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皇后會在正殿等着她。
不想慈雲卻是帶着她七走八繞地到了一個碧紗櫥，這房間大概有十平米左右大小，除了一張軟榻和小炕幾外屋內啥都沒用。
唯有的兩扇窗依舊密閉着，讓人更加窒息。
“在這裏等着，我去請皇后娘娘！”
慈雲拉長了語調丟下這句話之後和慈英走了。
沐雲清無語：不會這又是新一輪的等待吧。
不過好在這沒了大太陽。
她把窗戶打開，應該會舒服點。
這個想法剛起，還沒付諸行動，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了釵環碰撞發出的細小聲音以及多人的腳步聲。
“娘娘，您慢些！”
沐雲清聞言一訝，這麼快就來了？
片刻功夫，簾子被掀開。
余光中，沐雲清看到一個身着藍色繡鳳紋華麗宮裝的女人在慈雲慈英的攙扶下，儀態萬千地走了進來。
只見她約莫四十的年紀，眉眼濃重，肌膚雪白，雲鬢高聳，雙鬢各簪着一支九翅鳳釵，彰顯着與衆不同的尊貴地位。
一張嚴肅不苟言笑的臉，尤其是下垂緊抿的脣角，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威嚴有氣勢。
狹小的房間因爲她的到來，更是讓人喘不上氣來了。
不做它想，這就是太子和燕王的親生母親，大雍的皇后張氏了！
這張皇后在沐雲清的眼前走過，眼皮都沒擡一下，似乎沒看到她這個人一般。
沐雲清也不在意，待那張皇后在軟榻前坐定後，她當即就跪了下去，行了大禮：“臣女沐雲清拜見皇后娘娘，娘娘千歲！”
入鄉隨俗，沐雲清在這一點上從不會跟自己較勁兒。
該喫的虧會喫。
不該喫的，誰強加她也不會屈服！
聽着沐雲清這清冷不帶一點溫度的聲音，張皇后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威嚴開口：“你，就是沐雲清？”
“正是臣女！”
沐雲清心裏在吐槽，自己都自報家門了，還問人家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了。
看着挺老實，張皇后心裏稍微舒服了些：“擡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沐雲清聞言，大大方方地擡頭對上了張皇后的視線。
倒是把張皇后一愣。
這丫頭倒是不怕人！
張皇后也是第一次見到沐雲清，以前都是聽人說沐王府的這個四小姐體弱多病，後來各種傳言聽的多了，心中就有了一個固有的飛揚跋扈的模樣。
今兒個一見，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眼前的女子看着很是瘦弱，五官不錯，但臉色有些青白，一看就不是很健康。
要說唯一能夠稱道的就是那一對杏眸，亮晶晶的很是吸引人！
一時間有些惱怒太子和慈雲等人誇大其詞了。
就這個豆芽菜，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來？
有了這個想法後，張皇后有些提不起興來了，懨懨地說了句：“起來吧！”
沐雲清有些意外了。
這麼快就叫自己起來了？
她本以爲，慈雲和慈英對自己的態度，怎麼着這皇后也會晾着自己，跪上半個時辰，以示警戒的。
不過轉念一想，也是。
像皇后這種大咖位的，是不屑於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的。
越是身份高的人，越是尊重對手！
只有像慈雲慈英這樣的狐假虎威的奴婢，纔會仗勢欺人張牙舞爪，以彰顯自己的存在感。
想到此，沐雲清快速地起來了：“謝皇后娘娘！”
儘管驚訝，沐雲清還是快速地站了起來。
正大光明地對着幹，也是她喜歡的。
可惜沐雲清這結論下的早了些。
起來後，本以爲這皇后會立刻發難。
結果一等沒了動靜，二等也沒了聲音。
殿內安靜的只能聽到前面茶碗蓋碰茶碗的聲音……
尼瑪，原來在這裏等着我呢。
這微躬着身站着還不如跪着舒服呢！！
這不到一刻鐘，在這密閉的又充滿了濃郁香味的房間裏，沐雲清已經開始有些搖晃了。
她偷偷跑進實驗室吸了些氧。
再出來時，已經站直了身體。
擡起頭來，目光直視一心品茶的張皇后，清聲開口：“請問皇后娘娘召見臣女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皇后端着茶碗的手一頓，一雙鋒利的眸子看向了沐雲清。
沐雲清任由她打量，目光始終堅定不退縮。
一時間張皇后心裏對沐雲清有了新的評斷，冷冷開口：“知道本宮爲何叫你來嗎？”
“臣女不知，請皇后娘娘明示！”
不就是找事嗎？
不過這話，沐雲清是不會說的。
“近些時日，本宮聽到了不少傳言，都是關於你的，你可有什麼可說的？”
就剛纔沐雲清的一句話，張皇后就料定了這丫頭還真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麼柔弱。
說之後，張皇后靜待沐雲清急不可待的辯解。
不料沐雲清卻是皺着眉頭，滿臉地不解：“臣女爲祖父守孝，管理王府，侍候祖母，沒有閒暇功夫去打聽外面的事情，不知皇后娘娘說的是何事？”
沐雲清這話說的，好像皇后一天到晚不幹正事，淨瞎打聽市井八卦了。
“大膽！”
皇后重重地把茶碗給放在了桌子上了。
她倒是小看了這個黃毛丫頭了。
也終於有些理解太子一向穩重，也是她最引以爲傲的，爲何近日頻頻狂躁控制不住自己。
這個丫頭開口就譏諷人，的確讓人忍不住就來氣。
“娘娘息怒，臣女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沐雲清作勢又跪了下去。
說是跪着，其實是跪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是在是站着真的難受。
沐雲清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她旁邊的慈雲已經躍躍欲試，做好了去扇沐雲清嘴巴的準備了。
就等着皇后開口了。
不想皇后竟是沒有接下去說。
慈雲一臉疑惑，皇后娘娘這是怎麼了？
按照慣例，大膽之後，不立刻應該是掌嘴嗎？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張皇后還真是不敢隨便就打沐雲清巴掌的。
張皇后強忍着按下心頭的火氣，冷哼了一聲：“好，那本宮問你，前一段時間的沐王府丟失御賜金碗一事，是不是你做的？”
沐雲清詫異，以爲這皇后要拿北齊二皇子的事兒發難的。
沒想到竟是提起了這個。
詫異歸詫異，對於這指控，她一口否認了：“不是臣女做的！”
皇后：……
就這？
不應該是極力否認之後，充斥傳播留言的人的不良心思嗎？
然後她會從她話裏找到破綻，進而戳破她的謊言……
就這麼一句話就完了？
張皇后就不信這個邪了，繼續換了一種口氣誘導道：“其實你不用否認，本宮覺得你做的很好，很聰明……”
這張皇后想的很好，她要給沐雲清一種誤解，讓她覺得自己是支持她的。
如此她就會對自己放鬆警惕，鬆口承認，一旦她承認之後，剩下的一切都好辦了。
然而她還沒說完，就被沐雲清再次斷然否認：“臣女剛纔說了此事純屬巧合，與臣女無關！這一點大理寺和京兆府的案宗可以作證！皇后娘娘聽說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