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乾要重新挑戰夏天!就在當天下午,這則消息像是狂風一樣傳遍了華夏古武界。
醞釀了一個月,戈乾終於發聲。
也讓一直處於觀望中的各大古武世家與門派,皆重重鬆了口氣。
接下來,全都擺出了看熱鬧的姿態。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而且看熱鬧不嫌事大。
甚至有人在暗地裏帶節奏。
說什麼夏天根本不配稱爲華夏古武界的武神。
又說他曾殺過多少多少古武者,滅了多少古武門派和家族云云。
尤其是那些曾經針對過夏天的古武世家與隱世家族,暗地裏沒少做小動作。
而今戈乾發出挑戰,夏天則是如同縮頭烏龜一般不敢迴應。
自然也有擡高戈乾的言論,說上次夏天戰敗戈乾,乃是用了毒計。
總而言之,說什麼的都有。
他們並非希望戈乾能將夏天取而代之。
無非是想要挑撥兩人不死不休。
沒有哪個古武世家與門派,願意看到有人壓在自己頭上。
當夏天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他獨自一人遊歷名山大川,飢餐渴飲,曉行夜宿,手機早已經沒電了。
他原本打算去一趟天山山脈,沒想到在半途遭遇了一個來自大刀門的古武者。
“夏先生,你快回去吧,現在很多人都在找你。”
夏天愣了愣,“發生了什麼?”
“戈乾要挑戰你……”這人將事情的經過簡短述說了一遍,又道,“後來天庭便傳話出來,若是各大門派古武者遇到你之後,務必傳話給你,天庭元始讓你返回。”
雖說如今三教盟取代了曾經的守護者聯盟。
可是對於各大古武門派而言,更相信的還是天庭。
畢竟,天庭雖然很低調,可是在古武界的影響力卻很大。
都知道天庭在世俗有着怎樣的地位。
重要的是,很多人都知道夏天與天庭元始夏千雲之間的關係。
不少小門小派都願意賣好。
聽聞此人述說,夏天道謝之後,終止了自己的遊歷。
就在當天,趕回了京城。
但他並未直接回老宅。
而是來到了歸山陵園。
他佇立在明人的墓前,久久不肯離去。
搖光,這個很重要的仇人已死,對於夏天而言,仇已經報了一多半。
身爲人子,也算了卸去了一半的重擔。
“爸,媽,我本想斬了搖光的頭顱來祭奠你們二老的,可惜他自爆了……”“接下來還有一個神祕人,爸,相信我,一定能找到他,親自將他手刃……”夏天慢慢坐了下來,有一句沒一句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述說着。
他講到鬼貴子墓地的歷險,講到長生門的遭遇,也講到了諸神聯盟和如今的格局。
“我準備過幾日回老家祭奠師傅,然後去各大城市‘探望’我的那些戰友,但我只敢偷偷祭奠他們,不敢面對他們的家人……”“對了爸、媽,上次來的時候忘記和你們說了,我現在有孩子了,還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不過對我來說男孩女孩都一樣,你們一定也很高興吧……”多年的心結解開大半,再加上此次遊歷,夏天的心境很平和。
過了許久,他緩緩站起,隨即扭頭望去。
就在不遠處,此刻站着一男一女兩個人。
其中男子是夏千雲。
而那名村姑打扮的灰衣女子,赫然是夏無忌。
其實他們兩人已經來了片刻,但沒有打擾夏天。
此刻看到夏天望來,夏千雲當即前走。
夏無忌猶豫一下,也跟着邁步。
不過走了十多米後,夏無忌再次止住了腳步,神色複雜。
前走着的夏千雲身形一滯,隨後朝她投去一個安慰的眼神,繼續前走。
很快到了近前,他深深吐出一口氣,望着墓碑前方明人的照片,說道,“你已經知道了吧,戈乾要挑戰你。”
夏天微微頷首,“他說時間地點了嗎?”
“沒有。”
聞言。
夏天冷冷一笑,“只是用這個噱頭把我逼出來罷了,替我放話出去,我接受他的挑戰,時間,地點,隨他定。”
夏千雲面色擔憂,“上次你在電話中曾言,他的實力變得更加強大了,而且你敗給了他。
現在有把握戰勝他麼?”
“沒有。”
夏天搖頭,“如果對決的話,我輸的可能仍然很大,但是,我不怕死,他怕!”
夏千雲眉頭大皺,低斥道,“夏天,你最好收起這種心態,不要忘了,你現在是有老婆孩子……”未說完,便被夏天打斷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起來避戰嗎?
如果他以我的親朋好友做威脅,我眼睜睜看着?”
他凝視着夏千雲,“你信不信,我若退一次,就會第二次,他們會一步一步把我逼到絕路?”
夏千雲臉色一變,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無話可說。
“這些日子以來,我想了許多,也想的很清楚,自始自終,我只能進,不能退,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夏千雲望來,聲音略沙啞,“可是你與戈乾對決,也許會死。”
“我不怕死。”
夏天冷笑,“怕死該是他,他走出長生之路爲的是續命,他不敢與我真的拼命,因爲他知道,即便真的殺了我,他也活不長,否則的話,他爲何只放話出來要與我對決,卻沒有說出時間與地點。”
夏千雲微微搖了搖頭,仍然不贊成夏天的觀點。
“這只是你僥倖的想法……”說到這裏,他看着夏天,“他不是要你手中的什麼寶石嗎,不行的話你……”夏天那雙黝黑的雙眸凝視夏千雲。
聲音漸低,直至無聲。
“這不是給與不給的問題。”
夏天的聲音低沉,“如果給了他,他並沒有在寶石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會不會認爲我拿一塊假寶石騙他?
舅舅,你是上位者,同樣洞徹人心,真的認爲我能退嗎?”
夏千雲臉色略顯難看,拳頭攥緊,骨節噼啪作響。
隨即,他眼中冒出一縷狠光,“實在不行,我佈局做了他,洞虛又怎樣……”夏天擺擺手,“你不要插手這件事,你的身份也不能插手這件事,別人沒有底限,但我們不能沒有,一旦突破底限,就會第二次,無數次。”
頓了頓,笑道,“放心吧,你侄子好歹是洞虛境,哪有那麼輕易被殺死的,幫我放話出去,看他接下來作何迴應,若我推測不錯的話,他未必真的敢與我對決。”
夏千雲吐出一口悶氣,沉默着點了點頭。
而後,他扭頭望向站在不遠處的夏無忌,說道,“戈乾歸來之後,一直躲藏着的柳河山和夏銘也出現了。”
夏天的眼睛眯縫起來,“所以……她來是求情嗎?”
夏千雲沉默不語。
夏天冷聲道,“上次我曾答應你,會饒那個老東西一次,現在又跳出來作死,不殺他,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感受着夏天的森寒殺意,夏千雲暗自嘆息一聲。
他再次看向夏千語,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
夏千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向前走了兩步,似要開口說什麼。
但兩步之後,又止住腳步,深深看了一眼夏天,轉身邁大步離去。
自始自終,夏天都沒有去看她一眼。
並非絕情。
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夏無忌。
想必夏無忌也是如此。
這其中參雜着的恩怨情仇,解不開,理還亂,只剩下的無法形容的複雜。
“我去看看小冰雪,之後回老宅,有事聯絡我。”
夏天冷着臉道了一句,轉身走向左側矮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