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要的是讓金帳汗國慢慢西擴。
首先是如果金帳汗國極速擴張，他們的野心也將不可避免的膨脹起來，尤其是作爲一個沒有統一意志的國家，就算是阿黑麻這個國王，也不能左右那些貴族的想法。
這一點楚寧幾乎可以肯定，他可不想在大明的西邊培養一個強大的對手，帖木兒王國他都給留下優素福這麼一個定時炸彈，更不要說金帳汗國了。
其次，就是金帳汗國如果跟在明軍身後，一旦他們有什麼歪心思，那造成的後果將是難以估量的。
雖然楚寧對自己的將士非常有信心，但是才能也不想讓自己的將士腹背受敵經歷一場可以避免的戰爭。
最後，就是金帳汗國自己本身，因爲他們現在依然保持着對部族聯合的狀態，那楚寧就要充分利用這一點，明軍把那些人都收拾一遍之後，就散阿黑麻再強勢，也不可能阻止其他貴族衝上來。
雖然金帳汗國諸多勢力當中，只有阿黑麻準備最充分，但是呀也不可能喫獨食，不然不用別人動手，他們自己國內的那些貴族，就能把他給推翻了。
而阿黑麻在吸取了金帳汗國之前分裂的教訓之後，肯定會有所準備，這樣一來，楚寧就相當於給即將壯大起來的金帳汗國，埋下一顆更大的炸彈。
而出於他們對土地的渴望，以及治理方式的原因，他們只能不斷擴展，來滿足他們的需求。
這是蒙元帝國快速崛起之後，又迅速衰落的一個重要原因。
蒙元人不善於治理國家，他們想要獲得更多的財富，最直接，最快速的辦法，當然不是發展生產，實際上他們也沒有什麼生產可以發展。
也不是種地肥沃的土地，因爲他們本來就不擅長這個。養更多的牛羊，他們倒是擅長，也能帶來大筆的財富，可是速度卻太慢了。
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發動戰爭，通過劫掠的手段獲得財富，這在他們眼中是最快速，最便捷的方法了。
所以，楚寧一直壓制着金帳汗國，不允許他們出兵。
明軍在這裏修整了一天之後，就開始繼續前進，不過他們的速度並不快，甚至可以說是很慢，明軍給出的理由是道路泥濘。
這讓阿黑麻等人是乾着急一點辦法沒有，初春的東歐大地因爲大量積雪的融化，道路確實泥濘難行，別說明軍的駝城看着就很笨重，他們還攜帶這很大的一種火炮。
這也讓阿黑麻等人不敢吱聲，光是看着那巨大的炮身，就讓人感到恐懼，就更別說發射起來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他倒是想建議明軍丟棄火炮，可是他卻沒敢開口說。
半個月的時間，他們終於渡過了庫馬河，可是過河之後，楚寧並沒有下令繼續前進，而是下令讓大軍就地紮營。
“國公殿下，車臣人的大軍距離我們還有五十里，而且現在才中午，我們這麼背靠大河紮營的話，是不是有點危險。”這次阿黑麻學乖了，沒有說話，可是他二兒子脫脫不花卻沒有忍住。
“你懂什麼，這是明人的一種戰法，叫背水一戰！”沒等楚寧開口，一個金帳汗國的貴族不屑地說道。
也不知道他是對楚寧這麼安排的不屑，還是對脫脫不花的無知不屑。
“你叫什麼？”楚寧饒有興趣打開看着那人問道。
“呃？我是金帳汗國金鷹族的葛爾丹。”那人顯然沒有想到，一直冷着臉的楚寧竟然對他如此‘和顏悅色’。
不光是葛爾丹沒有想到，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阿黑麻都沒有想到。
不過阿黑麻在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就快速恢復了過來，楚寧顯然不是因爲葛爾丹的實力感興趣，而是因爲葛爾丹的‘學識淵博’。
葛爾丹的金鷹部，是金帳汗國境內最大的勢力之一，他們甚至具備和阿黑麻叫板的實力。
阿黑麻一直將他視爲自己的最大威脅。
而楚寧上來就詢問葛爾丹的名字，顯然只是單純的好奇。
阿黑麻思索之後，給出了一個非常‘完美’的解釋。
不過他顯然是對楚寧太不瞭解了，雖然楚寧確實不認識這個葛爾丹，但是他對金帳汗國的各方勢力可謂是瞭如指掌。
有錦衣衛的配合，楚寧想要知道這種在金帳汗國內人盡皆知的事，簡直沒有一點難度。
“不錯，你很不錯。”楚寧對葛爾丹很欣賞的說道。
葛爾丹先是一愣，然後心裏有非常高興，可最後，心裏還是難免出現一點不舒服。
畢竟按照年齡來說，他足可以當楚寧的父親了，卻被楚寧想誇獎孩子一樣誇獎，換做是誰，心裏都肯定不會舒服。
不過，除了這一點之外，葛爾丹還是非常高興的。
楚寧對待阿黑麻的態度，大家都是看到了，現在對自己，竟然如此‘和顏悅色’，還表達出極強的欣賞意思。
那是不是說，自己有機會獲得大明的青睞呢！
雖然和明軍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作爲自幼長大在馬背上的葛爾丹來說，自然是看出了明軍的不凡之處，正因爲如此，他覺得，如果他能得到楚寧的支持，是不是就可以成爲金帳汗國的大汗了呢！
楚寧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彷彿是爲了印證葛爾丹的話，明軍再距離河岸只有一里的地方，安營紮寨。
楚寧這麼做不是沒有原因的。
雖然，大軍行軍緩慢有做樣子的成分，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給大軍節省體力。
雖然已經做好了在泥濘地區行軍的準備，但是他還是被這裏的泥濘給折磨的不輕。
大軍行進了半個月的時間，楚寧已經明顯感覺到軍隊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
當然，就算楚寧不發現，也不會有太大影響，畢竟現在的明軍，已經具備了一點後世軍隊的樣子。
那就是對命令服從，和克服困難的決心。
不過，既然是出兵遠征作戰，那才能自然不能把將士們的身心壓榨乾淨，不然就算蕩平了歐洲，讓這羣優秀的將士身心出現問題，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