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不過這話齊落雁聽了切了一聲：“你會在大雍混不下去？別開玩笑了！”
對此沐雲清笑了笑沒說話。
齊落雁盯了沐雲清一陣子，之後認真地道：“沐雲清，我怎麼看着你情緒這麼低落呢？你和燕王還在彆扭？”
沐雲清搖了搖頭。
她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你可別騙我了，我一眼都看出來了，你這狀態不太對！
我們草原上的人眼神跟雄鷹一樣毒辣的！”
以往沐雲清雖然也是冷冷清清，也不怎麼言笑的。
但她的目光都是堅定清澈的，又充滿了幹勁兒。
而現在她的眼神裏有着一種濃濃的憂傷。
這種憂傷不該出現在她的身上啊。
“你以爲你是火眼金睛啊，我就是前一段時間累了，一累了我就是這種狀態，這叫自我保護！”
沐雲清隨口胡謅着。
不得不說，齊落雁的感覺是敏銳的。
不過這種感情上的私事，沐雲清不想跟任何人分享。
見沐雲清確實有些憔悴睡不醒的樣子，齊落雁嘟囔了一句：“難道是我看錯了？可是燕王他怎麼不跟你一起坐馬車？”
“他一個大男人火力旺，這馬車裏悶，沒有騎馬舒服！”沐雲清眼睛不眨地扯着謊。
心裏卻一陣一陣地發酸。
“也是！我就從來不愛坐馬車！”
齊落雁不再糾纏這個問題了。
可是另一邊齊佑寒卻是沒那麼容易糊弄了。
當李懷瑾以同樣的理由搪塞他時，被他一個切給鄙視了。
“別當老子是傻子糊弄，老子已經不是以前的愣頭青了！”
齊佑寒一臉驕傲的樣子，倒是讓李懷瑾有些意外。
“怎麼，如今飛昇了？”
齊佑寒：……
這死人臉開口就噎死人。
飛昇那是對死人說的。
“說真的，你家那口子不是一般的女人，你可是要好好珍惜，別給弄丟了到時候哭都找不到墳頭去！”
齊佑寒哥倆好地想去拍李懷瑾的肩膀，被李懷瑾給躲開了。
“滾蛋！操心你自己吧！”
說到這個，李懷瑾的心猛地抽了一下。
弄丟了？
現在看就有這跡象了。
“我都是預定死人一個了，有什麼可操心的！行了，該說的話我也都說了，剩下的你自己掂量！”
齊佑寒說這話時，目光裏難怪有些絕望。
這個時候李懷瑾也沒有繼續擠兌他，但也不打算跟他說什麼跟沐雲清的事情，反而囑咐了一句：“獅子吼有消息就通知我！”
齊佑寒點了點頭。
想起這獅子吼，他周身的戾氣就起來了。
告別了齊佑寒和齊落雁，車隊一路往南邊奔過去。
其中除了下雨外，李懷瑾一直都是騎馬前行的。
即便同乘一輛馬車，二人也沒有任何交流，沐雲清在看醫書，而李懷瑾在看各種奏報。
只是可把魏英和慕夏給急壞了。
撮合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了，他們束手無策後也喪氣了。
想着等到了北境之後，實在不行就求助顧斐。
可是這個想法被慕夏給拒絕了：“要是小侯爺知道殿下王妃鬧矛盾，估計他會很高興！”
經慕夏點撥後，魏英拍了一下大腿。
他怎麼就忘了小侯爺癡戀自家王妃的事情了？
不僅不能求助小侯爺，相反還得瞞着。
不然這本來就這樣了，小侯爺要是再摻合一腳，就別想好了。
爲此，二人在到達北境之前又多了一件事兒，就是商量着如何瞞住顧斐，不讓他看出蹊蹺來。
只是他們想多了，等他們到北境的時候，顧斐人剛剛離開北境。
說是顧老夫人過世了，他回京城奔喪了。
李懷瑾同康世子安置了北境軍營的一些事情，三天後他們又離開了北境趕赴南陽。
剛剛過了北境的積雪山，到了一片空曠無人的地帶，沐雲清叫停下了馬車。
慕夏以爲沐雲清要方便，趕緊安排圍擋，卻是被沐雲清給攔住了：“不用，我跟殿下說點事情，你不用跟着！”
剛剛因爲沐雲清叫停，勒馬回頭的李懷瑾聽到這話，一股子涼氣從腳底躥到了頭頂：終於要來了嗎？
在他愣怔間，沐雲清已經走到了他的馬下，仰頭平靜地道：“殿下，耽誤你一會，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殿下？
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沐雲清很少用這麼生疏正規的稱呼。
李懷瑾又是一陣心涼。
他看着沐雲清平靜的臉龐以及堅定的目光，他使勁兒抿了抿脣點頭說了一句：“好！”
之後翻身下馬，跟隨着沐雲清走到了高處。
魏英和慕夏兩個人緊張地望着。
他們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王妃太平靜了！
平靜的叫人害怕！
他們很想跟上去。
但是隻能乾着急！
大概走了有五百米遠，確定其他人聽不到他們說話，沐雲清才停下來。
她擡頭望向了即便是酷暑時節山頂依然有積雪的積雪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轉向了李懷瑾：“我就不去南陽了，咱們就此分開吧！”
李懷瑾指尖兒微動，幽黑的眸子盯着沐雲清的臉，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不同來，但是讓他遺憾的是，自始至終她都很平靜和淡然。
半晌後，才壓抑地開口：“不去南陽，你要去哪裏？”
“先去雲州看下秦老夫人和醫學館，然後回京城，或者直接回京城！”
沐雲清以爲李懷瑾至少會問她爲什麼不去南陽。
沒想到他提都沒提。
想來自己提出來，也是讓他如釋重負吧。
估計這一路上以來忍了很久了。
一聽沐雲清的打算，李懷瑾的雙手握緊了，晦澀地開口：“是爲了蘇柔嗎？”
聞言，沐雲清眉頭微微蹙起，但並沒有否認：“算是吧！”
既然都已經說清楚了，她也沒有必要跟李懷瑾說的太細了。
自己的打算跟他無關了。
李懷瑾沒作聲。
沐雲清繼續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會跟陛下說，是我們之間不合適，自願分開的。
若是你覺得這個理由不合適，那我也可以跟陛下說是我自己的原因與你無關！”
在沐雲清看來，也的確錯在她身上。
是她獨自去救人惹來的這一系列的事情，這麼說自己也不冤枉。
聽沐雲清這麼平靜地說“分開”兩個字，霎那間李懷瑾周身被濃烈的寒意包裹住了，他的拳手握緊鬆開又握緊，半晌後才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跟我分開，不惜自己背上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