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將夏天送到西山腳下。
而夏天又將她送了回去。
兩人最終分開了。
對於夏天而言,蘇小小付出這麼多,他來探望兩位老人是應該的。
可對蘇小小來說,夏天能來,心中已經非常的幸福與滿足了。
哪怕夏天告知他,將會連夜趕回京城,她也沒有絲毫的不滿和怨言。
這或許就是愛情的力量吧,無論男女,陷入愛情之中,都會想着對方的好。
甚至很多人愛的很卑微。
蘇小小就是如此。
只因夏雪一句話,毫不猶豫背井離鄉去往京城那個大染缸,改變自己,努力學習和適應。
畢竟,她與夏天見面的機會屈指可數,雖然得到了更高的地位,也成了別人仰慕的存在。
但蘇小小,初衷未改。
只要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能夠幫助夏天……她就很滿足與滿意了。
夏天重新下了西山,獨自走在街上。
青海市的人們仍然沉浸在過節的歡樂之中,街上行人並不多。
彎月之下,夏天漫無目的的前走,月色映射下拉長的影子,頗有幾分寂寥的味道。
他的神色之間沒有了之前的輕鬆和滿不在乎,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沉思。
其實這些天來,他一直在思索着關於三沙市的事件。
善妙音曾透露出來的很多信息,都不得不讓人深思。
守密者!他們守護的是怎樣的祕密。
而搖光似乎對那個祕密又十分感興趣。
還有執法者。
他們又執的什麼法度?
誰賦予他們的權利。
他們之上,是不是還有一個神祕而龐大的勢力?
對於他而言,君臨,搖光,都是仇人。
可是在那個大勢力眼中,這不過是一個歷史截留與片段。
當年聖戰,一個執法者有了野心,利誘搖光叛變,坑殺一大批古武者。
之後他被廢了武功,結果又被那個執法者治好,且讓其實力更上一層樓。
他不承認自己背叛,認爲是爲了這個國家的未來……因爲他可以繼承執法者的位置。
結果,那個執法者被四誅一殺死了。
而搖光最終也沒有成爲執法者。
於是他將華夏的古武界攪的一塌糊塗,損失慘重。
那時候,他的母親表現出了驚才絕豔的天賦潛力,又是天山派的門人弟子。
關鍵是,她也被其中一個執法者看好……然後被搖光算計了。
這纔有了後面的一切種種。
他又想到李老爺子給自己的那塊免死令牌。
這幾天他也研究一番,看不出任何奇特之處。
但他相信,君臨布了那麼大一個局,看似是要殺自己,只怕其真正的目的,就是這塊令牌。
但它究竟有什麼作用呢。
一時間,各種思緒在夏天的腦海中紛沓而至。
不管如何,他對自身實力提升的渴望,更加迫切了。
在很多人眼中,他是霸主,甚至是戰力第一的霸主。
可是和搖光的碰撞……所謂的至聖,至虛,在搖光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他太強了。
換言之,他若想殺自己,隨時都可以。
這種被刀架在脖子上,生命被捏在別人手中的感覺……多少年沒有體會過了?
變強。
纔是王道。
從古至今都一樣,處處充斥着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一切都是虛的。
只有自己變強,纔會掙脫這種束縛感,才能控制自己的命運。
纔不會是棋子。
也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在危險之時,靠別人來保命。
夏天緩緩仰起頭,遙望葉開璀璨星辰,不自禁緊了緊拳頭,表情堅定。
忽地。
他神色一動,一雙眼睛眯縫成了一道縫隙。
嘴角亦是勾起一抹冷意。
“不知死活!”
嗡嗡嗡。
就在這時,電話嗡鳴響起。
看到上面號碼,夏天挑了挑眉頭,當即接通。
頓時,裏面傳來夏雪刻意壓低了的聲音,“怎麼樣?”
“我已經離開小小家了。”
“呼,那就好。”
夏雪明顯鬆了口氣,隨後又道,“這幾天我會讓柳清清跟我一起住,你趕緊趁着有時間去一趟龍城吧,臭小子,什麼事都得讓老孃給你操心……”夏天嘴角一抽,無言以對。
夏雪又叮囑半天,這才掛斷電話。
而夏天則進入一個小超市,片刻後,雙手拎着兩沓啤酒走了出來。
他並未走遠,就近來到了附近一個公園。
公園的建設着實不錯,假山建築,湖光山色,中央的人工湖更是波光粼粼。
四周小橋流水,哪怕是在夜色中,看起來也分外秀美。
夏天走至一座涼亭,隨後直接拿起一瓶啤酒,打開瓶蓋,孤坐亭臺,對月而飲。
他來這裏,自然不是裝逼。
而是……殺人!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回青海探望蘇小小家人,也只是目的之一。
他還要以自身爲誘餌,試圖釣出暗中之人。
大年初一時,明武曾以紙面的形勢告訴他,他被人監控了,爲了不打草驚蛇,明武決定暫時與對方合作。
他們的目標很簡單,就是夏天。
這件事,不止夏天一人知曉,明武也以同一種形勢通知了老爺子。
事實上。
夏天當時是有些詫異的。
沒想到明武會將此事告知他。
並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是以明武性格……只怕他恨不得夏天發生意外吧?
哪怕直至現在,他都有些想不通。
這次回青海,他與蘇小小見面,的確沒有察覺到有人跟蹤。
這也讓夏天不得不懷疑明武那些信息的真實性。
畢竟,一切都是明武自話自述。
沒想到,就在剛纔,他竟然察覺到暗中有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後背上。
並非玄幻。
以夏天實力,又能役使精神力,帶着敵意的目光,他自然能夠察覺。
仰頭,一口不停將一瓶啤酒盡數灌下,又拿起一瓶灌進口中。
連續五瓶下肚後,停歇了片刻,開始慢喝。
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會不會主動跳出來。
而在公園某個假山後方,一名有着西方面孔的女子,撥通了一個電話,“他進入了花苑公園,一個人喝酒……”“喝酒?”
“對,喝酒。”
“他會不會發現你了。”
“不可能。”
女子果斷否認,“他從那個叫蘇小小家中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在車內,而他也沒有走遠,直接進超市買啤酒,然後來到公園,而我等了十分鐘才進來的……”“現在你四處走一走,看看周圍有沒有埋伏,夏天這次在三沙市受傷極重,如果真是他一個人,絕對是殺他的最好機會,但是……如果他已經察覺到了你,這就是個圈套,等着我們往裏跳……”……不知不覺,夏天已經將兩沓啤酒喝光了。
拿着最後半瓶酒,緩緩站起,似乎有了一絲醉意,站起身,譏笑一聲,“總算來了,還真他孃的小心謹慎啊。”
說話間,將剩下的啤酒灌進口中,而後眯眼看向來處。
嗖嗖嗖。
一道道黑影在微弱月光之下快速穿行而來。
他們的速度極快,幾乎眨眼間便將涼亭四周包圍了,足有上百人。
“夏天!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伴隨着聲音,一個被黑衣籠罩的男子,步履沉重,緩緩自黑暗中做來。
他的身軀高大而健壯,肌肉如虯龍一般將衣袖崩的鼓鼓的,帶着一個黑色面罩,眼中涌現着惡毒的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