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夏天剛喫罷早飯,就接到了君臨的電話。
電話中君臨告知夏天,他在昨夜後半夜就到了,只是沒有聯絡夏天。
對此。
夏天只是報以無聲的冷笑。
刻意解釋這麼一句,只能說明他的心虛和迫不及待。
無他。
對方生怕夏天以此來做威脅。
這隻能說明,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掛斷電話後,夏天沉吟一下,當即聯絡了寧遠。
很快接通。
“他來了。”
夏天開門見山道。
聞言。
電話對面的寧遠沒有立即開口,但呼吸卻略微急促了一下。
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沉聲道,“麻煩夏少安排一下,我們就選擇在昨日那個茶樓見面吧。”
“好吧。”
夏天很痛快的應聲。
隨後再次聯絡了君臨,將地點告知了他。
半個小時之後,夏天來到了茶樓。
進入大廳眯眼一掃,很快鎖定了坐在北側區域靠窗位置君臨的身形。
他自然也看到了夏天。
到了近前,夏天坐在他地面,淡淡道,“看你的樣子挺輕鬆愜意的。”
“我本來也沒那麼着急。”
君臨斜睥一眼,端起茶杯輕輕品了一口,臉上流露出享受的表情,“很久沒有這麼清閒的喝過一杯茶了。”
“呵。”
夏天冷笑一聲,也不着急,當即招手,喚來服務員也要了一杯茶。
看他如此,君臨終於裝不下去了,“人呢?”
“你不是不着急嗎。”
“你……”
夏天擺擺手,旋即再次一招手,喚來服務員,說道,“把這位先生帶到樓上包廂。”
說完對君臨道,“你先跟着上去吧,這樣的場合不適合見面。”
聞言。
君臨一愣,有些詫異。
以己度人。
他始終不相信夏天會這麼好心。
“別那樣看着我。”
夏天冷冷一笑,“你以爲我會和你一樣那麼陰險嗎?”
君臨臉色一變,狠狠瞪了一眼夏天,冷聲道,“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哪怕這裏是你人世間的地盤,你也奈何不了我。”
夏天笑了笑,不以爲意,“我若要對付你的話,就不會選擇在這鬧市區。”
“希望如此。”
君臨
冷哼一聲,站起身跟着服務員離開了。
就在他離開約莫十多分鐘,寧遠打來了電話。
顯然。
對方也是一個十分細緻的人,想到了諸多可能。
“我安排他去了包廂等待,你來吧。”
“多謝。”
掛斷電話後,也就三分鐘最後,寧遠走進了茶樓。
“夏少,這次多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放心,我一定會還的。”
見到夏天后,寧遠十分認真的說道。
夏天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站起身道,“走吧,我帶你上去。”
兩人很快上了二樓,且止步在一個包廂門前。
“你自己進去還是我帶你進去。”
夏天笑着問道。
“不勞煩夏少了,我自己來吧。”寧遠望來,“我沒什麼可緊張的,該緊張的是他,畢竟他虧欠的是我母親。”
夏天笑了笑,轉身離去了。
直至他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寧遠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眼前的包廂門。
他的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淡然。
怔怔站在那裏,神色之間頗爲複雜。
他從未見過君臨,哪怕照片多沒有。
而他的母親,據說和君臨在一起的時間也並不長。
如今他出現,對方會不會認爲自己在貪圖他什麼?
寧遠的性格相當不錯,但也十分的敏感。
此刻站在包廂門前,有些糾結的來回踱步。
只是——
他忘記了一件事。
以君臨的實力,哪怕房間的隔音很好,又怎麼能聽不到外面的動靜。
唰。
就在這時。
包廂門從裏面猛地被打開了。
寧遠身形一僵,當即錯愕,下意識擡頭望去。
君臨也在望來。
他先是皺着眉頭,輕喝道,“告訴夏天,沒必要監視我,若我想走,他能攔得住……呃!”
未說完,戛然而止。
君臨的瞳孔一瞬間縮成了鍼芒狀,死死盯着寧遠。
血脈相連這句話,或許在很多人看來,純屬無稽之談。
可是此時此刻,君臨的的確確有了這種感覺。
尤其眼前這張略顯蒼白的臉頰,簡直就是自己年輕時的翻版。
一時間,各種念頭紛沓而至。
君臨的嘴巴微微哆嗦幾下,想要開口,卻又生生止住了。
震驚,驚訝,不可置信……以及一股發自於內心最深處的……喜悅。
沒錯。
就是喜悅。
根本無需多說什麼。
他敢肯定,眼前這個青年,絕對是自己的……兒子!
絕對!
他現在仍然獨身一人,至今未娶,也早有打算不可能結婚。
可是萬萬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這一刻的君臨,不僅沒有陰沉與冷漠,反而是發自內心的驚喜。
“你是……”
好半晌,他才輕顫着聲音吐出兩個字。
“我是她兒子。”
寧遠同樣心緒複雜,不過相比於君臨,他竟然最先冷靜下來。
“你母親呢,她……”
寧遠眼中涌現一抹悲傷,很快收斂,“她在五年前出車禍去世了。”
“什麼!!”
君臨大驚,緊接着臉色浮現陰沉的殺意,“出車禍?”
以他的身份,自然而然會想到這極有可能是陰謀。
“不是人爲。”寧遠搖搖頭,“當時是她開車打電話,主動撞到了別的車上。”
頓了頓,立即又道,“你就這麼讓我站在這裏說嗎。”
聞言。
君臨當即反應過來,臉上浮現一抹歉然,“抱歉,進來吧。”
說罷之後,當即轉身。
寧遠跟隨上去,進入包廂。
隨後兩人相對而坐。
或許是之前的話,讓氣氛多多少少有些沉悶。
“她……不是,是你母親活着的時候,你們母子……過的還好嗎。”
哪怕君臨掌控守護者聯盟,萬人之上,此刻眼中也掩飾不住悲傷。
以及一絲絲的緊張。
沒錯。
就是緊張。
“我們很好。”
寧遠微微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隨後輕聲又道,“不過在我父親死後,我們母子艱難了一陣子,因爲他們說我是野孩子。”
野孩子。
三個字!
儘管君臨心志堅定似鐵,但聽聞這三個字後,心臟也被狠狠的敲了一記。
他也本以爲自己的心境到了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地步。
但是寧遠輕輕淡淡的一句話,仍然讓他不知所措,內心之中生出濃濃的愧疚之色。
他趕忙道,“我當初之所以不告而別,是害怕連累你母親,當時我在國外與兩個高手打過一場,你可能不知道,他們是魔族……”
他有些語無倫次,感覺解釋的有點亂,又道,“事後我曾派人去巴厘島尋找過你母親,真的,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