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不等那三人回話,便從慕夏手中接過藥箱,半蹲在了沐雲風跟前,像是普通大夫一般例行詢問:“哥哥今日可有手腳不適感?”
嚴格來說,沐雲清的行爲是有些失禮的。
不過做爲一個對哥哥傷勢關心的妹妹來說,這舉動卻是恰如其分再合適不過了。
“別的倒還好,就是手腳有些緊繃的疼!”
沐雲風配合的極爲認真,事實上他的手腳也的確不太舒服,皺吧的發疼。
沐雲清把脈之後又仔細檢查了沐雲風的手腳,才清聲道:“從脈象看應該沒什麼大礙,手腳不適應該是馬車顛簸,天氣寒冷血流不暢導致的,我得馬上給你施針疏通,然後再好好睡一覺會舒服很多!”
說完之後她起身衝着李懷瑾福了福身恭敬地道:“燕王殿下,哥哥的手腳僵硬需要馬上鍼灸。
能麻煩您代我哥哥招待太子殿下和齊王殿下嗎?”
“好!”
李懷瑾自然沒有二話。
沐雲清對着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李玄成和李恆泰說了聲抱歉,便推着沐雲風快步離開了待客廳。
清風院
沐雲風看着給自己扎針的沐雲清,眸色幾經變幻,最終還是沒忍住:“清兒,那段時間很難熬吧?”
一個柔柔弱弱只會哭鼻子的小姑娘,見個外人都往他身後躲。
如今面對當朝的太子和齊王非但不怯場,不卑不亢掌控全場,這得受到了多大的刺激才能做出這般改頭換面的變化?
縱然之前聽沐魁三三兩兩地說過,但還是沒剛纔在她見到李玄成和李恆泰時自動豎起來的尖刺時受到的震撼大。
看着沐雲風一臉愧疚的樣子,沐雲清心裏不免爲已經逝去的本尊哀嘆了一聲,隨後淡然一笑:“也沒什麼,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不怕了!”
看着沐雲風非但沒有安慰到,反而更難過了,沐雲清有點囧,隨後撓了撓頭道:“若是你實在覺得替我難過,從現在開始就多給我攢點嫁妝,讓我也在京城裏風光一回,氣死當初欺負我的那些人!”
沐雲清的話倒是讓沐雲風心中的積鬱一下子消散了,失笑道:“你這丫頭還沒怎麼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隨後話鋒一轉,鄭重地道,“你放心,等你嫁給阿霽的時候,哥哥定讓你做全京城風頭最盛德新娘子!”
“嗯,要是到時候出的風頭不夠,我就讓李懷瑾把沐王府的好東西都給搬走!”
沐雲清的話音剛落,李懷瑾擡腳就進來了,笑着道:“這話我是記下了!我回去就讓人再建一個大點的庫房!”
沐雲風:……
不愧是未來夫妻,合起夥來坑人!
“人走了?”
沐雲風似乎有些驚訝李懷瑾過來的這麼快。
“嗯,話不投機半句多!”
李懷瑾的這句解釋讓沐雲清有些忍俊。
哎,這就是皇家的兄弟情啊!
路上安排的再妥當,沐雲風因爲身體功能受限,還是有些撐不住。
給他施完針之後,沐雲清看了李懷瑾一眼:“別聊太晚,讓他早點睡吧,明天一早我再過來給他施針!”
這從山上乍一換環境,沐雲清擔心沐雲風在恢復中的手腳不適應,想着幫他適應一下。
沐雲清離開後。
沐雲風看着頻頻往外看的李懷瑾,切了一聲:“我困了,就不留你了!”
這話可正中李懷瑾的意,立馬接過了話頭:“好,早點休息!”
“別做出有損清兒名聲的事來!”
李懷瑾:……
這暗示的不要再明顯。
丟下了一句:“明日一早我接你進宮見父皇!”
之後就快步離開了。
沐雲清剛走到花園就被李懷瑾給趕上了。
“小姐,奴婢先去海棠院收拾東西!”
說完之後,慕夏滿臉笑意地提着藥箱一路小跑溜了……
沐雲清:……
這丫頭真真是李懷瑾的鐵桿支持者!
等了一會不見李懷瑾開口,沐雲清便出聲了:“要不去梅花亭坐坐?”
