愕然聽到老爺子這句話。
夏天愣住了。
然後沉默着。
關於這一點，他早就有所猜測。
憤怒嗎。
肯定的。
可那又怎樣。
他身上揹負的仇恨已經夠多，哪怕如何憤怒，也只能默默的壓在心底最深處。
反倒是老爺子說出這句話，倒是讓夏天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從他的語態來看，似乎老爺子剛得知此事不久。
難道這麼長時間就沒有懷疑過嗎？
“你……你已經知道了？”
老爺子卻是有些驚訝，因爲夏天的表情太過平靜了。
“我有過類似的推測。”
夏天沒有隱瞞，直言道，“據我所得到的消息，經過重重過濾和匯聚，我可以得出結論，我爸他……至少應該是至人境的實力，也許達到了至人大圓滿，甚至是傳說中的至聖也說不定。”
頓了頓，他望着老爺子，“老爺子，您不是武者，所以不知道武者的體魄有多強健，尤其實力越高的那些高手，幾乎不可能患病，武者根本無需刻意做什麼，每天按部就班的修煉，體內的雜質和病毒就會被罡氣自動驅除……”
聞言。
老爺子並未有太多驚訝。
而是嘆了一口氣，苦笑一聲，“我怎麼可能沒想過這些，雖然我不是武者，可也有一定了解，不說遠的，就說江玉，他可是民國的人，到現在身體還是那麼健壯……”
他搖搖頭，“其實在最初的時候，我是不相信你父親已經去了，畢竟當時送回來的只是一個骨灰盒，但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不抱希望了。”
夏天再次沉默。
他也有類似的念頭，有些期待，有些僥倖。
他忽然問道，“老爺子，我父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明人實在太神祕，也讓夏天的好奇心越來越旺盛。
這次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只是……老爺子的回答卻讓他爲之一愣。
“我不知道。”
老爺子搖搖頭，臉上是無法掩飾的苦澀與自嘲，“雖然他是我兒子，但我這個做父親的，一點都不瞭解他，在家裏的時候，他就是個懂事的孩子，在外面，是個工作兢兢業業有抱負的創業者，凌雲集團就是他創建的，事實上，真的沒有幾個人瞭解他，包括我在內。”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是極爲優秀的一個男人，他締造凌雲集團，完全是獨自完成，沒有依靠家裏的任何資源。”
這個答案，讓夏天有些失望。
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你想問什麼？”老爺子問道。
“那我……我母親呢？”
夏天的嘴角有些苦澀，但心臟卻隨之加快跳動幾下。
“呵。”
老爺子再次自嘲一笑，“你母親比你父親還要神祕，我說……我甚至都沒見過他，你相信嗎？”
呃……
夏天的眼神之間有些古怪。
“你也知道，像我們這樣的家族，看似尊貴，高高在上，其實規矩也很多，有一天，你父親抱着你回了家，說你是他兒子……”
老爺子低眉垂目，掩飾着眼眶深處的自責，“不論男和女，生在我們這樣家族的人，享受尊貴的同時，也註定有很多地方不得自由，老三本就那麼優秀，被譽爲五百年一出的奇男子，我甚至都考慮把明家交給他，可他忽然毫無徵兆有了一個兒子，於是便成了攻訐的藉口。”
夏天的眼睛微微眯縫起來，乍閃一抹冷光。
無需去深想，肯定是老大明文和老二明武趁此發難了。
大家族內部的爭鬥，比外界想象的更加殘酷。
老爺子緩緩轉過頭，直視着夏天。
這時的老爺子，眼中全是溺愛與憐憫，如同一個普通老人般慈祥。
“有時候，即便是我，也改不不了一些事情，於是你父親離開了明家，創建凌雲集團……現在我想起來，細思之下，只怕那是你父親故意爲之，因爲那時候他抱你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有一歲多了。”
“他只怕早有預料，所以藉此機會從明家脫離了出去，之後他一次也沒有回來過，他的一切消息，都是我讓人在外面收集的……”
老爺子真的老了，絮絮叨叨和夏天說着一些當年的往事。
“我也曾暗中調查過你母親，可是查不出來。”
老爺子直視着夏天，“小天，你能想象嗎？”
“什麼？”
夏天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當年我親自暗中下的命令，可是以我明家能量和資源，竟然調查不出你母親的身份，我只能從你父親給你起的名字中推測，你母親極有可能姓夏。夏姓雖然不是常見姓，卻也是百家姓之一，我甚至命人暗中調查國內夏姓的大家族……”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滿臉失落的搖了搖頭。
“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你的母親只怕也不是尋常人，絕不簡單。”
夏天依舊沉默。
氣氛有些沉悶。
不過這個話題也到此爲止了，老爺子話鋒一轉，“說一說眼下吧，小天，古陽一死，古家的倒塌已成定局，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呵呵，是我多慮了，想必夏雪那丫頭已經對你說過了。”
“什麼？”
老爺子目光一凝，“不要去染指古家的家業，更不要去染指古家的劃時代集團。”
聞言。
夏天笑了笑，“我本就沒有這個想法，不過……劃時代有什麼不同嗎？”
老爺子沒有繞彎子，直言道，“劃時代是守護者聯盟扶持起來的。”
夏天一愣。
“很驚訝？”
老爺子的神『色』之間反而有些詫異，旋即笑了，“你這個傻小子，有時候把事情考慮的太過複雜了，守護者聯盟的那些傢伙，也是人，不是神，他們也需要喫喝拉撒，需要龐大的資源支撐，他們的地位高高在上，不代表他們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靈，但是……”
話鋒一轉，“如今古家倒塌了，想必有很多家族和人都在虎視眈眈，想要瓜分這塊大蛋糕，別人可以做，但你不行，明白我的意思嗎？”
夏天皺眉，“也就是說，如果誰吞了劃時代，不過是換湯不換『藥』，背後依舊站着守護者聯盟？”
“就是這個意思。”老爺子的眼神之間意味深長，“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楊家的可能『性』最大，不過你也不必擔心他們會成爲第二個古家會對你不利，如果他們不是傻子，不會主動招惹你。”
老爺子一擺手，制止了夏天的詢問。
然後說道，“現在我們再來說一說武藏真一這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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