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東寺條集團,那可是大集團,雖然說,自己所在的公司隸屬集團也不錯,但是,能被集團董事長與上野學院理事長的夫人請求跳槽,這簡直比做夢還要令人難以信服。
要說緣分,我的高中便是在上野學院,有幸見過那時年輕的理事長東寺條一郎先生。作爲理事長與學生會長,三年級的東寺條一郎先生在開學演講的時候就對我們一年級的賦予了極高的希望。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這份希望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假如是其他人,我應該不會露出這樣的欣喜。
東寺條一郎先生的話,絕對會讓我沉溺在喜悅中無法自拔。
“根據一郎君所說,好像你們高中就認識。”
“是、是的。高中所上的是東寺條旗下的上野學院,東寺條一郎先生是我的學長。”
“原來如此。難怪那傢伙聽到你的名字,一直追問我是不是上野學院的三雲宗人。”
雅姐倒了兩杯茶水,看起來要聊很久。
“粗茶一杯,請不要嫌棄,”
“非常感謝。”
接過雅姐遞來的茶杯,我不由的發問。
“雅姐,爲什麼東寺條一郎先生會看中我?如果以效益來說,可能我和蒼馬兩個人還不如我們部門的一位,那是位工作快十年的員工,而我和蒼馬加起來纔不過六年。如果是看中效益能力的話,我還真不敢苟同。”
“啊啦,實在擔心自己的能力不足嗎?”
“不是......不、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一個公司的上司,看中的是員工的什麼?”
啊,這是考驗嗎?
就像投送簡歷資料一樣,接受的是來自雅姐的面試。
但是,這似乎頗爲不妥。
即便雅姐出於對丈夫公司的考慮,情感上卻佔了太多的比重。
可以這麼說——
除了家人、親人以外,我應該是可以在雅姐心頭排上名次的。從小看着我會蒼馬長大、一起嬉鬧的雅姐,一直是幫我當作親弟弟一樣對待。
如果還有人與我一起面試,我認爲我可以毫無顧慮的應聘成功。
不過,良心受到了嚴厲地譴責。
我以平靜的口吻答了雅姐:
“能力可以提升,知識可以學習,忠誠或許是要義,但人在金錢面前,永遠會有動心的一刻。我認爲最重要的是人的品行。”
雅姐認同地點點頭。
“說的不錯。公司面試的時候,你也是這樣說的吧。”
“稍微加了一些修飾。”
我撓頭歪嘴笑着。
公司面試的時候,可是有時間規定的自我簡介,只說這麼幾句話,應聘成功纔是有問題的不是嗎。當然,其他原因放在面前。是一張熟面孔。
“還不錯,審覈通過。”
“雅姐是東寺條一郎先生派來的面試官?”
“有我這樣美麗的面試官嗎?”
“啊......啊啊......也對......”
“再說,哪有面試官是穿着洋裙、帶着孩子的。我又沒有工作,怎麼掙錢全是一郎君的事情,我只負責花錢和照顧小芽依就夠了。如果他招了一個間諜進去,頂多就是虧損那個公司大概六七億日元,一郎君的集團,對於那點兒錢,還是蠻有信心的。”
雅姐這句話說的雖不中亦不遠矣,直譯過來的意思恐怕是——家裏有的是錢,虧損幾億日元不過是小事,幾天就賺回來。
可惡。
這心裏的孤獨與挫敗感,究竟是什麼?
“我來這裏,完全是因爲一郎君讓我生氣。明明結婚紀念日,卻因爲公事忘了,害得我獨自在包間裏等了他兩個小時,真是可惡的男人。”
兩個小時?對於雅姐的遭遇感到同情。
“不過,一郎君體力真的不錯,老當益壯呢。”(當你戴着有顏色的眼鏡看東西時只能是有顏色的。)
前言撤回。
“我和一郎君介紹過你和蒼馬,起初他並不在意,在一次整理房間時,發現了學生會的集體照片,纔想起了你。說來也挺奇怪的,那張照片上只有你和一郎君兩位男性,其他都是女孩子,你們是怎麼招募的成員?”
“那、那個......我只在學生會里呆了一年,而且我是最後被招募進去的,所以......東寺條先生是怎麼招募的我也不知道。”
“誒......是這樣嗎?”
只是一句問句,卻有種很色氣的感覺。
抱歉,不該這樣想。
但是,芽依醬抱着布丁坐在我的大腿上興致滿滿地喫着,總感覺有點兒像是被妻子訓話。
“看來小芽依很喜歡你。”
“......大概是誰拿了布丁給她,她就認爲那個人是好人吧......小孩子都是這樣......雅姐不也是嗎?小時候你扭傷了腳踝,我和蒼馬輪流交替地揹着你回家,爲了表示感謝,雅姐送我了一堆糖果。”
我口氣輕鬆地回想起過往的記憶,雅姐則點頭表示肯定:
“那個時候最愛喫糖果了,不過喫膩了以後,見到糖果就會覺得噁心。”
“這也難怪,連我都覺得甜到掉牙,雅姐能一天喫一整包。”
“就我覺得你的愛好奇怪嗎?”
“什麼?”
“作爲男孩子,竟然喜歡天天粘着蒼馬。”
“這......這也是不可抗拒......”
說着說着,互相笑了起來。
“童年真好啊!哪裏像現在,整天爲了工作、孩子、家務每天忙着。小時候總想着能長大,女孩子穿上漂亮的婚紗,男孩子當上世界英雄;小時候,總想着長大能與更多的錢買爸爸媽媽不給買的東西;小時候總想着長大了就不用上學;小時候總想着長大了能自由自在,不受爸爸媽媽的管束。而現在呢,卻想變小,想回到爸爸媽媽的庇佑下面乘涼、每天開心的笑,想多聽一聽爸爸媽媽的嘮叨,也只能變質爲電話中說說話。如今看着爸爸媽媽老去,凝視着小芽依長大,是幸福,也是一種心酸。不知道是該抱怨,還是該感恩。活得越久,感覺對世界越失去興趣,每天就想陪着一郎君、小芽依,以及打電話給蒼馬、日向、雪紗、爸爸媽媽,其他拋到一邊,就好。”
雅姐伸手拍了拍小芽依的頭。
並不知道我們在說些什麼的小傢伙,目光只注視着手裏的布丁。小勺小勺地喫着,每一勺進入小嘴,那形似雅姐的小臉上就會綻放出甜蜜的笑。或許,她會想着趕緊長大......但現在的無憂無慮——真讓人有些羨慕呢!
“或許......我也該請個假,回去陪陪父親母親了。”
“順便把日向帶回去。”
“饒了我吧雅姐。”
面對抱拳求饒的我,雅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帶位女朋友回去,叔叔阿姨應該會很高興纔對,說不定比見到你還要高興。”
“是這樣的啊?”
“宗人......”
對於答得滿不在乎的,雅姐緊盯着我,莫名地用責怪般的也能看着我嘀咕。
“怎麼了?”
“你還是處吧?”
這是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