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看不起我嗎?”
藉着之前的對話,瑞夜有些怨氣地盯着我。
那不是說笑、不是戲弄、也不是挖苦。
“還是說我在你的眼裏,就是任性、一無是處、無所事事的女孩嗎?宗人......”
而是期待、擔憂、進退兩難。
瑞夜發出類似呻吟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有好幾位攝影師與燈光師走了過來。他們知道這位大小姐是誰......不、可能這些人就是老爺子指派的特工或者保鏢之類的......特工的說,應該什麼都會。
所以對於這類事有戒心的他們爲了以防萬一直接橫排堵在了我的前面。
不過瑞夜直接把手臂橫在他們面前,阻止了他們來妨礙講話。
就算明顯地表露出了不愉快,但瑞夜還是會認真地對待自己所認可的對象的談話。
“怎麼敢......你可是大小姐啊,我害怕你把我的工作辭掉。”
“你這陰陽怪氣的噁心語氣。”
“......”
的確有些噁心。
不過,我可不會在這輸給自卑。
“瑞夜......”
“你看啊宗人,其實我覺得婚紗式的禮服也相當有感覺呢!”
茫然地順着她伸出的手指移動目光。
純白,像是雪花一樣,不對......胸前、小腹上所繡的應該就是雪花,採用蕾絲與線箍,以及上等的絲質布料。裙襬則應用了斜衩的手段,半露半不露的隱藏方式,達到了最爲奇妙的吸引眼球的結果,類似於百褶裙的形式,但糯糯身上的禮服的褶皺,顯然更加精明。
雖然完全是外行人,但眼睛,總不會欺騙自己(即使那位穿着禮服的傢伙已經變成了先例)。
糯糯感受到我的目光,有些放不開的姿勢變得有些羞澀與含蓄,卻正好達到了拍攝的要求。
“果然和專業的設計師比起來,差的不是一丁半點。”
瑞夜也有些感嘆。
之前那件可愛娃娃風是她設計的話,那現在這套應該是位成年女性的傾心之作。
在閱歷不相等的階段,人對於事物的認知永遠不同。就以女性的審美來作爲比較:幼女時期會以可愛的爲主,青春少女時期則會開始選擇時尚,待得成年至中年這段時期,性感嫵媚而不失蘊色是首當選項到了中年與更年,獨具韻味和風姿猶存才顯得得心應手,到了更年以後,大紅大紫之類開始退出舞臺。閱歷不同的女性,對於美的追求便是這樣。
嗯,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
正因如此,我對於走過來的設計師倍感詫異。
該怎麼說呢?
我遇見了奇怪的人。
“大小姐......”
“千里姐!”
是個大美人。
就是......穿着相當奇怪。
啊,要是想像的材料不夠,我再補充一點內容:無袖背心的純黑料子既薄又短,看起來很涼爽,只是對於她的身材來說有些小而顯得緊緻,肩膀自然不用說,連肚子和肚臍一帶的肌膚都暴露在外,從剛纔開始只要她一動,位於胸口頂端的鈕釦狀突起物就會適度搖晃......這傢伙絕對沒穿胸罩啦。
而且短褲也剪裁得超短,連大腿再上面一截肉肉的肌膚都能看到......成熟而涼爽的打扮,卻帶着漆黑雙眼像是熊貓一樣沒化妝的模樣站在那裏打着哈欠,甚至還留着口水,身上很強烈的酒氣。
“啊——熬夜真累啊!”
有人會說【最喜歡通宵了】,不過那些只應對於死宅或者現充之類的傢伙......這麼一想,千里小姐手臂上還有黑鉛留下的一條黑跡。
“睡了多久?”
“誒......我不是說熬夜了嗎?”
“你所說的熬夜,一般只會熬到凌晨四點左右。”
“真是討厭,有對妻子這麼不關心的丈夫嗎?明明知道我在設計畫圖,卻對我愛理不理,你這個丈夫當的很失敗耶,吾君!”
啊啊啊啊啊啊——我感受到了來自現充釋放的檸檬光線。
“什麼該看,什麼不該看,難道宗人比我這個小孩子還不清楚嗎?還是你就喜歡看這些刺激人的場景?”
“說什麼呢!?”
我可沒有這種興趣。
只是別人偏要在我面前表演,我又能怎麼辦?我不認爲我的心性可以達到寺廟裏那些僧人,不聞不顧周圍的一切。
不過看着千里小姐打哈欠,我也跟着打了一個。
“如果你想睡的話,就睡吧!”
瑞夜發現了我,噘起嘴巴小聲說道。
“嗯?爲什麼這麼說?”
“在剛見到你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你也是凌晨四點才睡的。”
好像有些醋意,瑞夜的兩腮鼓起了小包。
“姐姐大人的拍攝大概還有兩個小時,你可以先在這裏睡一下。”
我看着低頭喫着仙貝的瑞夜,輕笑了一下。
坐在了她的身邊,似乎還將她嚇了一跳。
“拍攝什麼的,我總覺得會給糯糯的生活帶來影響。”
“這又不是偶像,只是模特而已,宣傳衣服而已。”
“但拍攝後,糯糯的可愛模樣不就公佈出去了嗎?加上現代網絡的問題,很容易就能追尋到住址個人信息什麼的。”
“......姐姐大人......有身份證明(注:日本沒有一個全國範圍內具有法律意義的“身份證”,在日本,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有很多,像是身份證明書、駕駛證、旅券(護照)一類即可當作身份證明)之類的嗎?”
“嗯......已經擺脫侑以得到了。”
“侑以姐嗎?”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可、可以呦!”
“既然有這樣公司,爲什麼還會去侑以的店?”
“這個......我......”
瑞夜顫抖着肩膀,視線偏向了另外一邊。啊——變成了嬌月了。
有說不口的隱晦,所以我選擇放棄。
“你也是很可愛的人,爲什麼不上臺去進行拍攝呢?”
“誒誒誒誒......可、可可可愛?”
“如果你穿上那套禮服的話,一定會很美麗的。”
“我我我我......別、別以爲你說出這樣的話,我就會開心什麼的......再、再說了,等會還會有你認識的人來進行拍攝,我、我可不信你見了他還會覺得我可愛......”
“呃......誰?”
“......步乃醬。”
我腦袋有些恍惚,正如瑞夜所說的,凜香那傢伙的鬧騰,導致在凌晨四點才入睡的我,身體已經開始超負荷支撐。
“哇啊啊啊啊啊......宗、宗人!”
瑞夜沒有料想到這一幕的發生,而我直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身體有些顫抖。
那是建立在明確驚慌之上的行動。
“你說......步乃......也要......來......?”
“是......是,宗宗宗宗人你......”
當聽到【嘶——嘶——】的呼吸聲時,瑞夜突然沒了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