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清本也沒有指望從藍河這裏問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來的。
如此也沒再做聲。
很快慕夏就拿着針包過來了。
“蘇柔,你把金針分別刺入這位公子的八處大穴!”
如今一般的鍼灸沐雲清都讓蘇柔動手了,她只是在一旁看着了。
蘇柔照做後,本想着等着沐雲清指點她行鍼的,不過這一次沐雲清卻是讓她起身,自己親自來了。
想來這應該是很麻煩的病症,蘇柔觀察的更是認真了。
在施針一刻鐘之後,牀榻上的樂長亭幽幽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朦朦朧朧中沐雲清似曾相識的輪廓,他輕聲說了一句:“小公子?”
沐雲清蹙眉。
這個樂長亭觀察力好強。
居然一眼認出了自己。
藍河跑了過來,喜極而泣:“公子,您可醒了,這就是神醫沐王府的四小姐,不是之前個小公子!”
聽了藍河的話,樂長亭衝着沐雲清笑了笑:“原來是四小姐,多謝救命之恩!”
知道樂長亭是故意這麼說的。
沐雲清也沒言語,麻利地將金針拔過之後,淨了手再次走了過來:“你剛纔的救命之恩,謝的有點早了,我只是暫時讓你醒來,至於你身上的毒,我並沒有眉目……”
“如此已經很好了,這份恩情,在下會一直銘記的!日後但凡有需要在下的時候,在下一定不會推辭!”
似乎是知道沐雲清接下來會說趕人的話,樂長亭第一時間開口,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言辭。
這個樂長亭的敏銳超乎了沐雲清的想象。
一時間趕人的還真是說不出口了,再者她對樂長亭體內的毒還真的很有興趣的。
思量間還是做了決定:“我想跟公子單獨說幾句話,不知可否?”
樂長亭先是一愣,隨後粲然一笑:“在下也正有此意!”
藍河倒是爽快,接到樂長亭的眼神示意後就立馬離開了。
慕夏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跟着蘇柔走了。
門被關上之後,沐雲清雙手抱臂靠在室內的石壁上,望着樂長亭。
樂長亭一開始還很坦然微笑着接受着她的注視。
但一刻鐘後,他還是耳尖泛紅地敗下陣來:“四小姐可是從在下臉上看出什麼來了?”
沐雲清勾了勾脣:“嗯,看到了一朵怒放的桃花!”
這一開口,樂長亭就變了臉色:“你知道了?”
沐雲清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說說我真實的感受!似乎三皇子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麼毒?”
這一聲三皇子喊的樂長亭的面色又是一變,隨後苦笑:“看來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可是燕王告訴你的?”
沐雲清沒有回答樂長亭的問題,而是直接開口問道:“三皇子,既然你也早知道了我的身份,想來也應該知道沐王府和南平有仇,你覺得我會給你解毒嗎?”
聽沐雲清這直白的話語,樂長亭稍稍一愣隨後淺笑:“跟沐王府有仇的是樂長淵,而我跟樂長淵也有仇,仇人的仇人是朋友不是嗎?”
沐雲清:……
這個樂長亭倒是夠直接!
不過沐雲清也不甘示弱:“不是所有的仇人的仇人都是可以做朋友的!”
樂長亭並沒有因爲沐雲清這句暗含的拒絕的話而有半點失落,依舊眉眼淺笑:“我認爲我們可以!”
“何以見得?”
沐雲清倒是想聽聽這個樂長亭自認爲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南平歸順大雍如何?”
樂長亭這一開口,可是把沐雲清都嚇了一跳。
這理由說實話開的她都沒敢想!
“三皇子可是在開玩笑?據我所知,現在南平上下很少有人知道三皇子的存在……”
說話時沐雲清審視着樂長亭的反應。
樂長亭眉眼間的笑意淺了些,多了一股子凝重:“自然是認真的。只要四小姐治好我,其他的事情自有我來做!”
“我憑什麼信你呢?”
南平皇室的辛祕事,她不清楚,但看樂長亭這個樣子,應該事情不小。
不過她也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答應了。
“四小姐醫術高超,不妨給下毒,若是我有異心,不得好死如何?”
明明是一個看起來燦若桃花的人,說出的這番話卻是讓人感覺到了一股子寒意。
樂長亭這樣決絕的話,讓沐雲清一時竟無話可說了。
半晌後她纔開口:“其實剛纔我並沒有騙你,我並不知道怎麼解你身上的毒!而且這南平歸順不歸順說起來跟我一個弱女子並沒有太多的干係!”
“沒關係,只要能給我個三五年的時間就行!至於後一個問題,確實對普通的人沒太大關係,但四小姐是沐王府的小姐,也是燕王的心上人,這就干係大了!”
樂長亭直視着沐雲清,依舊微笑着道。
“你這個人很可怕,留着後患無窮!”
竟然都查到了李懷瑾和她的關係。
沐雲清不得不重視。
“四小姐誤會了,在下只是偶爾打聽到的,並非有意冒犯!”
從沐雲清的反應看,樂長亭知道自己是犯了人家忌諱了,所以趕緊解釋。
看着樂長亭着急於解釋的樣子,沐雲清也沒跟他計較:“三皇子的條件很有人,很難讓人拒絕。
讓我想想再給你答覆吧!”
這件事情干係重大,她一個人做不了決定。
“好,四小姐想好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沐雲清點了點頭,“你先暫且住在這裏吧!不過未經允許不能隨意走動,否則後果自負!”
她這山上已經有了一個南平五公主了,如今又來了一位南平三皇子讓人知道了估計會以爲他們通敵賣國呢。
尤其是現在大雍和南平還在打着仗呢。
崔次樂長亭自然沒意見。
沐雲清離開後,直接去了清風閣。
看她一臉凝重的樣子,沐雲風有些納悶:“怎麼了?”
“哥哥,跟你說件事情!”
沐雲清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樂長亭的事兒給說了。
沐雲風好半天沒回過神,但並沒有沐雲清預料中的情緒激動:“你說剛纔要死的人是南平三皇子樂長亭?”
沐雲清點了點頭。
“阿霽也知道?”
沐雲清又點了點頭。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直覺,就覺得這個樂長亭非常恨樂長淵,這一點對我們是很有利的!”
雖然她在樂長亭面前說的很不在乎,其實對他提出來的條件還是挺心動的。
任何時空,戰爭傷害最大的都是平民。
不管是本國還是敵國。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
“你想着用對付齊佑寒的法子嗎?”
之前合約的事情,沐雲風早就聽李懷瑾說過了,“可是聽你說的這個樂長亭可是比齊佑寒難纏的多,你確定治好了他以後,還能掌控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