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清一愣,隨後眼神別了過去。
他竟是察覺到了!
她的確是沒有想象中的欣喜和開心,甚至於回到海棠院之後心裏一直有些犯堵。
“是因爲母后嗎?”
見沐雲清沒有否認,李懷瑾的眸色沉了下去。
在宮裏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沐雲清情緒不太對勁了。
但當時只是以爲她是在因爲太累了,所以情緒不高。
如今看來是有別的緣故。
當然他不會認爲是她對自己變了心,不然的話也不會當衆就同意了。
沐雲清搖了搖頭:“皇后娘娘雖然有自己的目的,但我並不介意,實際上她幫了我們大忙了!”
要不是張皇后開口。
就有樂長淵和齊天佑先後求娶在先,她和李懷瑾的事兒就不是那麼容易提的。
“那你……”
“不是別人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發現我眼高手低,當時想的時候豪言萬丈,其實我根本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從無極殿出來後,我看着黑洞洞的皇宮,聽着輪椅輾過路面的聲音,想到我的將來可能時時刻刻要跟那裏打交道,突然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想要逃離……
可能……可能我還需要點時間……”
說着她從李懷瑾懷裏掙脫出來,走到了窗前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
她本想着自己消化消化克服一下的,但李懷瑾提到了她也不想瞞着他。
第一次見沐雲清這麼無措的樣子,李懷瑾心裏揪着疼,起身從後面將人抱住了:“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沒顧忌你的心情!”
他明明知道沐雲清對皇宮有多麼的排斥,但是當她說願意跟他一起時,就高興的什麼都忘了。
聽着李懷瑾內疚的言語,沐雲清轉身,昂頭望着他愧疚的目光:“跟你沒關係,是我高估了我自己,不過我會努力克服的!”
她知道自己並不是真的怕什麼,而是心理上的一種抗拒。
要想跟李懷瑾在一起,這種抗拒是她必須要克服的。
面對問題時,她從來不會躲避。
“清清,等明日父皇下旨後,我就送你回蜈蚣山,過了年暖和了,你就可以到處去走走了!”看沐雲清的樣子,李懷瑾既心疼又內疚。
但是讓他放棄她更是做不到。
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在大婚前,放她自由兩年,讓她有個緩和的時間。
看李懷瑾這小心翼翼的樣子,沐雲清心裏也不好受:“出去走走肯定是要走的,但不是現在,你放心,沒那麼嚴重的。
只不過我是想着既然已經賜婚了,我不想有什麼事情瞞着你,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面對就是,你要是這樣,以後我可怎麼跟你說我的心事了?”
“是我錯了,以後有事情我們一起面對!”
李懷瑾將人摟的更緊了:“清清,我何德何能才能擁有你!”
“知道我好就好,可是要好好珍惜。不然我可就奔着能拿三座城池和二百匹戰馬的人走了!”
爲了不讓李懷瑾這麼緊張,沐雲清開了一個玩笑。
不想李懷瑾陡然一下子箍緊了胳膊,“這輩子別想了!”
沐雲清彎起了嘴角,雙臂纏上了他的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薄脣上啄了一下:“你也是,這輩子也別想找其他女人了!”
望着沐雲清如花的笑臉,李懷瑾眸色漸深,隨後低下了頭對着那嫣紅微漲的脣瓣吻了過去,在脣齒相碰的一瞬間,沐雲清閉上了眼睛迎了上去……
夜色如墨,冷寂又靜謐,微弱的月光終於在衝破了烏雲的瀰漫流瀉了出來……
翌日一早,福公公帶着賜婚的聖旨來到了沐王府。
焚香接旨之後,送走了福公公,沐雲清如平常一樣回到了海棠院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但是這道聖旨的內容一經傳開,整個京城直接炸開了鍋!
臘月二十三本來是祭竈王的日子,也都顧不上粘竈王爺的嘴了,紛紛上街去求證消息的準確性。
待證實後,更是震驚的不能自已。
這四小姐和燕王殿下怎麼可能呢?
太子和燕王是同胞兄弟,這四小姐是跟太子退過婚的,怎麼又能賜給燕王呢?
這以後太子和燕王可還如何見面?
不尷尬嗎?
不得不說這喫瓜羣衆操心可是真多啊。
喫瓜的有,挑事兒的自然也少不了。
有人就把當初錢氏晚上捉姦沐雲清和李懷瑾的事兒個抖摟出來了,以證實這二人早有姦情。
也正是如此被宮裏知道後,才讓太子退了婚,根本不是什麼八字不合的事兒。
當然這些人傳話的時候自動地把當時也在場的顧斐和秦殤給忽略了。
相比較,這種狗血八卦的說辭是最受歡迎的,逐漸將兩個人的話題都轉到這上面來了。
一時間之前發生在沐雲清身上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又一件件地被翻了出來。
這話自然傳到了沐王府了。
沐雲風氣的摔了好幾個茶碗,嚷嚷着要找人算賬,被沐雲清給摁住了:“且讓他們再多蹦噠蹦噠,也看看還有什麼後招!”
早就已經猜到賜婚後不會平靜,所以沐雲清她自己很是淡定。
勸住了沐雲風,她天天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倒是青梧坐不住了:“小姐,今兒個錢氏又出去串門了,之後就傳出來小姐跟顧小侯爺也有一腿的事情來了。
小姐,您要忍到什麼時候?
奴婢快要受不了了,這太窩囊了!”
這一次連慕夏都跟着進言:“小姐,奴婢也覺得不能讓錢氏再這兒張狂下去了,大過年的這也太堵心了!
這二少爺三少爺也到處遊走,哪裏人多去哪裏,不停地說小姐壞話,偏偏那些人還信……”
沐雲清眼睛都沒離開書,幽幽地說了句:“書上說黑燈瞎火的,一個不小心就是摔一個跟頭啊!”
“啊?”
對沐雲清這不着邊際地回答,青梧一頭霧水,剛要問就被慕夏給拽走了。
不大會的功夫就聽到青梧的拍大腿的聲音,沐雲清勾起了脣角。
雖說這起鬨架秧子的的不止說錢氏母子,但當屬他們最可惡!
先拿她們開刀也正合適!
剩下的一個個來就是了。
第二日一早,京城裏就傳出了沐王府西院的二夫人晚上起夜出大恭,起身時頭暈沒扶住一頭栽進了滿是污穢的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