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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心一旦知道我在這裏，定然不會無動於衷。以她慣常用的伎倆，出手必定要傷人。還有你也知道她對李懷瑾的執着，於公於私，我都不能坐在這裏等着事情的發生。”
白羽是跟着沐雲清在無涯山呆過的，自是知道景心對於李懷瑾的那種執念以及她的本事的。
是以，也就是猶豫了那麼一片刻的功夫，便點頭同意了。
想着出去了也好，在這裏再怎麼小心，畢竟自家王妃還懷着身孕呢。
出去之後，有自家殿下看護着，比這裏要讓人放心。
就趕緊收拾了一下。
即便是這裏百姓的病情都已經穩定，沐雲清還是沒十足地放心，不僅在院子裏留了人，出來之後又安排了幾個羽閣的人守在外面，讓她們時刻留意着院子裏的動靜，但凡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就立馬通知她。
她和白羽則是火速地趕往了乾州的瞭望城樓。
正要上臺階，就看到幾個穿着守衛服飾的人擡着幾具屍體下來。
那幾個守衛儘管步履匆匆但是難掩臉上的驚恐和哀傷。
他們都低着頭匆匆地往下走，根本沒有留意到在下面站着的沐雲清和白羽。
沐雲清卻伸手攔住了人：“等下，給我看看！”
守衛們才發現了沐雲清和白羽。
頓時一驚。
“你們是什麼人？”
儘管沐雲清和白羽換了城內守衛的衣裳，但是因爲面生引起了守衛的懷疑。
一時間因爲這聲厲喝，引來了更多持劍的人將沐雲清和白羽團團圍住了。
“我……”
“她是本王的人！”
沐雲清也是沒想到這城樓上的守衛會如此警惕，解釋的話還沒出口，李懷瑾已經飄然落在了她的面前。
一衆守衛立馬跪下行禮：“殿下！”
李懷瑾衝着他們擺擺手，一衆人火速地退下了。
沐雲清再次攔在了那屍首之前：“等等，我看看！”
守衛看了一眼李懷瑾，見他沒反對，便把屍體給放在了地上。
沐雲清火速地戴上了口罩和手套，蹲下去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讓她意外的是還真是沒什麼發現。
蹙眉間起了身。
李懷瑾衝着那守衛揮了揮手，二人擡着屍體快速地離開了。
沐雲清拉着李懷瑾走到了一個無人的角落，一臉凝重地道：“像這樣的死法，一共有多少人了？”
李懷瑾眉心一擰，不悅的目光掃到白羽，白羽低下了頭。
“你不用看她，若是她不說，你是打算等城樓上的守衛都死了才告訴我嗎？你難道忘了我是個大夫了？”
沐雲清忽然間有些氣惱。
這個人，自己都跟他說了多少次了，有事已經要告訴她，不要瞞着。
可是這多少次了，做事還是下意識地要瞞着自己！
眼看着沐雲清的語調開始上揚了，李懷瑾急忙解釋：“清清你誤會了，若是我不讓說那消息就不會傳到白羽的耳朵裏去了。
我是覺得你知道後會自己衡量。
所以纔沒有刻意告訴你。”
聽到這個解釋，沐雲清心頭的火氣才稍稍降了下來：“算你還有點腦子，疫區那邊的百姓都沒有大礙了，後續我也已經安排好了。
你還沒告訴像這般已經死了多少了？”
“算上剛纔這個已經十二個了。這些人身上沒有絲毫的傷口，無論是大夫還是仵作都查不出死因來，這幾日我日夜守在城樓，但依然有人在我眼前這麼死去。
剛纔這人就是我眼睜睜地看着他倒在了我面前……”
李懷瑾剛纔說沒有刻意隱瞞也不完全是事實，他到底還是拖延了。
很想着等沐雲清知道的時候，他已經找到了這件事的蹊蹺之處。
“我剛纔看過了，這人的確是沒有中毒的跡象……”
沐雲清的話，讓李懷瑾的心頭涼了涼。
若是連沐雲清都查不出來所以然的話……
看着李懷瑾眉頭緊鎖的樣子，很顯然在爲這件事苦惱，沐雲清細細想着剛纔自己檢查屍體時的情形，開口道：“這十二個人的屍首還都在嗎？放在哪裏了？”
“仵作們驗屍後，都放進了停屍房了……清清，你要做什麼？”
看着沐雲清提起了藥箱要走，他神情一遍趕緊攔住了人。
沐雲清擡頭盯着他道：“一個人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死去，我去驗屍！”
“這怎麼能行？仵作都已經驗過了，沒什麼發現！”
一聽驗屍，不僅李懷瑾不同意。
白羽更是嚇得面色發白：“王妃，您不可……”
話沒說完就被沐雲清用眼神制止了。
她再次轉向了李懷瑾，沉聲問道：“你想讓更多的人這般死去嗎？還是想着等着西州的人不動一兵一卒就拿下乾州，進而攻佔大雍嗎？
若是找不出根源，下一刻這麼死去的可能就是你我身邊的人甚至是你我！”
看着沐雲清越發清瘦的面孔，李懷瑾黑眸中滿是心疼，但手依然沒有鬆開：“我陪你一塊去！”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這邊有白羽就夠了！”
解剖對現在的她來說並不是一件特別適宜的事情，若是讓李懷瑾見到了她的狼狽相，估計會受不住。
所以斷然拒絕了他。
看到李懷瑾眼眸中的受傷，她握緊了他的手，輕嘆一聲：“別忘了我是什麼人，我是來替你分擔的，而不是來添麻煩的！
你我各司其職！”
情況緊急，沐雲清也沒工夫多說，問了停屍房的方向就急急地趕了過去。
“殿下放心，屬下一定會保護好王妃的！”
白羽猶豫裏一下最終最想說的話沒說出口，說了一句讓李懷瑾安心的話，就匆匆地追了上去。
停屍房位於城樓下面的西北角一個陰涼的地方。
儘管已經極力在避免日曬了，怎奈酷暑七月，遠遠地就聞到了一股子讓人作嘔的味道。
進去之後，眼前的情形更是讓人不能直視。
即便是用草蓆蓋着了，但還是隱約能看到巨人觀的情形。
穿着防護服的沐雲清忍不住作嘔，衝到外面往嘴裏含了兩片薄荷片。
並給了在一邊狂吐的白羽也吃了兩片。
二人緩了緩後，整理好裝備再次進了屋子。
從剛擡過來的那具死屍開始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