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真實
視線再度落到另一張照片上，她仔細的對比着照片裏的兩個女生，努力的尋找着不同，眼前卻一陣陣發黑，她急忙將照片放進被子下面，本想閉目歇息一會兒，卻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另一邊的病房裏，霍蒼站在窗邊俯視着下方，餘昊的屍體被擡走，底下的人羣漸漸被疏散。
身後，溫堯，靳城，唐夜都在。
三人坐的坐站的站，氣氛凝重。
靳城最先沉不住氣，對霍蒼說道：“蒼哥，事到如今，你還要讓我們置身事外嗎”
這些年關於霍啓明的事情，霍蒼從不讓他們插手，幾人嘴上不說，其實心裏多少有點在意。尤其是靳城，可以說他走到今天的位置，全是霍蒼在背後的扶持，他遇到麻煩，霍蒼第一個站出來，但是霍蒼遇到麻煩，他卻只是旁觀。
這種無力的感覺，很是操蛋。
他看了看溫堯，又看了看唐夜，狠聲道：“我說你們倆說句話啊老爺子現在都躺在牀上了，咱們難不成還袖手旁觀就算那霍啓明真是神，憑咱們所有人一起，難道幹不翻他”
靳城越說越作氣：“這次是老爺子出事，大嫂這事兒還不知道是不是霍啓明乾的，難不成咱們就這樣被動的等人宰割霍蒼啊，你倒是說句話啊，你是要急死我不成要我說，霍啓明現在不是在b市啊，咱們幹他丫的，直接弄死他一了百了”
霍蒼點了根菸，深吸了一口氣。
溫堯換了個坐姿，神色略微深沉：“阿蒼，咱們當初不是說好，有難同當麼。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們摻和進這件事情裏頭，但是，你讓我們這麼看着，我們也做不到。”
過了幾秒鐘，霍蒼纔開口：“許多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靳城在四人裏頭性子最急：“那你就告訴我們，讓我們知道事情有多複雜”
溫堯嗯了一聲，表示附和。
唐夜沒作聲，但態度明確。
等了一陣，霍蒼輕笑了聲，咬着菸頭眼瞼低垂，眼裏遇着樓下的燈光。
嘴邊的煙火明滅閃爍，良久，他拿下菸頭在窗臺上摁熄，轉身時，周身的冷漠與凝重淡了幾分。
他的眼神一一掃過三人，素來冷淡的眉目變得有些不同，“霍啓明不可怕，可怕是他所在的組織，以及他手底下緊密覆蓋到各種行業的巨網。霍啓明在這其中擔任了什麼角色我至今不知道，只知道他們這些年，一直在暗中進行着一個計劃”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這樣諱莫如深的態度，令溫堯等意識嚴重性。
他與唐夜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這麼些年，霍蒼終於肯讓他們參與這件事情，靳城迫不及待的問：“什麼計劃”
霍蒼道：“造神。”
靳城倒吸一口冷氣，低咒了一聲，“瘋了吧，造神哈哈哈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嘛”
他一個人乾笑了幾聲，見溫堯皺起眉，唐夜陷入了沉思，無趣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我就
是想活躍一下氣氛。”
霍蒼不冷不淡的睨了他一眼，道：“不是白日做夢，相反，他們很成功。霍啓明有很多狂熱的信徒，爲了他所謂的崇高信念，他們可以爲之死而不足惜。”
靳城笑不出來了。
在此之前人，他們本來以爲霍啓明充量其不過是控制了一些人，但終究只是陰勾裏的臭蟲，只能在背後玩陰招，仔細想想，能讓霍蒼這麼忌憚，霍啓明究竟有多可怕，實在難以想像。
造神二字，聽着可笑，但是聯想到霍蒼小時候的經歷，讓人不禁後背發寒
霍蒼道：“無論是政界，商界，還是其它領域，都有他的人。”他轉身望着夜色下燈火斑斕的城市，聲音低低地傳開，“像一棵龐大的樹，底下盤根錯節，延伸向每個角落。這些人汲取的養分，促成這棵巨樹的成長。而站在樹頂之上的，便是他們所謂的神。”
靳城嚥了咽口水，僅僅只是想一想，便陡然有種被巨網罩住的感覺，“霍啓明，就是這個神嗎”
靳城還沒說話，溫堯率先開口：“既然有造神計劃，就是說，這個神還在創造當中。”
“難不成”靳城看向霍蒼，“霍啓明還沒放棄對你的改造”
霍蒼沒說話。
他眺望着遠方，北風呼呼的吹着，吹起不知哪裏飄來的一片落葉，飛向遠方
某樓頂房間裏，霍啓明翻着一本相冊，裏面從頭到尾，都是霍蒼兒時模樣。
他的手指撫過少時霍蒼冷寂漠然的眼，似譏似諷的嘆息道：“多好的一根苗子啊”
莫小滿一閉上眼，光怪陸離的畫面便相繼出現。這一次她看清了自己在醫院裏，看清了一個戴着口罩的人拿着針筒朝她走來，不過這次，夢境裏從不多，有一個人始終坐在她對面看着她，似乎在笑，只是她看不清。
這一次針頭即將扎進她皮膚時，她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霍蒼就坐在身邊，撐着額角似乎在休息。她粗重的呼吸聲吵起了他，他睜開眼就看到她滿臉的汗，伸手替她擦去，聲音帶着一絲剛睡醒的慵懶：“做噩夢了”
莫小滿點了點頭，緊緊盯着他的臉，那視線灼熱的令霍蒼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
他動作頓了頓，低聲道：“你這是在勾引我麼”
莫小滿下意識道：“沒”
“可惜你現在的樣子，我沒法滿足你。”霍蒼半真半假似的說了句，將雙手塞進自己衣服裏，莫小滿一頭霧水的看着他，“你在幹什麼”
“手冷。”霍蒼道。
莫小滿正想讓他把手伸進被子裏暖暖，他便伸手朝她探進她後領。意識到他是想摸摸她後背有沒有出汗又怕手冷凍着她，鼻子一陣發酸，眼睛瞬間溼潤。
想到昨天她居然差點兒信了餘昊的話，簡直就是大傻逼。
如果眼睛看到的，親身感受到的，都當不得真，那還有什麼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