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英連連擺手：“奴婢相信殿下，奴婢……”
“隨你！”
李懷瑾沒興致聽慈英表什麼忠心，啪嘰一聲把匣子給合上，交給了已經跟上來的魏英，之後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慈英貼在牆上，捂着起伏不定的胸口，還不怎麼敢出大氣呢。
燕王殿下的氣勢着實太過駭人了。
她靜了靜神兒之後，還是覺得這事兒決不能跟張皇后說了。
儘管她已經看到那的確是醫書的書稿覺得正常，但是此時正疑心疑鬼的張皇后是不可能相信的。
到時候事情鬧的不可收拾了，她敢斷定，對上燕王和燕王妃，張皇后是鐵定討不到什麼好處得。
那她也沒什麼好下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李懷瑾出宮後，去了一趟沐王府，一直跟沐雲風在書房待到午飯時才離開。
回到燕王府時，正聽到沐雲清在跟慕夏說，她現在要控制飲食，以後讓廚房不要做太過補的膳食，儘量清淡些。
李懷瑾聽着皺着眉頭就進去了：“你現在可是雙身子的人，不好好補補怎麼能行？你看你瘦的就只剩下一個肚子了，聽話，多喫些，喫胖些我又不嫌棄你！”
說着就給沐雲清盛了一碗參雞湯放在了她的面前。
那架勢就是你不喫我就餵你！
沐雲清有些無語：“我不是怕胖，我是怕孩子太大到時候生產的時候困難，如今已經八個月了，孩子該長的都長好了，只要跟平時裏一樣，營養夠了就行了！
要說補那也得等我生完之後再補！
不然遭罪的可是我！”
沐雲清是大夫，李懷瑾自然是信她的，聽說對沐雲清不好，立馬把參雞湯給端走了，吩咐慕夏：“以後按照王妃說的做！”
慕夏應聲之後就退下了。
自然這一桌子營養豐盛的午膳大部分進了李懷瑾的肚子裏了，沐雲清則只挑了些既能補充營養熱量又不算高的瘦肉蔬菜吃了些。
“今天臭小子有沒有鬧你？”
午膳後，李懷瑾給沐雲清裹上了厚厚的大氅，陪她在府裏散步。
午後的陽光給酷冷的冬日添了一份柔和，沐雲清揚起潔淨的小臉衝着他笑了笑：“當然，要是不鬧，咱們就該着急了！”
沒人有再比孕婦更明白肚子裏孩子歡騰更令人興奮的了。
尤其是到晚期，若是一天沒什麼動靜，才更讓人擔心。
李懷瑾想想也是，便感嘆了一聲：“做個母親真是不容易，等臭小子生出來後，我得經常告訴他他的娘懷着他有多不容易！”
沐雲清樂了：“孕育生命是件美好又幸福的事情，是發自肺腑地願意把他生下來，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容易的！
我可不允許你將來給孩子灌輸這種思想，讓他內疚纔會對我好。”
美好又幸福的事情嗎？
那爲何他就從來沒有從張皇后哪裏體會到這種感受呢？
母愛？
他從來沒有得到過。
感受到李懷瑾突然沉默了，沐雲清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怎麼了？”
“你說這世上有沒有母親對自己懷胎十月的孩子發自內心的排斥和討厭？”
李懷瑾說這話時，眼裏盡是迷茫和不解。
沐雲清知道他是想到自己了。
於是緩聲開導他：“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什麼事情都可能存在的。不是所有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都有舐犢之情的。
原因可能有很多種。
比如這母親不喜歡小孩子，比如她生性涼薄，再比如這個孩子不是她心甘情願生下來的。
也可能這孩子不是她真心喜歡男人的孩子……”
說到這裏見李懷瑾依然緊皺着眉頭，她頓了頓接着道：“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對母后對你的態度耿耿於懷。
但是我還是想用了因大師送我的話送給你。
凡事不可強求，你只要做到順從自己的心就好！
這天底下沒什麼事理所當然的事情，自然也沒什麼天經地義的道理。
朋友，兄弟，夫妻，母子，父子都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緣相處和睦自然是衆生所求。
但是無緣或者是緣分盡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就是。
困擾其中，煩惱的只會是自己！”
沐雲清的話讓李懷瑾有些慚愧：“清清，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當初你也是這麼勸顧斐的，只是當局者迷，我也試圖努力過，但是到頭來還是發現自己是在乎的，是渴望的。
儘管一次次失望……”
“這是人之常情啊，你之所以會痛苦，那是因爲你是重情的那一方！”
沐雲清挽上了李懷瑾的手臂，輕聲問道，“是不是母后因爲你替皇貴妃說話的事兒責罵你了？”
李懷瑾不可置否轉而又憤懣地道：“母后和大哥都以爲我要投靠皇貴妃，跟他們對着幹！”
沐雲清有些愕然，不過隨後冷笑了一聲：“不自信的人總是從別人身上找問題，現在不管是李恆泰還是寧王都造成不了威脅了。
他們這麼猜想也不奇怪！”
在沐雲清看來張皇后和李玄成就是典型的白眼狼。
一旦過河立馬拆橋。
不光拆橋，還把拆橋的理由歸結到別人身上！
簡直是讓人齒冷！
“母子不成母子，兄弟不是兄弟，這難道就是他們想看到的結果嗎？”
李懷瑾仰天嘆息了一聲。
“在皇家，若你不是儲君，優秀就是原罪！”
還有一句話沐雲清沒能說出口。
那就是尤其是那個儲君還極其平庸無能！
對此，李懷瑾無言以對。
照這麼說，這一起的根源都是在於自己太過出色了？
這可真是滑稽！
“李懷瑾，之前該說的話，在李恆泰囂張的時候我就已經說過了，如今我還是那個觀點，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但我想提醒你的是，這世間很多事情是難以兩全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沐雲清早就預想到早晚還是會走到這一步的。
如今已經不是說他妥協能夠解決問題的了。
是別人一心要把他摁下去的問題。
李懷瑾面對沐雲清握住了她的手：“清清，如今的我已經沒有退路，回府前我去找了你哥哥，從今天開始我不想再一味地被動挨打了！”
能讓李懷瑾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他是徹底對張皇后和李玄成寒了心了。
沐雲清點了點頭：“好，我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