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寒光崩閃。
劍三一步上前,手中三尺青峯摩擦空氣,發出特有的嗡鳴。
那是速度太快了,破空之音宛如鬼嘯。
劍光掠起,勢不可擋,宛如一輪白色半月浮現在空中。
劍還未至,地面上的土石便崩裂開來,劍氣沖天。
夏天目光冷冽,虎躍而起,迎着劍光劈了出去。
“當”“鏗鏘”兩劍相撞如驚雷炸響,帶着特有的金屬顫音。
兩者之間更是爆發出刺目的寒光,迫人的氣浪層層遞進蔓延,繼而肆虐開來。
兩人同時後退。
夏天快速定住身軀,雙腳一蹬地,利劍斜斬對方肩胛。
劍氣如霜罡如虹,璀璨耀眼且奪目。
劍三瞳孔一縮,舉劍斜挑,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長劍舉重若輕搭在夏天劍身之上。
“啪啪啪……”兩個人另一隻手在這近身的一剎那,快速對攻。
拳、掌、肘、膝、腳……不斷碰撞,發出猶如鼓點般的徹響。
隨後又在一剎那分開。
後退途中,夏天身形如陀螺旋轉,拖字訣一刀撩去。
一道刺目的劍芒橫空而過,卻是隻劈在殘影之上。
劍三就此徹底消失了。
只有兩個字迴盪在空氣中。
“劍影!”
場內,沖天的劍芒如驚虹般拔地而起,這一刻此地都是縱橫的劍氣。
到處都是劍光,根本看不見人影。
空氣嗚咽之音不斷髮出,一道道劍氣彷彿徹底割裂了這片區域,刺目的劍芒分外耀眼。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片白色閃電交織而成的網狀籠罩了此地。
太過密集了。
雖說如今天山派沒有了完整版九陽蕩魔訣,但並不代表沒有人蔘悟過。
當年的天山七劍就是其中之一。
這就是九陽蕩魔訣的可怕之處。
雖然只是一部劍經,但每個人參悟,都各自不同。
劍三便參悟出了獨屬於自己的絕招。
劍影織網,如天羅地網,連連出擊,到處都是寒光,到處都是熾烈的劍芒在激盪。
反觀夏天,不僅沒有畏懼,反而眼睛一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內心之中生出了一種感覺。
他也會類似的劍招。
而且速度更快,威力更強。
“噹噹噹……”完全是無意識的一種本能,長劍向天,身形竄動,不斷劈斬。
天下最快!熾烈的劍芒與寒光交織在了一起,彷彿一團團天火降臨到了此地,太過耀眼了。
劍氣沖天,鋒芒璀璨奪目。
鏘的一聲,所有劍芒剎那收斂且消失,劍三雙腿梨着地面退出去十多米遠。
他的臉色鐵青凝重,而後大喝,“劍山!”
單手持劍,緩緩掃來,看似極慢,實則極快,恍若一座巨山橫壓而來。
一劍封絕八方,分明看的清楚,卻讓人無法避閃。
夏天的雙眼更加明亮了。
他的心中一片空靈。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眼中消失了。
唯有那一道刺目的亮光。
緩緩地。
夏天揚起手中利劍。
只是這一個動作,他整個人突然間彷彿高大了無數倍。
給人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巨人憑空立在那裏,帶給人一種無比強烈的壓迫感。
不止如此。
他手中的利劍竟然變得透明起來。
沒錯。
不是形容詞。
是真的透明瞭。
且在長劍中心,出現一點米粒大小,但極爲刺目的光點。
“這是……”“什麼……”正如劍三所言,暗中一直都有人在觀望。
不僅有夏天的敵人,也有夏天一方的人,只是雙方都未立即現身。
當他們看到這一幕後,不少人再也難以保持平靜。
也包括隱在其中的——楚山河!“劍心通明……這是劍心通明……他怎麼做到的,他不是一直用刀嗎?
怎麼可能會劍心通明……”在古武界一些老輩人物的眼中,百年來只有兩個人達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
第一個當之無愧是夏九幽。
第二個便是楚山河。
當然,還有一人乃是君臨的弟弟君威,只是他還未曾真正展露實力,便被夏天擊殺了。
可是隻有楚山河知道,他並不是真正的劍心通明。
只是形似而已。
也就是在一剎那達到人劍合一的狀態。
人即劍,劍即人。
然而這並非真正的劍心通明。
真正劍心通明的本質,只有五個字。
劍心,既我心。
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說法,但它卻真實存在。
簡單說,就是持劍者對劍的一種理解,達到一個玄之又玄的高度。
換一種更加玄幻的說法,便是將手中劍賦予了靈魂,灌注了靈性。
心無雜念,劍心通明。
就如同當年的夏九幽,爲何少有人能夠擋得住她一劍。
並不是說劍招威力有多強大。
而是她只要出劍,對手無論怎樣,都避不開,擋不住,怎麼出招都不對。
這又關乎到角度與速度以及別的種種方面,說白了就的對劍招的理解。
在楚山河看來,夏天之前用的那把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兵器,更偏向刀的特徵。
況且,他手中的這把劍,根本就是奪別人的劍。
所以楚山河才更加震撼,更加難以理解。
“難道是失憶的緣故……”楚山河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自身便能在短時間內達到人劍合一的狀態,所以很清楚劍心通明是何等的艱難。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與接招無關,而是與人的心境有關。
心有雜念與執念之人,揹負壓力之人,被各種野心慾望充斥之人……根本不可能劍心通明。
以上三種,夏天佔了兩種。
他要經常面對各種算計,是爲雜念,他要爲父母戰友師傅報仇,是爲壓力與執念。
他反而最不可能劍心通明。
那麼此刻出現了,唯有一個可能,那便是與失憶有關。
他忘記了一切,且又擁有九陽蕩魔訣這樣的劍經,同時出招完全是發乎自本能。
再加上平亂決的圓潤自轉,以及劍三以同一部劍經總綱的‘喂招’。
此外,還有重要的一點。
他經歷過兩次天人合一的狀態,更是達到了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意境。
種種機緣巧合,缺一不可之下……他劍心通明瞭。
就在暗中窺視人們的驚呼中,夏天完全憑着本能推出了一劍。
這一劍與天下最重極爲相似。
但本質已經改變。
這是一記神來之劍。
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他手中透明的利劍劍身之中,那一點米粒大小的光點一閃而逝,利劍也在瞬間恢復如初。
說來話長,這一切發生在一瞬間。
兩人的劍終於相遇了。
劍氣密佈十方,劍罡在相撞之下直衝高空,形成一道光柱分外刺目。
“轟隆隆”恍若一道道悶雷的滾動。
下一秒。
兩人全都被震飛了出去。
夏天的嘴角溢出絲絲血跡,但他的眼睛更加明亮了,心中似乎有一層迷霧正在逐漸渙散。
反觀劍三,臉色蒼白,不斷咳血。
很顯然他敗了,敗的很徹底。
他雙目赤紅,再也不復最初的飄逸,眼中似憤怒,似極度,殺意幾近化作實質。
“劍心通明!”
他死死盯着夏天,目光陰沉如毒蛇一般怨毒,彷彿能夠滴出毒液。
“你這種人,怎麼可能劍心通明!啊——我不信!”
他像是瘋了一般撲擊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