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
對於夏天而言,現在任何不正常的事情都會讓他分外敏感。
此刻是凌晨一點,酒店大廳燈光明亮,卻是傳來了叮叮咚咚的樂器聲。
而且這樂器並非鋼琴之類,而是隻有華夏纔有的古箏,飄渺虛幻,如高山流水,分外悅耳。
兩人對視一眼,邁步進入大廳。
大廳中空無一人,就連服務員也不見了蹤影。
左側方向,一名身穿紫『色』長袍的中年人,懷抱古箏,正在撥弄琴絃。
他身姿修長,脊樑挺直,身上長袍無風自動,表面上去似三十餘歲,鼻直口方,雙目深邃如海洋。
而他的一雙手格外修長,靈動而輕盈,猶若蝴蝶般翩翩起舞,優美的音符隨之跳動,嫋嫋繚繞,讓人的心靈不由自主的寧靜下來。
看到他的一瞬間,夏天驟然變『色』。
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爲之動容。
因爲……他認識中年人。
不久前,他與浪媛在土庫曼斯進一家飯店喫飯,結果飯店人滿,正是眼前中年讓座給他們。
但此刻,無論神態還是氣質與之前大相徑庭,反差太大了。
他整個人透着一股高貴的氣質,那雙眸子在開闔間,又透發着讓人心悸的冷,傲,亮!
嗡!
當兩人進入大廳之後,中年的五指在古箏上一撫,琴音戛然而止。
他緩緩擡起頭,嘴角勾勒一抹淡淡的笑意,帶着一抹審視的目光,無比深邃的凝視夏天。
“呵呵。”
中年輕笑一聲,緩緩站起,向前走來,淡淡道,“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夏天,九大霸主之一,明家三代嫡孫,曾是天庭的天王,我說的對麼。”
短短一句話,將夏天所有的祕密盡數道盡。
夏天靜靜佇立,神『色』之間已然恢復平靜,眸子如刀子一般犀利,直視對方。
“你是誰。”
浪媛上前一步,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你還沒資格知道我的身份。”
中年斜睥一眼,而後看向夏天,“讓我來掂量掂量你。”
呼。
話落的同時,人已經消失。
真的消失。
夏天瞳孔驟然凝縮,駭然失『色』。
下一秒,空氣中『蕩』起一抹漣漪。
中年已經到了近前。
旋即。
一拳襲來。
這一拳,平淡無奇,普普通通,沒有絲毫特殊之處。
但是強大的壓迫感卻讓旁邊的浪媛駭然失『色』,身形噠噠噠後退不止。
夏天的面『色』亦是凝重起來。
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彷彿一片天地向他橫壓下來,而且封死了所有退路。
這一拳,始終隱而不發。
一旦避閃,必將會爆發極盡力量給予夏天致命一擊。
唯有硬撼。
沒有絲毫猶豫,夏天同樣一拳轟出。
硬碰硬。
“鏘!”
竟然發出金屬碰撞的鏗鏘之音。
兩隻拳頭之間瞬間形成一道如刀鋒版的迫人氣浪,氣浪猛地一散,八方席捲。
“喀嚓喀嚓……”
地面上的地板一瞬間龜裂開來,形成一道道蔓延遠方的蛛網,隨後轟地一聲,徹底炸裂。
狼煙滾滾。
砰!
激『蕩』的塵埃與碎屑之中,夏天倒飛了出去,撞碎了身後巨大的玻璃,又飛落在外面的街道上。
“小師兄!”
浪媛驚呼一聲,飛速衝了出去,將夏天扶了起來。
“我沒事。”
夏天抹去嘴角絲絲血跡,眸子中綻放着冷光,凝視前方。
“很弱。”
中年大步走至門前。
這一刻的他,大有睥睨天下勢,盡顯無敵之姿,“你不是一直想要找你的仇人報仇嗎?連我一拳都接不住,報仇也不過是去送死。”
夏天靜靜站着,凝視對方,不語。
“想不想知道你的仇人的身份?”中年淡淡冷笑,“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告訴你。”
夏天依舊不語。
“我曾經讓座給你,所以你欠我一個人情,記得要還我人情!”
中年再次冷笑,邁大步離去。
“小師兄,你沒事吧。”浪媛焦急的問道。
“沒事。”
夏天搖搖頭,蒼白的臉『色』涌動紅『潮』,咳嗽幾下,“他沒有用全力,而且沒殺意。”
停頓了一下,補充道,“至少是至人大圓滿,甚至極有可能達到了至聖!”
浪媛大駭,“他是什麼人?”
“不知道。”
夏天的眼睛微微眯縫起來,“但我可以肯定,他與守護者有關。”
……
“到底有沒有去那個地方……”
另一邊,中年人走來路上,面『色』沉思,似在低語。
呼的一聲。
黑暗的陰影中閃現一道黑影,正是一直跟隨着的那名青年。
他的眸子中閃現一抹凌厲,“大人,要不要我去『逼』問一番。”
“不必。”
中年擺擺手,眉宇之間依舊微蹙,沉『吟』一下,說道,“有備無患,還是把五籽蓮花交給他吧。”
“是。”
“從現在開始,給我盯緊了。”中年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如果你壞了我的大事……”
聞言。
青年臉『色』一變,趕忙恭敬應聲,“放心吧大人,我一定會牢牢盯死他!”
中年人緩緩點了點頭,面『色』稍緩,“主要還是國內,我要隨時隨地知道他的動向。”
“是!”
“還有一點,絕不能讓那些人察覺,一絲都不能。”
“明白。”
……
同一時間。
一名衣衫襤褸的老者出現在了酒店門口。
他灰頭土臉,矇頭垢面,整個人瘦骨嶙峋……分明就是一個乞丐。
而且給人一種極其猥瑣的感覺。
如果夏天在這裏的話,一定會認出對方。
正是那名連續坑了他好幾次的老傢伙。
他站在那裏,踮着腳向酒店裏面瞧了瞧,恰好看到浪媛扶着夏天轉彎的一瞬間背影。
他齜着牙笑了笑。
隨後。
他又轉過身,望向中年離開的方向,神『色』之間卻凝重了幾分。
“柳河山啊柳河山,你還是不準備放過楚山河啊……”
他低低的自語一句,緊接着臉上浮現一抹異樣的笑容,“楚山河也不準備放過你,只是……你們究竟誰會贏呢?”
說完之後,他又重新看向了酒店,神『色』之間微微複雜,“小子,你可要努力啊,我們這把老骨頭雖然被你爹當成了棋子,可終歸是欠他一份人情……”
他拘婁着身軀,搖頭嘆息着,慢慢走向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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