李懷瑾點了點頭,便率先一步上了梅花亭。
冬天的梅花亭即便視野不錯,但除了能看到光禿禿的枝椏外,並沒有什麼入眼的景色。
沐雲清忍不住感嘆了一聲:“在蜈蚣山住習慣了,一回來總覺得哪裏哪裏都那麼侷促,彆扭的很!”
柔和的宮燈下,李懷瑾看到沐雲清懷念遺憾的神情,深邃的眸子裏浮上了歉意:“對不起……”
話沒說完被沐雲清給打斷了:“是我自願的,所以以後我不想聽到再說這三個字了……”
她不想給李懷瑾一種她做了很大犧牲的感覺。
不想讓他總是覺得虧欠自己。
這會影響兩個人的正常相處。
李懷瑾先是一愣,隨後笑着道:“好,我以後不說了!不過清清,我總覺得你在蜈蚣山和在這裏好像兩個人一樣!”
在蜈蚣山上的沐雲清嘴角總是噙着淡淡的笑容,渾身上下洋溢着一種閒適又不失活力的樣子。
而回到京城的她感覺跟包上了一層盔甲似的,讓人觸碰不到。
“讓你說的我跟變色龍一樣,我還是那個我,不過是在看到不爽的人時自動升起了盾牌,你適應了就好了!”
沐雲清這形容讓李懷瑾有些錯愕,隨後失笑:“原來我也曾被你劃在不爽的人之中啊?”
“是啊,要不是你死纏爛打估計還在裏面呢!”
沐雲清有心驅散李懷瑾心頭的內疚,故意擡起了高傲的下巴,鼻子出氣。
明明很是做作的樣子,讓她做的滑稽又可愛,李懷瑾噗嗤笑了:“我很感謝那個時候的我對你死纏爛打,沒放棄!”
說完二人對視一笑,心情都放鬆了。
沐雲清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李懷瑾:“送你的!”
李懷瑾眉毛一挑,接過了好看的絲絨盒子,很是詫異:“什麼?”
“打開看看,定情信物!”
沐雲清的話,讓李懷瑾打開盒子的手一頓,黑眸間有些意動,隨後快速打開了盒子,就看到一條紅繩繫着一顆晶瑩剔透的心形的墜子,仔細一看墜子裏面的東西,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是那顆小石子?”
沐雲清點了點頭:“這樣就不會掉了,而且還很好看!”
不過她這會子看着李懷瑾手裏的墜子,突然表情有些怪異:“你說我這送你個石頭心,是不是寓意不太好?要不我再加工加工?”
她本想着把石子放在蚌裏養成珍珠的,但那樣太費時間了,而且還一定能成功,後來就索性在實驗室裏用現成的材料加工了一下。
當時也沒想那麼多。
如今看着有些彆扭了。
說着上手去拿,不過被李懷瑾搶先一步拿起來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順便握住了她的手:“要嫁給我的心如磐石一樣堅定,我覺得這寓意很好!”
沐雲清:……
這廝還真會自己解讀,不過也省了她的事兒了。
因爲怕沐雲清凍着着涼,沒多會李懷瑾就將人送到了海棠院。
不過進了院子之後,沐雲清沒有立刻回屋,而是到了海棠樹下的鞦韆架上坐了下來。
若說在蜈蚣山上還有對京城的一點留戀的話,就是院子裏的這架鞦韆了。
一坐到上面,她的心就會出奇的平靜!
聽到動靜的慕夏趕緊跑出來給塞了個手爐:“小姐,燕王殿下走了?”
說着還往外張望了一眼。
青梧豎起了大拇指:“燕王殿下才是個真男人,哪裏像那個趙郎絲毫不顧表小姐的名聲……”
沐雲清:……
這倆丫頭魔怔了吧?
“趕明兒我把你們兩個送到燕王府去!”
說完沐雲清起身就往屋裏去了。
青梧在後面捂着嘴喫喫地笑了:“小姐害羞了,嘻嘻……”
沐雲清腳下一個踉蹌,腳步又快了些:這兩個死丫頭,天天以打趣她爲樂!
回屋後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熱水澡,驅散了寒意。
剛剛躺下,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慕夏隨後進來,面色掛着不悅道:“小姐,表小姐求見!”
沐雲清本能地看了看窗外地夜色,蹙眉道:“可有說什麼事?”
以鄭玉敏最近的行爲看,她不認爲鄭玉敏是因爲想念而迫不及待地要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