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滿是認真的臉上,寫滿了“我很想問”四個字,更是不等李恆回答,墨楚直接問出了口:“貴國太子殿下,是皇帝親生的嗎”
殿下是親生的嗎殿下可不是
腦子裏咀嚼着墨楚的話,似乎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祁老慢悠悠的喝了口茶,這一喝不要緊,直接被嗆噴了出來。
他猛地擡頭,渾濁的老眼瞪着那妙齡小姑娘,嘴巴抽抽,鬍鬚狂抖,極度不知所云,他剛剛是不是耳朵不好使了,所以聽錯了什麼
一語激起千層浪,不單單祁老,整個大廳的人頓時間唏噓成片,譁然大亂,議論聲此起彼伏,全都在迷茫困亂:“她剛剛說什麼殿下是親生的嗎”
“是嗎是吧”他覺得自己今天眼睛恍惚,耳朵失聰,腦筋也有點短路,否則他怎麼會聽到有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當着宮中禁軍統領的面,質疑太子的出身
“你打我一下,快,讓我感受一下我現在是不是清醒”
“咳”祁老手抵在脣邊,趕緊用力咳嗽幾聲,又朝那人們瞪了幾眼打斷他們作死的聲音,連忙化解這大不敬的尷尬話題:“姑娘,說笑了。”
你損人就專心損好了,怎麼損着損着都損出了圈子
皇帝是有些讓人失望,可不管如何,也不至於頭頂一片草原都不自知是綠,當然,這兒雖養了還不如不養,可卻是實實在在如假包換的皇家子嗣。
然而,墨楚並不覺得,還有板有眼朝清單上一指:“不信祁族長可以自己看,我師父分明告訴我這個是用來餵養獸寵的,怎麼到了貴國太子這裏都成了送禮的寶貝除非,太子是撿來的,窮養,過的苦”
什麼
太子是撿來的還過的窮苦
衆人面面相覷,無聲中似乎全都在說,你見過哪個撿來的孩子每天喫香喝辣穿金戴銀的你見過哪個窮養的孩子身披金絲錦緞,頭戴太子金冠,出門八駿金鼎車的
太子,只有撿來的太子呀
衆人表情一擰再擰,全都糾結成曲的默默求問,還有沒有撿太子的我爹死的早,我娘改嫁早,我也可以
場面一下子有些死寂,整個空間落葉有聲。李恆自知墨楚與龍千邪關係匪淺,不敢開罪於她,即便如此,他也是一忍不能再忍,整個人已經扭曲成了一團,充滿火怒的目光滾圓的瞪着她,一聲雷霆大喝:“胡說,亂扯,你這分明是在污衊殿下羞辱殿
下,那單上之物樣樣有市無價,怎麼就是拿來餵養獸寵的了”
傳聞都說暗夜宮小姐嘴毒心毒損人不吐骨頭,根本就是扯淡,這個人面獸心的女人,纔是損人不掉渣的鼻祖
可惡,簡直太可惡了。
被憤怒干擾到失去理智的人,早已忘記南無赫那句“低調行事不得聲張”,他瞪着墨楚咄咄逼人的架勢,好似非要她指出個一二三來才罷休。
偏巧墨楚還配合的不得了,小手“噠噠”
的往紙上一敲打,一張禮物清單頓時被立了起來公佈於衆人視線之中。
靠近前面的人早已伸長了脖子,探頭瞪眼的看去,甚至忍不住念道出聲:“玄青果十顆,海蓮果百顆,四四品丹”
那人話音一頓,只覺渾身一個酥軟,當即往旁靠去,一臉虛弱的道:“後面那字是什麼我我我我怎麼覺得我眼睛有點花了”
確實眼睛花了,那少年瞥了眼身上八爪章魚般的族人,再看了眼主位端坐的爺爺,臉頰隱隱一抽,嘴巴一抖一抖的道:“四品丹三十,三品丹百顆”
對於祁華這種世家傳承者來說,四品丹是珍稀,三品丹卻沒那麼罕見,可饒是如此,一下子砸出百顆丹藥,那也是讓人渾身一震,僵硬又酥軟,只想找個地方靠一靠,好來淡定他此刻血液爆涌的情緒
太子這是下了多大血本
不說這幾樣,後面沒有報出來的,哪個都是有市無價的稀罕品,什麼幾百年的靈者,上千年的何首烏
不誇張的說,他祁家若是能搞到這玩意兒,如今他的修爲,哪還能是現在藍玄之境的狀態
然而,就是這樣風靡整個場面的禮物,墨楚卻還瞪着李恆,一臉嫌便宜的道:“你看,我沒說謊吧”
什麼叫做她沒說謊
李恆捏起的拳頭吱呀作響,努力剋制住想要揮出去的衝動,卻耐不住吼出來的聲音:“照你所言,海蓮果都要餵養獸寵,那玄青果呢”
在這片大陸之上,玄青果算是最好的增玄果實,海蓮果在它之下,雖算不上有市無價,但一般人物也是絕不可能砸來百顆之多。
換句話說,這裏一干祁家後輩想要買一顆海蓮果都還要攢錢攢錢再攢錢,況且這百顆之多,就算再垃圾的天賦,全吃了也能砸上個一兩階去。
可就是這樣的東西,被說成是拿來餵養獸寵的垃圾
是吧她的意思是垃圾吧獸寵不比魔獸,魔獸可餵養珍寶珍品,因爲它帶來的利益是人類所不能及的,可獸寵這種玩意兒,說白了,就是比家禽高那麼一點的東西,因爲它是獸類中的廢材,除了比家禽好看點罷了,當真無一用處
。
然而,李恆沒想到的是,墨楚說的並非海蓮果,她搖着頭,從空間裏取出兩顆玄青果來,在人們眼前晃動着,解釋道:“我說的,是玄青果。”
話說完,墨楚瞅向祁老問道:“來時見到這院子裏獸寵很多,祁老族長也是個愛寵之人”
這話問的有點懵,祁族長一臉迷茫的看着墨楚,竟不知如何作答了,他實在想知道,他祁家哪時候有獸寵的
不過,這根本不是重點。
李恆一見墨楚手上玄青果,當即嘲諷的笑了三聲,咄咄逼人的道:“你說玄青果是餵養獸寵的,你怎麼還喫莫非,你也”
轟他話還未能說完,一個充滿了黑暗氣息,恐怖強大到令人窒息的目光,登時朝他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