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歐洲某地,馬丁一巴掌重重拍在茶几上,面色鐵青,牙齒咬的咯吱吱響。
他與長生門的暗戰與博弈,算得上互有輸贏……但是戈乾這個攪屎棍的出現,卻帶給很大的損失。
不僅死了多位科學家,還有一個替身消失不見,如今還需要將總部轉移到別處……到頭來,他既沒有殺了夏天,也沒有殺了戈乾。
甚至眼睜睜看着戈乾被一個神祕強者從眼前帶走。
憤怒、憋屈、不甘……更多的是殺意。
好半晌,他才逐漸冷靜下來。
“布魯斯.森次巴立.塞恩思伯裏……”他自語着這個名字,一雙藍色眼眸之中涌現着陰霾。
五十年前,他還是諸神聯盟的副會長,會長就是布魯斯。
但是那個時候,布魯斯的掌控欲非常強,他幾乎沒有任何實權,只能埋頭做實驗。
後來,他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將布魯斯殺死了。
沒錯。
他親手殺死的布魯斯。
而且用他的屍體做實驗,最後變成了一堆碎肉。
現在戈乾卻告知他,布魯斯沒有死?
這怎麼可能!腦海中各種念頭流轉着,努力回憶着當時的種種細節。
只是很快,他忽地倒吸一口冷氣,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殺死的布魯斯,會不會也是個替身?
越想,馬丁的臉色越難看。
額頭不自禁浮現一層細密的冷汗。
若布魯斯沒有死,那麼這多年爲什麼不出現?
或者說,他一直在暗中看着自己?
一想到那種情形,馬丁渾身上下直冒冷汗,一股寒意順着後背攀爬發麻的頭皮。
他決定重視這件事,進行暗中調查。
……夏天剛回到京城老宅,就被楚江玉老爺子告知,戈乾竟然上門拜訪了。
而且臨走前留下一個電話號碼。
楚江玉正色道,“他說如果你回來了,給他打這個電話,說是找你有事商量,小天,此人又開始興風作浪了,你千萬要小心。”
“我會的。”
夏天笑着安慰一句,隨即去了後院。
當天晚上,喫過晚飯之後,夏天猶豫了片刻,撥通了戈乾留下的電話號碼。
很快接通了,裏面傳來戈乾的聲音,“夏天?”
“是我。”
夏天淡淡道,“你找我幹什麼?”
“呵。”
戈乾輕笑着,“沒事,就是問候一下老朋友,告訴你一聲,我回來……”啪!夏天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另一邊的戈乾,耳畔傳來聽筒中的盲音,先是愣了愣,緊接着反應過來。
“該死!我……”頓時大怒,咬牙切齒,險些忍不住暴了粗口。
深深呼吸幾下,他主動回撥。
甫一接通,立即道,“原本想找你出來聊聊,不過我建議你,先去見一下紀寶瓶後……我們再聊。”
說完之後,他也不給夏天說話的機會,狠狠掛掉。
“哼,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強硬下去!”
戈乾語態之中充斥着些許快意,而後森冷一笑。
“磨刀石?
呵呵呵呵……”……夏天皺起了眉頭。
他並不知道戈乾已經找過紀寶瓶。
不過,他也不認爲戈乾在故意詐他。
當即,快速撥通了紀寶瓶的手機號碼。
接通之後,夏天問道,“紀姨,今天戈乾來老宅找我了,但我在青海,剛回來,他留下了聯絡號碼,我剛纔打過去,他說讓我問你……紀姨,究竟發生了什麼。”
待他說完,對面的紀寶瓶並未立即說話。
幾秒之後,傳來聲音,“有些話不方便在電話中說,你過來一趟吧。”
夏天的臉色微變,隱隱感受到紀寶瓶話語之中的沉重。
“好,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後,他與兩位老爺子及柳清清說了一句,驅車趕忙紀寶瓶的居所。
一路無話。
很快見到了紀寶瓶。
她一如既往在院子內獨坐,頗具意境般品茶。
夏天坐到她對面,怔怔望着。
“那個黑衣女子……”紀寶瓶直視着夏天,“她收服了戈乾。”
夏天當即錯愕。
紀寶瓶又輕聲道,“她的目的很簡單,逼出兩個人,一個是諸神聯盟上一任的會長.布魯斯,另外一個,是長生門上一任的門主,也是我和師姐,以及你師傅……我們三人共同的師傅,他叫凌天下。”
夏天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瞬間意識到,這必然又牽扯一個不爲人知的恩怨。
“我說的上一任門主,並不是師姐的上一任,而是老門主的上一任。
