開，局長親自走進來，將二人痛斥一頓，隨後客客氣氣將莫小滿送了出去。臨走前，莫小滿隱約聽到那名中年警察不滿的和局長爭論的聲音，其間夾雜着霍先生三個字。她心頭一驚，以爲是霍蒼來接她，下意識四下張望，有點偷偷摸摸，因爲她並不想讓霍蒼知道她在做什麼，卻
沒看到霍蒼人影。
她有些不安的走出去，心裏暗自琢磨着怎麼和霍蒼說她私下找人調查莫家厲家的事情，剛出來，就看到外面停着一輛黑色勞斯萊斯。
車邊站在一人 ，見她出來，便打開車門，恭敬的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少夫人，老爺叫我來接你，請上車。”
這司機是個生面孔，對方開口稱老爺，莫小滿沒有多想，以爲是老爺子，便上了車。
將將一隻腳踏進去，便看到裏頭坐着的兩名黑衣人，心頭一緊，下意識往後退，身邊司機伸手一把將她推進去
她驚呼一聲栽進車廂裏，車門嘭地一聲合上
莫小滿大驚失色：“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
她伸手便要去推門，其中一人輕飄飄揚起手刀劈了下來，莫小滿頓時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霍蒼回到公司辦公室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確定身上沒有什麼奇怪的氣味後，翻開筆記本習慣性的想看看莫小滿在幹什麼，另一隻手已經拿起座機打了過去。
電話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而屏幕裏莫小滿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聽着電話裏傳來的盲音，他側眸望向電腦屏幕，隨即放下電話走出辦公室。
營銷部的員工乍一看到霍蒼，說話的全都安靜了下來，正在開會的楊帆暫停會議走出來，見霍蒼朝莫小滿座位上望去，主動道：“有份文件需要送給客戶，我讓莫小滿去了。”
“嗯。”霍蒼視線掃過，並沒有在莫小滿座位上過多停留，隨即問了些工作上的問題，便出了營銷部。
楊帆目送他離開，助理上前來問：“主管，大老闆又來找他老婆啦再這樣下去，咱們這裏得成大老闆第二辦公場所了哈哈哈”楊帆睨了他一眼，轉身進會議室：“少議論，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