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純兒一上場癡戀的眼神早就鎖在了李懷瑾的身上，移不開了。
比起北齊的這些糙莽漢子，就李懷瑾的天邸神顏更是讓人難以抵抗，更別說他有裏而外散發出來的奪人的矜貴了！
這種天之驕子，可是她們這些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想着若是能入了李懷瑾的眼，那就能進燕王府了。
可是比在這冬天凍死夏天熱死的地方要強百倍了。
故而一得到齊天佑的暗示，純兒就迫不及待地過去了。
不過在歌舞坊混跡了多年的她，最是懂得欲擒故縱的招數的。
之前也聽說過李懷瑾不近女色的傳聞，所以過去之後並沒有立刻湊到李懷瑾的跟前。
而是跟坐在李懷瑾下手的北齊丞相耳鬢廝磨了一陣子。
把一個年僅七十歲的老頭子給撩得面紅目赤，抓着她手中的酒壺要往自己口中倒酒，這個時候純兒卻如泥鰍一般從他的手臂下脫身而出。
提着銀質的小酒壺旋轉着就奔向了李懷瑾的桌前……
離席的沐雲清走了好遠，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一些。
這北齊的酒烈，光是那酒氣就讓她感覺到了不適了。
她剛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齊落雁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不拘小節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大咧咧地道：“怎麼了？不舒服啊？男人嘛都是要逢場作戲的，你家那口子不是那種人！
想當年我在戰場上想要以美色征服他，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把我一掌給打下了馬，讓我滾！
所以你放心啦，那些個舞女他是一眼都不會多看的！”
這種損自己安慰別人的方式也是夠特別的。
不過這齊落雁也是真的關心她，才這般無所顧忌地把自己的糗事給說出來。
沐雲清聳了聳肩膀，無所謂地道：“你想多了，我是不太習慣酒氣熏天又嘈雜的感覺，過來吹吹風安靜會！”
仔細打量了沐雲清一陣子，確實沒看出來她有任何不開心，齊落雁才放下心來：“那就好！我現在餵奶也不能喝酒，陪你坐會！”
想着回去後也是被酒氣薰，在這裏有齊落雁陪着倒是省心了，於是沐雲清便跟齊落雁一起坐了下來。
沐雲清問起了韓敦的情況。
韓敦是齊落雁和韓碩生的兒子，這名字寓意着這個孩子也是敦河部承認的後代了。
雖然齊落雁大大咧咧，看着不靠譜，但是自從做了母親之後，比起之前還是穩重多了，受沐雲清的影響對孩子的餵養都是親力親爲的。
“我們家韓敦哪裏都好，就是長的醜了點，跟他爹一個樣跟個大馬猴似的！”
剛說了齊落雁當了母親穩重了，這又開始不着調了。
“哪有當孃的這麼說自己的孩子的？我看着韓敦挺可愛的！”
沐雲清有些無語。
齊落雁撇了撇嘴：“你之前不是說可愛就是醜的意思嗎？”
沐雲清：……
合着都記着呢。
“對父母來說，孩子健健康康可是比什麼都重要！”
沐雲清努力地糾正着齊落雁對韓敦相貌上的嫌棄。
“倒也是，不過還是好看了讓人看着舒心啊，都怪韓碩長的太醜了！”
對此齊落雁依然耿耿於懷，“你和燕王的孩子指定漂亮，對了，要是你們將來生了女兒，嫁給我家韓敦可好？”
這齊落雁還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自己的孩子還沒影兒呢，這都開始做起娃娃親了。
不過一想到韓敦黑黑胖胖的樣子，沐雲清本能地排斥，不過面上卻是一本正經地搖頭：“我可是不會干涉孩子們的婚事的！”
其實她發現自己也是個外貌控！
“切，說白了還不是嫌棄！”
齊落雁卻是不聽她這一套的。
沐雲清不想跟她糾結這個事情，怕再說下去就不歡而散了，於是轉移了話題，壓低了聲音：“公主，剛剛二皇子，你母妃都說你父皇知道那些事情是大皇子他們做的，爲什麼你父皇這麼能容忍大皇子呢？
以前我聽說你父皇不怎麼待見大皇子的，可是對二皇子寄予厚望的！”
她如此問也是想作證一下自己的之前的發現。
若是不熟悉的人問起這個，齊落雁鐵定是要一鞭子就抽下去的。
不過她內心裏已經把沐雲清當成了一個可靠的人了。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湊到沐雲清的跟前，同樣也壓低了聲音：“我和母妃都懷疑我父皇中邪了！”
沐雲清眉毛一挑：“中邪？”
心裏卻是想着你和你母妃的懷疑還真是有點大差不離呢。
“怎麼說呢？我父皇以前雖然寵愛趙妃，但是也不至於昏了頭是非不分，可是自從兩年前開始，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對趙妃言聽計從，對貴妃和我二哥翻臉不認人，那叫一個狠！”
“可是你父皇爲了請我來給二皇子解毒，可是給了大雍不少好處的啊！”
照齊落雁這麼說，北齊皇恨不得齊佑寒死的話，怎麼可能拿戰馬換這個機會呢？
“這是我外公他們逼着我父皇做的，不然我二哥恐怕早就成了灰燼了！”
齊落雁這少有地傷感的話，讓沐雲清有些詫異。
敦河部支持齊佑寒？
仔細想想倒也也不意外，韓碩可是齊佑寒的人。
“不過你父皇能被逼着答應，也不算是完全中邪了，至少也有清醒的時候！”
這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彆扭，但也得到了齊落雁的認可了。
“你說的也是，不過清醒的時候少，就如你所說那麼明顯的證據擺在他面前，依然敵不過趙妃的幾句話，我也就不明白了，那女人的魅力怎麼那麼大？”
齊落雁也很是煩惱地撓了撓頭。
“本來父皇之前答應我外公，二哥好了之後就立馬立他爲太子的，你看這不又食言了？等回去之後讓韓碩告訴外公，讓他到京都再逼我父皇一把，讓他讓位給我二哥！”
……
直接讓位？
沐雲清驚呆了，半晌後才低聲開口：“你……外公這麼厲害？”
沐雲清聽李懷瑾說了那麼兩句敦河部的能力，當時也沒往心裏去，沒想到居然這麼厲害！
提到這個齊落雁可就驕傲了：“那當然！
北齊建國之初，祖皇帝就給了敦河部監督皇帝的特權，每任首領都有讓不賢的君主讓位，另擇新君的權利！”
沐雲清：……
這敦河部可是隱藏的大佬啊。
難怪當初那個趙妃鼓搗着自己人娶齊落雁呢。
本想着把自己的發現要不要提醒齊落雁一下的，聽到了如此一番後，她決定還是什麼都不說了。
人家自己的事情讓人家自己內部解決吧。
因爲知道沐雲清明日就要離開京都了，齊落雁很是不捨，又說了好些的話，一直到約摸着酒宴快要散了，她們兩個纔回去。
到了之後發現之前的舞女都撤了，現場的氣氛有些凝重。
而且衆人看自己的目光透着一絲的詭異，沐雲清有些納悶。
她回到座位發現李懷瑾一臉寒氣，眸子裏透着不悅。
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於是她低頭詢問李懷瑾：“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