八年前,老門主隕落,師姐並不打算當門主的,而是被長生門衆人臨時推選出來的。”
夏天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她的意思。
“根據長生門記載,五十年前,諸神聯盟上一任會長就隕落了,但他極有可能是詐死,至於我師傅……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師傅同樣仙逝,練功走火入魔,我和師姐親手安葬的他老人家,當時是一位年齡頗大的老人繼位,那就是老門主……我在二十一歲的時候,判出了長生門。”
說到這裏,紀寶瓶擡起頭望來,直視着夏天,“因爲在那一夜,我隱約看到一個熟悉的黑影,後來與他交手……我察覺到,他竟然修煉已經被長生門銷燬的魔功,名爲死人經,我之所以能逃脫,是那個黑影害怕驚動別人,就在當夜,我連夜離開長生門,隱姓埋名至今。”
夏天的臉色跟隨着凝重起來,心下已經有所推測。
“由於是黑夜,我沒有看清那人的相貌,而且當年我的實力也低微,但是那種熟悉感,我不會辨錯。
他極有可能是我們已經死去多年的師傅。”
夏天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麼。”
夏天搖搖頭,苦笑一聲,“有很多疑問,可是不知從哪兒問其,您繼續吧。”
“死人經是一部魔功,修煉之後,性情大變,六情不認,重要的是,修煉到一定程度後,要將最親近的人變成‘肥料’,也就是鼎爐,而要讓一個古武者成爲鼎爐,必須從小就在心靈中種下一顆種子。”
夏天霍然一驚,“還有這種功法?”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這種功法並不足奇,我還見過專門以死氣吐納的呼吸法,更加滅絕人性。”
紀寶瓶淡淡道,“所以那夜我便逃走了,來到外界之後,我拋棄了在長生門內修習的所有功法,只修我家傳的大河劍法。
這些年來,我一直小心翼翼,好在一直相安無事,甚至我一度認爲,那夜是我看錯了。”
頓了頓,話鋒一轉,“直到我晉升洞虛,剛突破蛻凡,就如同現在的你一樣,僅僅有了蛻凡的資格,內息還未徹底提煉精純,然後我便被人偷襲了。”
聽到這句話,夏天當即愣神,而後下意識道,“偷襲的你的人是……”“我仍然沒看清對方,他太強大了,我被黑衣女子救下之後,黑衣女子便發了瘋一樣追殺那個人。”
她苦笑一聲,“後來想必是失敗了,那人仍然逃走了,也是那一次,黑衣女子回來找到我,直接和我說,偷襲我的人就是我師傅,而從她的語態,我能夠看得出,她對我師傅有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
“後來呢,假如那個人就是你師傅,沒有再出現找你嗎?”
“沒有。”
紀寶瓶搖了搖頭,“或許他察覺到,我被種下的種子沒有了,也可能是……他擔心黑衣女子一直守在我身邊。”
夏天目光一閃,“黑衣女子讓您模仿她的言行舉止,並且易容成我母親……會不會和這有關聯。”
“對。”
紀寶瓶不再保留,直言道,“所以我常年白衣遮面,混淆視線,想來黑衣人也在暗中是這幅打扮,試圖引誘我師傅繼續出手。”
夏天沉思着。
少頃,他問道,“那麼現在呢?”
“現在黑衣女子失去了耐心,收服戈乾,要用自己的方式逼出我師傅和布魯斯。”
紀寶瓶轉目望來,“戈乾來找過我,他說會一統華夏古武界,然後率領各大門派攻打長生門……她沒有來見我,而是派戈乾來傳話,只表達了一個意思,讓我和師姐別擋路,否則,就是敵人。”
“那我們該怎麼辦?”
夏天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毫不猶豫站在紀寶瓶這一邊。
“我不知道。”
紀寶瓶嘴角勾起一抹苦澀,“我已經打電話給善妙音,讓她將此事告知我師姐。”
頓了頓,直視着夏天,“戈乾要見你,應該差不多也是這個意思。”
夏天深以爲然點了點頭。
但他仍然忍不住問道,“黑衣女子究竟是什麼人!”
“不知道。”
紀寶瓶再次搖頭,“十多年來,我也只見過她幾次而已,不過,她既然與我師傅、以及布魯斯有恩怨,那麼想必她應該是老一輩強者,至於究竟什麼身份,這些年來我試探過多次,也做過無數次猜想,但是都被我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