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忌沒有立即爲夏天解決自身問題。
而是很有耐心的講解關於至聖境界的種種疑惑。
儘量用簡單的語言,讓他們明白其中的一些道理。
一言蔽之。
所謂至聖,很強大。
但絕對不是無敵。
更不會像某些玄幻小說中那樣出手就是翻江倒海,毀天滅地。
如此之下,三個人一直聊到了後半夜才各自休息。
夏無忌告訴夏天,趁着今天白天的時候,好好想一想,梳理一下。
晚上會爲他施針嘗試一番。
翌日清晨。
一輪紅日從東方升起,灑落下點點朝霞。
但是。
此地方圓五十里內,卻是被一股極其沉悶的氣息所籠罩。
桃樹林四周,以及松柏林附近,完全被一道道強悍的身形封鎖了。
然而讓他們無奈的是,再也沒有看到闖入者的身形。
哪怕武天縱親自帶人深入其中,同樣未發現絲毫蹤跡。
搜尋一夜,衆人心中不自禁生出了某個詭異的念頭。
兩個闖入者真的還在桃樹林中嗎?
若還是在,爲何像蒸發了一樣無跡可尋?
可是在他們思維固有的觀念之下,又認爲不可能。
畢竟。
無論是桃樹林還是松柏林中的奇門遁甲,實在太過玄妙了。
別說是他們,即便是武天縱這樣的強者,進去之後也得小心翼翼,而且還不敢深入其中。
“繼續封鎖。
我就不信他們不出來。”
整整一夜未睡的武天縱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自然也不懂奇門遁甲。
之所以能夠進入,還是這些年來,整個守護者聯盟中,不斷有人破解和研究。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深入。
因爲。
此地乃是當年那個強大女人的居所……華夏女帝!後來她被全天下追殺至死,這裏也變成了守護者聯盟的禁地,用來囚禁夏無忌。
“難道那兩個闖入者懂得奇門遁甲?”
武天縱不自禁也生出了這個念頭,並且嚇了一跳。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這裏的奇門遁甲是那個女人佈置的,當今世上無人能破。
這麼多年過去,整個守護者聯盟也不過是研究出了些許皮毛而已。
各種念頭在他腦海中翻涌着。
臉色陰晴不定。
許久。
武天縱深深吐出一口悶氣,吩咐手下繼續搜尋。
而他邁大步直奔夏無忌所在的小山峯。
當他上來之時,夏無忌早已經坐在松樹下,開始了一天的對弈。
“我昨天好像說過,別在來打擾我。”
夏無忌捏起一枚棋子,叮的一聲,輕輕落子。
並未擡頭,但聲音之中卻充斥着淡淡的殺氣。
武天縱並未在意,那張坑坑窪窪的臉上反而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是這笑容看起來甚爲可怖。
“我還以爲你會問……關於那兩個闖入者的消息呢。”
“哼。”
夏無忌冷哼一聲,卻是不語。
看她如此,武天縱嘆了口氣,“不得不說,這次的闖入者的確不簡單,直至現在還沒有找到他們,不僅沒有找到,連一絲蹤跡都沒有發現。”
頓了頓,邁步走至夏無忌對面。
目光一凝,死死盯着對方面部,沉聲道,“我懷疑,他們極有可能懂得這裏的奇門遁甲。”
“然後呢?”
“如果我推測是真的話,只有一個可能,他們絕對是爲了救你而來,只有你們夏家人,也許真的會有人懂得奇門遁甲,畢竟,這裏是那位……”“你不必試探我。”
夏無忌打斷了他,聲音依舊古井無波,淡淡道,“我也很希望是他們,若是那樣的話,我也許有機會出去,呵呵呵呵,到時候武天縱你就小心了。”
“你……哼!”
武天縱臉色一變,繼而冷哼,“不管是不是我推測的那樣,你永遠離不開這裏,他們也一樣。”
話落之後,邁大步向前走去。
並不是離開。
而是走向夏無忌那座木院。
他終究有些不放心,索性過來查探一番。
不過他很快失望了。
木院之中就三間木屋,而木屋的空間也並不大,根本藏不住人。
搜尋一番後,他不甘離去了。
待他下山之後,夏天和維多利亞從前方的松柏林走了出來。
“你們回去吧。”
夏無忌依舊在觀察着棋局的,“第三個木屋之中,有我這些年採集的草藥,你幫着分類一下,分別將三葉草,寄生黃,透骨草……”她說出一大堆草藥的名字,並且道出了配伍之量法,讓夏天前去準備。
只是待他說完之後,夏天卻是皺起了眉頭,“不對啊……裏面有好幾樣毒藥,而且按着這種配伍之法,最後只能是劇毒。”
“不錯,是毒藥。”
夏無忌並未隱瞞,很坦然的承認,又道,“你現在是水滿則溢的狀態,但你的天地橋偏偏是一座河壩,想要溢都溢不出來,我現在需要這些毒藥,將河壩打開一條缺口。”
頓了頓,她擡起頭,直視着夏天,神色之間異常凝重,“你這種情形並不是一撮而就,雖然和銀針刺穴有關,可你自身同樣有問題。”
“什麼問題?”
“你今天不過二十四歲,卻達到了半步至聖,可是我通過你的內息和脈象判斷,你自身已經有了暗疾。”
她一字一頓吐出一句話,“你每次突破境界,並不是正常突破,而是被人拔苗助長……”愕然聽到這句話,夏天不由一愣。
繼而眉頭大皺。
內心之中也分外驚訝。
因爲。
夏無忌說的是事實。
當他還在至罡境的時候,曾連續幾次被那個神祕女子能幫助。
也是通過對方几次出手,觸類旁通之下,接連突破,而且是跨境突破。
還有在晉升至人境時,同樣如此。
沒有經過至人境初期和中期的沉澱,一下子就到了後期。
又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便直接達到了巔峯。
思索之時,夏無忌的聲音傳來。
“放心吧,有我在,這些都不是問題,如果操作得當,你或許會因禍得福,天地橋雖然成爲了河壩,而你又是水滿則溢,假如河壩一旦被衝破,必將勢不可阻擋,一路衝關,打破枷鎖,邁上一個全新的高度。”
“全新的高度?”
對於至聖境,夏天依舊處於一種很朦朧的瞭解之中,似懂非懂。
“至聖境也有高低強弱之分,否則的話,當年的……咳,當年的華夏女帝憑什麼能夠無敵於天下。”
夏無忌耐心解釋道,“確切的說,至聖境界很籠統,但仍然有人將其分爲了九個小臺階,一階一天塹,就像是剛纔的武天縱,他不過是聖一階位,哼,若我恢復實力,斬他如屠狗。”
他沒有多做解釋,又迴歸正題,“你的天地橋就是一道無法用正常途徑衝開的攔河堤壩,可謂固若金湯,攔住了河流的去路,最可能造成的後果,便是河流改道,亂流而去……也就是武功盡失,但是!我若從外部豁開一道小小的口子,而你也需要守護本心,憑藉那積攢的滔滔大河,快速衝擊河壩,若是成功便能一日千里,順流而下,這就是我說的好處,也許你可以直接突破聖一,達到聖二也說不定。”
“那若是失敗呢。”
維多利亞忍不住問道。
“失敗?
最好的結果,武功盡失,最壞……”夏無忌淡淡吐出兩個字,“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