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啊……”耳家村口之處,喊殺聲震天。
以錢天祿爲代表的數百古武者,和耳家衆高手廝殺在了一起。
短短時間,血光噴濺。
慘叫聲不時的響起,不斷有人倒下。
刀光劍影縱橫激盪,在場內狂亂衝擊,一道道刀芒與劍氣刺目無比。
兵對兵,將對將,高手對高手。
大戰就這樣毫無徵兆爆發了。
沒有預熱。
一瞬間白熱化。
不得不說,耳家那位老者極其果斷,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換言之,他認同了耳蘇的說法。
退一萬步講,哪怕今日耳蘇不出現,不說那些話,戈乾和數百古武者,就能放過耳家嗎?
在他看來,肯定不會。
況且,戈乾的三個問題,所述說的觀點,他無法回答,本身就讓耳家陷入了被動之中。
而他又十分認同耳蘇的判斷。
毫不猶豫動手。
重要的是,他能判斷出,耳蘇既然敢露面,那麼凌天下肯定隱在暗中。
戈乾這麼囂張,背後那位神祕高手,必然也在暗中冷冷看着。
如此之下,就形成了新的平衡。
否則的話,那兩位無論誰單獨出現,耳家都承受不住。
場內劍氣沖天,縱橫激盪。
空氣中腥氣撲鼻,鮮血將地面都染紅了。
血霧繚繞,死屍到處都是,場面異常慘烈。
此刻,耳蘇正與老者合擊戈乾。
此外,還有數道身形掠過一道道殘影,向着他們所在的戰場疾馳而去。
那是耳家隱藏的超級高手。
對此,戈乾怡然不懼,手持一把利劍,劍域震盪,大開大合,橫掃八方。
唯有夏天立身之處,詭異的安靜。
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來招惹他。
夏天索性竄上一處屋檐,坐在上面,低頭俯視着下方戰場。
下面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天,他獨自坐房檐觀龍虎鬥。
這一刻,夏天心中生出一種異樣。
以往的時候,他是局中人,經常遭遇陰謀詭計,或者是在生死中衝殺。
但是這種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少了。
他變得越來越強,掃滅一個又一個的強敵。
如今,幾近站在了巔峯。
刀在手,舉目四盼,幾乎已經看不到能夠與自己匹敵之人。
他並沒有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也無有什麼大野心。
就如此刻,下方激鬥喧譁沸騰,血與骨染紅了地面,而他卻感覺到了一絲倦意和空虛。
並非矯情,而是實實在在生出了一種迷惘。
利益和野心,真的能改變人心。
如凌天下,就算成了世界之王,數十年後,也不過是一抔黃土,到底有何意義?
如耳家,傳承兩千年的大族,過了今日之後,還是曾經的耳家嗎?
他有些想不通,簡簡單單做人不好嗎。
還有戈乾身後之人,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母親夏九幽?
若真是她,爲了復仇,不惜連累無辜之人?
真的會將耳家覆滅?
夏天有些矛盾,一些觀念在相互衝突着。
他忽然感覺很累,彷彿有一道枷鎖,將他牢牢束縛着。
無論怎麼做,也跳不出棋盤。
“啊……”就在這時,一道無比淒厲的慘叫將夏天驚醒。
擡眼望去,恰好看到戈乾揮出一道刺目的劍芒橫空而過。
剎那間斜掃拄拐老者的身體。
“噗”老者被生生的斜肩鏟背,上半身軀體斜飛出去,下半身還在疾走,同時迸射漫天的血花。
最後兩截殘軀墜落在血泊之中。
“三叔祖!”
耳蘇怒目圓瞪,眼睛怨毒如同厲鬼一般盯着戈乾,淒厲大吼一聲衝了上去。
不止是他,圍攻戈乾的五六人,也全都拼命了。
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們身上都留下不少傷痕,顯然不是戈乾對手。
但是。
從大局上來講,耳家佔據了大優勢。
此次戈乾前來,只帶着五個人,錢天祿那些來耳家的古武者,其實就是一盤散沙。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能勉強抗衡。
但是隨着耳家拼命之下,劣勢盡顯。
實乃耳家這幾日一直憋着一口悶氣,全都殺紅了眼,根本不在乎生死。
要知道,耳家除了祖師堂嫡系之外,五六百村名同樣有不少高手,否則不會被留在此處。
到了最後,已經有古武者驚恐的向着村外逃去。
有人帶頭,立即有人跟隨着潰逃。
哪怕是錢天祿等至聖境界的高手,殺了十幾人後,眼看着己方人越來越少,也都向外急衝而去。
如此之下,此消彼長。
越來越多的人,衝向了戈乾。
但戈乾根本不懼,手持利劍在人羣中衝殺,浴血而狂,冷酷無情。
耳家高手雖多,但是真正能夠與他交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而且他很清楚,殺耳家那些尋常高手根本沒意義。
只有斬殺老者這樣的超級高手,才能逼出凌天下。
到了後程,他周身一震,展開的劍域隨着他的揮劍,化作千萬道劍光向着西面八方迸射。
這一下,又有數十人死傷。
戈乾則展開急速,追着耳蘇猛力攻伐。
眼看着耳蘇難以招架,身上不斷向外飆血,坐着的夏天緩緩站起。
他有一種感覺。
時機到了。
若凌天下再不出現,耳蘇極有可能會被斬殺。
不過就在這時,他眉頭一皺。
嗖的一聲。
一道殘影在眼前掠過,緊接着,身旁出現一個人。
這同樣是一名老者,頭髮稀疏、麪皮如老樹一般乾癟,連口中的牙齒都沒有幾顆了。
“夏小友,你要幹什麼。”
老者面無表情望着他,身上流轉着氣機。
這是一名超級高手,而且是蛻凡高手。
夏天訝然。
之前戈乾曾言,耳家有三名洞虛高手。
其中一個是耳蘇,另外一人便是拄着柺杖的老者,那麼此人想必就是一直未曾露面的第三位高手。
只是對方出現在自己面前,又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